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xié)望著云桑其容未亂,心中卻也平淡如水,他伸手慢慢將其攙起。
“平身吧,鼎朕不會帶走,九鼎出世,不知天下將變,倘若朕執(zhí)意將其帶走,你們龍真部族或有滅頂之災?!?p> 此言既出,眾人神色皆驚,連諸葛亮也沒想到劉協(xié)竟然不愿把鼎帶走,眼下九鼎威脅后漢,可以說生死存亡,但他卻因一個女子放棄九鼎。
“陛下,九鼎乃是九州信物,不可隨意將此置于蠻荒之地?!?p> 諸葛亮對劉協(xié)的決定還是頗有微詞。
劉協(xié)反觀諸葛亮,輕抬起手。
“不必多言,朕決定之事無人可將其左右,話又說回來了,此地本就不在后漢之境,倘若朕要將其帶走,龍真可汗可愿否?”
龍真西洛眉頭微蹙,眼下局勢,一方是蜀中丞相,一方是長安天子,本就是后漢矛盾,他站在哪一邊都不合適,只取決于這群漢人自己,畢竟他是沒想到自己邀請而來的劉協(xié),會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
“此事兒既然丞相與陛下有異議,我可等兩位商榷之后再做決斷?!?p> “罷了,陛下所言便是命,臣乃是后漢臣子,自然遵從陛下之命,此乃臣子本分?!?p> 見到諸葛亮妥協(xié),龍真西洛也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收下大鼎。
夜半,龍真部族的平原外卷起了大雪,龍真云桑告訴劉協(xié),這是十年以來整個草原下的最大的一次,但劉協(xié)無心于此,反而是將目光留下服侍的云桑身上。
“王……”
云桑雙目含情脈脈得看著劉協(xié),草原子女向來直白,只需一言便可從萬千勇士之中選出心儀之人,而在凈池湖畔見過劉協(xié),她便已然芳心暗許。
“云桑,朕以九鼎換你,你可愿隨朕回朝?”
云桑眼神之中帶著不解。
“王為何的要選云桑,在龍真部族,女人只是附贈之物,斷不可與勇武并稱?!?p> 劉協(xié)笑著將其攬入懷中,云桑大概是有些緊張,身子微微發(fā)抖,但很快便習慣了劉協(xié)的溫柔。
“朕不是一個好君王,朕愿以美人換天下,不及你族勇士分毫,這才是朕?!?p> 云桑驚詫,默默抬頭望著劉協(xié),她并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但她知道這個男人天生為王。
一夜,雪原覆蓋昨日部族的殺相,血跡和人頭早已被藏于冰雪之下,后漢兵馬蓄勢待發(fā)。
“陛下,云桑您當真要帶走嗎?”
龍真西洛在梁州鼎和云桑之間選了九鼎,但心中卻無愧疚之意。
“云桑與朕聯(lián)姻,這便是對你龍真部族的獎賞,而后九州諸侯將起,你龍真并列諸侯之位,執(zhí)掌格桑,是殺是救,隨你所愿!”
還未等龍真西洛開口,劉協(xié)便策馬奔騰,云桑坐在馬上,銀色的長發(fā)被風挑起,遙望了最后一眼的龍真部族,身形便隱匿于這雪原之上。
“陛下!諸葛大人求見!”
行了一日,劉協(xié)剛帶著美人入帳,便聽到諸葛亮求見的消息。
“讓他進來?!?p> 劉協(xié)慵懶的坐在椅子上,背后披著虎皮,懷中攬著美人,多了幾分王霸之氣。
“臣諸葛亮參見陛下!”
諸葛亮一進賬內(nèi),雙膝屈地,磕頭參拜。
“你來所為何事?”
“為梁州鼎與格桑軍一事而來。”
諸葛亮也不避諱,當著云桑的面表明來意。
“說罷,朕知道你早就想說了,這次是批評還口伐?。俊?p> 劉協(xié)抓起云桑的小手小心翼翼得把玩著,這個如瓷娃娃一般的女孩,肌膚白凈如雪,確實惹得劉協(xié)幾分憐愛。
“九鼎將出,陛下既將梁州鼎留在梁州,為何卻要將云桑姑娘帶走?”
劉協(xié)明白諸葛亮的意思,云桑乃是龍真部族的精神領袖,或許在她授意之下龍真部族才能真正統(tǒng)帥領導格桑軍,但現(xiàn)在將其帶走,無異是將龍真推入深淵。
“這梁州鼎于你所見可有幾分威懾???”
劉協(xié)反問了一句。
“九鼎有爭奪天下之能,自然萬中無一?!?p> “那既是萬中無一,為何如此多年龍真部族無人尋到此物,卻偏偏在這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
“陛下之意思……莫非……”
“哼,從始至終,從云桑到帕馬,從后漢到部族,一切的一切都來自于大鼎,而非一人能將其促成?!?p> “那陛下之意莫不是早已預料其中端倪?”
諸葛亮自詡智謀天下無二,卻在這一刻顯得頗為失策。
“朕乏了,你退下吧?!?p> 諸葛亮低著頭,眉頭微微蹙起,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躬身退去。
反倒是云桑詢問劉協(xié),為何如此自信不將九鼎取走,倘若一切都因這大鼎而起,那不是更加應該帶走。
“錯了,鼎爐再強,終究只是工具,而天下既定,那便是會有強者,你哥哥龍真西洛,可是從始至終都未曾出手呢?!?p> 云桑不解,眼中更是迷茫,但劉協(xié)的這番話卻并不是說給她聽的,留在營帳外的諸葛亮聞聲悄然退去。
“云桑不必知道的太多,只是隨朕到了長安,或許便會讓你深知自己會成為天下最可憐之人?!?p> 云桑還是不明白,劉協(xié)也不解釋,自己女人雖多,卻從不獨寵,也不疏離,加上云桑這般顏值,自己自然不會忘卻。
云桑主動挽住劉協(xié)的胳膊。
“王,草原的女兒,從來只知給予奉先所愛之人,只需每日見到王,云桑便已經(jīng)滿足。”
劉協(xié)摸了摸云桑長發(fā),笑而不語。
次日,使臣團再次出發(fā),路過那邊峽谷,劉協(xié)突然想起帕馬所說口技,但很明顯那只是他隨口胡說的,恰逢云桑隨軍而至,劉協(xié)才問了個清楚。
“王,此地的格桑花并非尋常格桑。”
“怎么說?”
劉協(xié)笑問。
“草原的格?;ń杂徐`魂,而此地,花雖燦爛,但不及草原分毫?!?p> “那靈魂一說?又從何說起?”
云桑跳下馬,赤足站在花叢之中,親手觸碰花蕊,掌心卻被割開了血痕。
“此地格桑以血澆灌,若是在草原,只怕會招出比山鬼,夜狼更令人恐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