沈復被推下山崖,甫玉始料未及,但既然已無法救,只能寄托于山下的沈氏兄弟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對付這個圣女峰的圣母。
“你這個老奴婦,臨進黃土了,還是這么不知羞恥,既然這么想著男人,那圣女峰也容不下你了,你到黃泉路上去快活去吧。”圣母怒斥老嫗道。
那老嫗既知死罪,不敢狡辯,俯下身子,將頭磕在地上。圣母左右的女甲士沖了出來,就要上前去殺了老嫗。常遇春和白川見老嫗沒想反抗,站在老嫗身前,擋住了女甲士的去路。
“你們想死自有你們死的方法,趕緊滾開,莫要再管我們圣女峰的事。”圣母說道。甫玉見到此景大聲苦笑了起來。圣母疑惑,問道:“你笑什么?”
“我笑圣母冷血無情,不計較半分人倫孝道,連自己的母親都要殺?!备τ翊鸬馈?p> 一旁的老嫗聽了,身體抖了一下,不禁抬起頭。
“你少在這里裝神弄鬼,無論你要玩什么花樣,都是沒用的,你們今天都得死?!笔ツ刚f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年在這里將自己的女兒扔下崖的婦人,生的不只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對雙生女兒,一個被扔了下去,另外一個成了如今圣女峰上的圣母?!备τ裾f道。
“孩子,你莫要胡說,老身當年確實是生了兩個孩子,但另外一個出生不久就夭折了,老身自知死罪,請你別再冒犯圣母。”老嫗說道。
“婆婆怎知那個孩子夭折了?”
“是接生的產(chǎn)婆跟我說的,那孩子命不好,連一口奶都還沒喝,就死了?!?p> “婆婆你眼睛看不到,得到的消息都是聽別人說的,其實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死,而是被山上的人藏了起來偷偷育養(yǎng)??蓱z你們母子這么多年朝夕相處,竟然都不知對方就是自己的至親?!备τ裾f道。
“故事編得感人,但也救不了你們的性命?!笔ツ刚f道。
“圣母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尾隨你來到圣女峰,喊你作憶慈的男子么?并非是他有意冒犯,而是他錯將圣母認作是他死去的夫人。而他死去的夫人正是當年被從這里拋下去的女嬰?!?p> “怎么?她死了?”老嫗有些接受不了。
“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先生因此而判斷,未免太過荒唐?!笔ツ刚f道。
“那個男子對自己的夫人極是寵愛,要想將旁人誤認為是自己的摯愛,不大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們長得一模一樣,若非在下有幸得見圣母,也不敢做出如此推測?!备τ裾f道。
“即便如此,殺不殺這瞎婆子是我們圣女峰的事,但你們冒犯圣女峰,罪不容誅,來人,將他們拿下?!背S龃号c白川見圣母殺意已起,也不再費口舌,將甫玉護在身后,出招迎敵。若在平時,這二人打發(fā)這些女甲士,倒也容易,可如今身后多了一個甫玉,再后面便是懸崖,退無可退,身法也施展不開,只好盡力抵擋著。
“哈哈哈,幾個漢子竟被這些娘們逼得無路可逃,實在可笑至極。”一個鬼魅的聲音響徹山谷,甫玉聽著耳熟,透過縫隙一瞧,心想,糟了,他怎么也來了?
“閣下是什么人?也是來尋死的么?”圣母問道。
“朕闖了圣女峰石陣二十年,沒想到今天竟上來得如此順利,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識相的把朱雀經(jīng)交出來,否則,別怪朕今日掃平圣女峰?!眮砣苏f罷,伸出一掌拍碎了身邊的巖石。
這人甫玉是認識的,他是武皇徐仲卿,甫玉小時候曾在羽山數(shù)次見過他,若不是羽山地形復雜,機關重重,他早就殺進云心室了。此人瘋瘋癲癲,是個武癡,世人稱之為“武皇”,此人不僅因為武功極高,無人能出其右,更是每日身穿龍袍,自稱孤朕。徐仲卿用心毒辣,當年為了搶奪沈家的《無雙劍譜》,血洗了龍悅鏢局,鄒憶慈為了救沈復父子,也遭殺害,若非羽山設計相救,非得是滅了門不可。如今,他上了圣女峰,想必又是一場浩劫。甫玉心想,徐仲卿這么容易就上了圣女峰,定是與我早前破了石陣有關,要想個法子阻止才行。
“狂徒,大言不慚,圣女峰豈是你撒野的地方?!笔ツ刚f罷,吩咐手下對付徐仲卿,哪知,這些女甲士還沒怎么靠近徐仲卿,就全紛紛倒下,咽喉皆被割斷,死相異??植?。甫玉知道徐仲卿的厲害,叫常遇春也去助陣,常遇春雖然不錯,但碰著徐長卿,卻哪是對手,連拆十幾招后,常遇春便覺得體力不支,被徐長卿一掌拍中胸口,口吐鮮血,退后了幾步,暈死過去。甫玉大叫了一聲賢弟,常遇春哪還有反應?徐仲卿將身邊的女甲士統(tǒng)統(tǒng)都殺了,施展輕功來到圣母跟前,圣母還未出招,已被擒住。徐仲卿以指作爪,卡住圣母的脖子,問道:“說,朱雀經(jīng)在哪?”
“什么朱雀經(jīng),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笔ツ笒暝f道。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休怪朕……”徐仲卿還沒說完,身旁已多了一個人,正是那老嫗,那老嫗抓著徐仲卿的大腿便咬,徐仲卿受痛,踢出一腳,那老嫗被踢得一丈多遠,老嫗掙扎了幾下,爬了起來,哭喊道:“你放開她,你放開她?!比耘f撲了過去,甫玉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喊道:“婆婆,不要……”卻哪還來得及?徐仲卿一掌劈在老嫗的百會穴上,鮮血如注從老嫗腦門流了下來,老嫗立馬沒了性命,但雙手仍死死地抱住徐仲卿的腳。徐仲卿提起一腳又狠狠地踢了一下老嫗的尸體,怒道:“不知死活的老東西?!?p> “徐仲卿,你殺了這么多人,你就不怕有鬼來找你索命嗎?”甫玉喊道。
“鬼,哪來的鬼?”
“你記得十幾年前,那個在龍悅鏢局被你一掌打死的女人么?她到死都還在死死地咬著你的耳朵?!?p> 徐仲卿用手摸了摸自己那僅剩半只的左耳,思索了一會,怒罵道:“那個刁婦?!?p> “你仔細看看,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她回來找你索命了?!备τ窆室饨档吐曊{(diào)說道。徐仲卿轉(zhuǎn)頭一看,自己也嚇了一跳,松開了圣母,口中念叨著:“她來了,她來了?!?p> 這徐仲卿雖是武功高強,出手毒辣,但有個罩門,就是特別害怕鬼。徐仲卿還在念念叨叨著,一道聲音悠悠而至,如泣如訴,如幽冥索魂。徐仲卿聽罷,更是害怕,來回蹦跶。一個黑影由天而降,那人頭戴竹編斗笠,面戴羅剎面具,身著黑衣,手執(zhí)長簫,正是甫玉先前見到的那個鬼面人。徐仲卿看到來了個鬼面人,心里更加害怕,拔腿就跑。那圣母見到徐仲卿已跑,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驚嚇過度,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多謝前輩再次相救?!备τ裾f道。
那鬼面人沒有說話,施展輕功向上一躍,甫玉再尋,哪還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