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芳不再言語,她知道李亞坤心意已決,不管她怎么捧小段,他都不會改變對小段的看法和決定。
“那好吧,聽您的。”
既然李總愿意松口給小段發(fā)全部的工資,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李亞坤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眼神中流露出失望和憤怒的目光。
心里已經亂了套了。
2002年開的這家餐廳,老杜和嚴芳是第一批員工,中間走過很多人,但唯獨他倆陪餐廳經歷了三年跌跌漲漲,工資待遇更是不用說,但是沒想到自己比較放心的人,卻出了這檔子事。
李亞坤越想越憤怒,整個臉都扭曲陰沉了下來。
他起身走出辦公室。
推開廚房的門,老杜正坐在角落里啃著西瓜,其他人都在忙活著。
老杜驚慌的起身,將嘴里的西瓜直接吞咽下去,手里沒吃干凈的西瓜甩到了洗手池子里。
“李…李總。”
“你那么激動干嘛?”
李亞坤覺得蹊蹺,吃個西瓜而已,看見自己有必要嚇成那樣?
老杜現(xiàn)在心里虛的狠,不僅僅是自己調稱的事,甚至他吃的這口西瓜也是扣著餐廳的錢買的。
“沒有,您突然進來了,嚇我一跳,嘿嘿…”
老杜擺出一副傻笑來。
但他那幅油腔滑調的樣子,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傻,連笑都笑的很虛偽。
李亞坤越看他越覺得他臉上的奸詐氣息很濃郁。
“沒事,我就是來轉轉,瞧把你嚇的,你們忙吧?!?p> 他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努力的堆出笑來。
為了保證餐廳能不受影響,在找到合適的人之前,他必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段恒逸整個晚上的心情都非常的愉悅,因為識破了老杜的小伎倆。
干活干的正起勁,嚴經理突然到吧臺來,一臉愁容的把他喊到小辦公室去。
段恒逸沖王楠楠做了個哭的表情,因為每次嚴經理這幅模樣叫他進辦公室,都沒什么好事。
嚴芳看著一臉慌張的小段,無奈的笑了笑。
“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段恒逸見經理臉上含笑,也不那么緊張了。
“嘿嘿~經理,我還能有好消息選?”
他有點不太相信畢竟那么長時間了,進了這間辦公室就沒有笑著出去過。
“嗯,有,而且是非常好的消息?!?p> 嚴芳認為以他現(xiàn)在的處境來講,能夠拿到自己應得的工資,然后體面的離開就是最好的方式。
“那我……聽好消息吧!”
他有點期待。
“剛才李總說了,這個月底給你發(fā)工資,全部的工資~”
嚴芳笑著告訴他。
他瞪著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他已經準備好了跟老李頭撕破臉,那次在倉庫的時候,還特意把監(jiān)控錄像全部拷貝了下來,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
“嚴經理!您沒開玩笑吧!怎么可能!”
嚴芳抿了抿嘴唇,眼笑唇不笑。
“是真的?!?p> “但是……還有一個壞消息必須要告訴你?!?p> 說到這的時候,她的喉嚨哽咽了一下。
段恒逸剛想咧開嘴大笑,就把嘴巴從臉上收斂了回來。
“您……您說?!?p> 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了不詳?shù)念A感,甚至已經提前預知了答案。
“這個月你就要離職了?!?p> 嚴芳眼神里一片挫敗和失落,是段恒逸從來沒有見過的傷心模樣。
他倒還好,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情緒,面上也算平靜,但值得高興的是,在月底到來之前,他釀的啤酒該成熟了。
“哇!太棒了!終于可以專心去健身房減肥了~”
他看出了嚴經理眼神中的愧疚。
沒有過問太多原因,他的言語中表現(xiàn)的很興奮,為的就是不讓別人難過。
從辦公室出來之后,他也是一臉豁達。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腦子里無限循環(huán)著自我寬慰的話,果然是有用的。
“啥事那么開心?”
王楠楠看著他嘴角掛著一抹笑,忍不住問問。
“好事~這個月底終于要發(fā)工資了!”
“啪啪”
王楠楠為他鼓掌慶祝,忍不住替他開心起來。
“到時候請你吃飯~”
段恒逸沖她擠了擠眼。
“OK~不要吃辣了!”
王楠楠提醒著他。
段恒逸背過身去,望著啤酒墻上的金屬酒頭,臉上的笑還是掉落了下來。
他難過的是,無論自己怎么做,別人都看不到眼里,這真是失敗……
王楠楠拍拍他的后背。
他眼圈已經微微泛紅,不仔細看,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怎么了?”
她觀察到了。
“快跟你說再見了,這個月底我就走了?!?p> 他扯著嘴角笑了笑。
王楠楠大大的眼眸子里黯淡無光。
下班之后,他一如既往的去健身房鍛煉,已經有很多人說他看起來瘦了一些,這是件另他感到開心的事情。
“哎呦喂!”
旁邊一中年男人傳來驚恐的聲音來,段恒逸看著他已經支撐不起來手臂,杠鈴就要壓到他的脖頸上去,他趕緊從跑步機上下來,使勁幫他將杠鈴拎了一下。
“您沒事吧……”
中年男人翻身起來,段恒逸趕忙過去拉他一把。
“是你!”
大叔驚訝的看著他。
段恒逸也有些吃驚。
“是您啊~”
眼前正是啤酒屋的老板,雖然沒見幾次,但是他們都對彼此印象深刻。
“真是太巧了,你一直在這個健身房里健身嗎?都幾點過來?”
大叔熱情的問侯著,因為他是一直來這邊,但是沒碰到過他。
“我剛來這邊不久,基本上都是下了班過來,您今天怎么沒營業(yè)啊?”
段恒逸還納悶呢,這個點大叔應該在上班才是。
“我也得休息吧~”
段恒逸笑了笑。
“你是做什么工作下班這么晚?”
大叔一臉好奇,雖然見過幾次,也聊過天,但是還沒有問過他工作方面的問題。
但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聽他幾個朋友的言論里,猜想到他是做餐飲行業(yè)的。
“我就是在餐廳里上班,主要是學釀酒,平時也就是打打雜,不過…很快就要換工作了……”
大叔看著這個滿臉失落的大男孩,笑了笑。
“不喜歡干這個了?”
“不是的,再換的話,我還是會干這個吧,但不一定那么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