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梢寒把岑惹憐押在床上,繡花針燒成魚鉤狀,勒進他的傷口,替他緩緩縫合。
師兄根本就受不了這種疼痛,眼淚鼻涕留了一臉,根本沒有了面對巨蚺的果敢殘忍。他不懼任何兇厲,卻最終拜倒在師妹的溫柔下,推著她的胳膊,哭兮兮的求饒。
“不許動!留了這么多血。”師妹本就很不滿他這種拋卻生死的搏命刀法,語氣不由重了幾分,可手上的勁力卻輕了下來,涼涼的風從軟軟的唇里吹出,小臉貼在他的胸口。
“唔。。。?!贬菓z眼眶紅了,她的發(fā)絲穿過指間猶若琴弦,他恨自己荒廢了音律,不能給師妹彈一首安慰的琴曲。指間殷紅的血開在師妹的黑發(fā)上,那種突兀的顏色不禁使他想起鳳引樓上的江兒,他感覺自己有些畜生,抽了自己兩巴掌。
師妹的嘴唇亮晶晶,湊在師兄鼻子旁,他不敢呼吸,不敢說話,沒有做好準備。
韓小一捧著蛇果,那東西腥味十足,他用黑茶泡了半個鐘頭,依然感覺無法下咽。他從不強迫自己做任何事,戰(zhàn)勝困難承受痛苦不過是自己與自己的妥協(xié),而向往便是談判的資本。
他的渴望是單刀匹馬屠盡百萬敵軍,而不是躲在父親身后永遠做一個紈绔。這也是為什么他追隨岑惹憐的腳步堅定,為什么這把刀叫做臨意。
他雖沒看見岑惹憐是如何折骨斬蛇,卻是親手接過了他血手遞過的蛇果。
“好兄弟,一口悶了!”他喉結一動,干嘔了幾聲,栽倒在地。
“好兄弟,來吃肉!”岑惹憐摟著師妹坐在鐘山最為富麗堂皇的大殿上,莊嚴肅穆的人面蛇身雕塑下煮著一盆火鍋。
這還真不是岑惹憐要撒野,而是鐘山為首的三位長老主動宴請大名鼎鼎的憐公子。
祝小,祝清,祝風屁股擠著屁股,坐在一條長板凳上,皆是幸災樂禍的望著左手吊在胸前的岑惹憐,心里好不痛快。
“小清風,吃肉??!這畜生把我傷的好不嚴重!吃肉??!好兄弟?!贬菓z夾著鍋里燉的稀爛的白蚺肉,嗅著懷里師妹的發(fā)香,沒有喝酒,卻醉的不輕。
“憐公子,回了嘉定府,可記得補償我們啊?!碧柗Q“力劈竹不斜,重劍小清風”的鐘山三老幾乎是異口同聲,能在如此莊嚴的廟堂擺一桌十分味重的火鍋宴,足見他們討好岑惹憐的決心。
“好說好說,這么給我憐哥兒面子,鐘山小清風的朋友我交定了!”師兄親了師妹的臉蛋,像品嘗餐后的水果。
“咳咳,你們這樣不像話,子桑大人知道嗎?”祝清尷尬的咳了幾聲,壞笑著看著姑娘。
“師兄雖然多情,但絕不是隨便的人哦。都說師兄不會死,可白蚺的牙齒差點就穿過心臟了,什么青樓美夢,什么傾國傾城,都不如溫水澆過身體時的放縱與綿綿不斷的柔聲安慰。滿目河山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睅熋么嗌恼f著,笑得如蘋果一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