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能理解,皇位為什么會讓人瘋狂,為什么世間紛亂皆因它而起?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嘗到權(quán)利的滋味。
平民百姓安居樂業(yè),倒也罷了,若是有一次讓他們做上大官,十之八九都會沉迷在權(quán)利中,想要爬的更高,站得更高。
而帝王之位,便是這座山的最高峰。
無人敢忤逆帝王,無人敢違抗帝王的意思,皇帝,便是他們的天。
顧宏遠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想法不正常,那些輕描淡寫便說“皇帝有什么好做的?”的人,一定是沒有成過大事的人。
太子……
他初嘗權(quán)利的滋味,如今定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自己只有三個月可活,可自己也才五十歲,先帝還是六十去的,他,他不想放棄……
這么一激動,顧宏遠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咳的撕心裂肺。
站在門前的顧景浩淡淡的聽著殿內(nèi)的咳嗽聲。
“太子殿下……”海公公見他一直不走,忍不住叫了一聲。
“海公公,你伺候父皇多少年了?”顧景浩背對著海公公,出聲打斷了他。
“回稟太子殿下,老奴跟在皇上身邊已有二十余年,自從皇上登基,老奴便一直伺候著皇上?!焙9Ь吹幕卮稹?p> “二十多年……想必你很衷心的吧?”顧景浩笑了一下。
海公公摸不清顧景浩這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模棱兩可的回答:“對主子衷心是奴才該做的?!?p> 誰是他的主子,他便衷心于誰。
“好。”顧景浩回身,重重的拍了兩下海公公的肩膀。
每一下,都好像打在了海公公的心上。
海公公笑著,目送顧景浩走了出去。
他這是何意?
皇上命不久矣,他也知道,那么等到皇上去了,自己就該好好的伺候新皇了。
海公公這么一想,便出了一身冷汗。
剛剛顧景浩是在試探他啊……幸虧自己沒有說出什么會惹他生氣的話,不然皇上歸西之日就是他的死亡之時啊!
——
寧姝進宮,出了探望裴沁之外,更是來替顧宏遠診脈。
平日里這里有太醫(yī)看守就行了,只是每隔幾天,寧姝就會過來仔細看看顧宏遠的情況。
皇上不上朝,大臣們都知道皇上得了病,而且這病還很不妙。
就連后宮,最近也是人心惶惶。
“皇后娘娘,沈皇貴妃求見?!币粋€宮女走進坤寧宮。
寧姝正在陪著裴沁話家常。
“讓她進來?!?p> 裴沁心里犯嘀咕:沈清秋體弱多病,冬日里都不會踏出她那長樂宮半步,怎的今日天寒地凍的,卻來拜會我?
還不待裴沁想明白,沈清秋已經(jīng)踏入了坤寧宮的大門。
兩年前寧姝曾在宮里見過這位沈皇貴妃,那時的她雍容華貴,雖是體弱多病,可正當當?shù)牧⒘艘粋€病嬌貴妃的牌子,她看著頗有那林黛玉的滋味,嬌嬌柔柔,溫溫弱弱。
“拜見皇貴妃娘娘?!睂庢纳矸輿]人家高,只能起身行禮。
沈清秋攏了攏大衣,輕輕咳嗽了一聲:“皇后娘娘的侄女怎能給本宮行禮?快快起來罷?!闭f罷,她又虛虛行了一禮給裴沁:“拜見皇后娘娘?!?p> 沈清秋進宮時,便體弱多病,當時顧宏遠憐惜她,特準她見了人不必行大禮,只意思一下就可以。
雖然如今盛寵不在,可到底還是皇貴妃,顧宏遠也從未說過讓她好好行禮之事,所以她便依舊只行了一個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