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玉眼前面對著的鬼面人,對于甫玉了解得太過于透徹,讓甫玉心生恐懼,但除了那一句對于羽山的威脅外,倒也沒有其他的動作。甫玉心里盤算,這鬼面人只不過是要打著他的旗號去反抗朝廷,凝聚更多的力量,倒不如先假意應了他,確保眾人及師父的性命安全。
“跟著我來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請前輩讓我等相見?!备τ駟柕?。
鬼面人嗯的一聲,令人叫來白川與沈氏兄弟,卻唯獨不見苴兒與圣女峰的人,當甫玉問及,鬼面人說道:“如今先生所要關心的事是如何重返大都皇宮,其他無關人還是別見了吧?!闭f罷,轉身離開了。
“先生,這鬼面人是什么來頭?為何要抓我們?”沈傲問道。
“恐怕是想在亂世中分一杯羹的人,此人行蹤飄忽,所了解的事情超乎我的想象,不得不防?!备τ裾f道。
“可是苴兒……”沈傲與苴兒那幾日朝夕相處,早已心生愛慕,如今見不到苴兒,心里不禁著急。甫玉心想,苴兒與那鬼面人交好,定不會有什么危險,只是這圣母為何會被明教抓了?
“你們剛才被關在哪里?可知那圣母被關在何處?”甫玉問道。白川幾人聽了,搖了搖頭。甫玉當下想到,圣母不會棄苴兒不顧,定是被抓了,那白衣女子既然知道圣母下落,最好還是問一問她。
正當甫玉等人準備要去找那白衣女子,一股清幽的香味由遠處飄來。白川和沈氏兄弟趕緊將口鼻捂住,那白衣女子見到,呵呵地樂了,說道:“你們這是被本姑娘抓了,沒臉見人了嗎?”
“我看,沒臉見人的是姑娘吧,整天蒙著一張臉,我想姑娘長得應是極丑的?!鄙蛄@白衣姑娘心生厭惡,趁機罵了一句,沈立本就愛耍嘴皮子,還想損那白衣女子幾句,沒想到小腿一酸,竟跪了下去,這女子手法之快,連旁邊幾人也沒有看得清楚。沈立還想站立起來,后脊又被狠狠地踢了一腳,不自覺地往前摔了個狗吃屎。
“小兄弟年紀輕輕,說話卻沒個分寸,往后怎么討得女子歡心?”白衣女子笑嫣嫣地說道。
“姑娘把那圣女峰的圣母怎樣了?”甫玉問道。
“還能怎么樣?殺了唄!”女子毫不在乎地答道。
“你……”沈傲一聽,直覺得怒火攻心,這圣母雖沒有跟自己怎么親近過,但畢竟是自己的姨母,而且還是跟自己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姨母。當下也管不了這許多,上去就給那女子的臉上拍了一掌,那女子哪知道沈傲會如此沖動,遲疑了一下,臉上的面紗竟被沈傲的指尖勾住。眼看臉上面紗就要脫落,那女子身子往后一倒,單手撐地,身子做了個反旋,兩只腳扎扎實實地踢了沈傲的胸口好幾腳,待那女子站定,面紗仍是完好地留在臉上。
甫玉見那女子如此維護自己的面容,心里尋思道:“或許這女子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碑斚乱鲅詣裆蚴闲值苣偌m纏,甫玉還沒說話,只聽見石室那邊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白衣女子聽到,沒再管眾人,趕忙跑了過去。
沒過多久,只聽見那石室又傳來了聲音,不過這次卻是那白衣女子發(fā)出來的。甫玉等人料想那白衣女子出事了,趕忙也跑進石室。這石室原來關著甫玉的,只是當時光線陰暗,甫玉沒有看清,沒想到這石室東南角還有一個小石門,石門一開,竟別有洞天。
那洞府依山而鑿,山壁上流水潺潺,頂上山石相依,只留下了一線天空。洞府內,四處發(fā)散著腐臭的味道,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頭發(fā)凌亂地披散著,臉上的胡須雜亂地遮住了臉,被粗大的鐵鎖鏈拉扯著,雙腳被鐵環(huán)死死地扣在地上,一只手被鐵鏈鎖著,另一只手手肘處已經(jīng)斷裂,像是與那鐵鎖對抗,硬生生地撤了下來,只留著一個臂膀,鮮血淋漓。剛才那一聲慘叫應該是這男子因斷臂而發(fā)出的慘叫聲。
“你們已經(jīng)把我鎖在這里十幾年了,還想如何?讓衣素素出來見我。”那男子幾近瘋狂地嘶吼著,臂彎死死地勒著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那雙如水般的眼睛已經(jīng)布滿血絲,眼看著就要窒息。甫玉見罷,趕緊說道:“前輩,有話慢說,我可以帶你出去?!?p> 那男子聽見甫玉說話,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不敢松脫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被他這么一勒,全身已經(jīng)沒有了掙扎的力氣,一個勁地咳嗽。
“甫玉走到男子跟前,拿起鐵鏈,用手來回摸了幾下,說道:“這鐵鏈如此粗大,一般兵器可砍不斷,難為前輩為了逃脫,自斷一臂……”
“啰嗦什么,趕緊讓衣素素來?!蹦悄凶訕O不耐煩地吼道。
“你們別白費力氣了,這鐵鏈乃玄鐵所制,鐵鏈深入地下好幾尺,一般人是打不開的……”那白衣女子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那男子哪聽得這個話,手臂又勒得更緊了些,白衣女子被勒得聲音都出不來。
甫玉急忙喊道:“有辦法,有辦法。這姑娘是這兒的人,定會有辦法?!蹦凶勇犃T稍微松開了些。
誰知,那白衣女子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鎖陣是我娘親自讓人所制,當時就沒想過要解開,除非……”
“除非什么?”沈立問道。
“除非肉消骨才可恕?!?p> “你說……素素……是你娘?”那男子有些激動,胳膊松脫了下來,“她還……好嗎?”
“她已經(jīng)死了,就葬在這上面……”白衣女子說罷,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哪且痪€天。
“她……死了……就這么恨我,關了我十幾年了……連死了都要盯著我……”男子滿臉悲愴,喃喃自語,竟忘記了自己失去的自由。
“難道……前輩就是嶺南第一公子李青松?”甫玉問道。
“嗐,什么第一公子,全是江湖上的人送的虛名。如今落得這副田地,長得像個人就不錯了?!蹦悄凶幼诱f道。
“人人都說,嶺南第一公子李青松和明教護法衣素素是對神仙眷侶,不知為何會落得如此?”甫玉問道。
“神仙眷侶?那是人們都喜歡才子佳人的故事,認為我們應當也如此。實際上我和素素成親沒幾年,就分開了……”
“分開?那是你負心薄幸,移情別戀,拋下了我和我娘?!卑滓屡雍藓薜卣f道。
“你是……”李青松問道。
“我娘一生之中只嫁過一次,你說我是誰?”
“難道……”
“我是衣素素的女兒衣玲瓏?!币铝岘嚫淖兞酥霸诟τ衩媲暗拿膽B(tài),這讓甫玉知道,原來之前衣玲瓏所做那一些魅惑之舉只不過一種保護色,她不想讓外人看到真正的自己。
“對不起,孩子,我不知道有你。”李青松既對自己從未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而懊悔,也為了剛才對衣玲瓏的野蠻行徑而感到后怕,他差點殺了自己的骨肉。此時此刻,他感到就算一輩子留在這里,也是一種解脫。
“你當然不知道有我,我娘剛懷上我,你就偷了明教的圣典,留下一封休書就走了。你知道我娘為了你受了多少苦嗎?她差點就被明教的圣火給燒死,要不是因為肚子里有了我,教主網(wǎng)開一面,她早就沒命了?!币铝岘嚌M眼都是怨恨。
“什么明教圣典,這東西本來就不屬于明教,我拿走它,只是想物歸原主而已。可惜啊,還沒找到它的主人,就……”李青松苦笑道。
“什么是明教圣典?”沈立問道。
“就是朱雀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