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靈知道了。”
“既然知道是錯的,勸你盡早抽身,不要等我親自出手?!?p> 阿喬恢復了本來的腔調(diào)和語氣,她一直不喜歡我,自然是不信任我的。
“罪靈明白?!?p> “李弘瑞不是你能惦記的,他是人,你不過是一縷陰魂,再拖下去,你會動搖他的命數(shù),記住修正法則會消滅一切有可能造成變數(shù)的事物,現(xiàn)在只需要消滅你,再晚一些,恐怕就是李弘瑞也要被……”
“好的。”
聽到李弘瑞三個字,我內(nèi)心被刺痛了一下,嘴上還是乖乖地答應,我知道我根本不舍得放手,要是真舍得,我也不至于這么糾結(jié)。
“放手吧,安琪才是李弘瑞命中注定的姻緣,你只要還在這里一天,一切都回不到正軌上?!?p> 阿喬像是念經(jīng)一樣,非要將這些話刻進我的靈魂深處,讓我無處可逃。
安琪,又是安琪。
我心里既悲哀又憤怒,還摻雜著嫉妒,眼眶和鼻子有些發(fā)酸。
“嗯?!?p> “行了,起來吧。你回去以后就跟李弘瑞說分手,讓他跟安琪盡快在一起?!?p> 阿喬將我請出門后,立刻就把門關上,或許是因為太陰娘娘安排讓她遇到了我,我存在的這個錯誤就成了她的責任,這讓她特別惱火,她每天絞盡腦汁地想把我這個包袱卸掉,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瘟神一樣,只想盡快把我送走,把一切回歸到正常的軌道上。
“……”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三樓,拿著鑰匙半天插不準那個鑰匙孔,腦海里面全是李弘瑞,即使知道他跟安琪的事,我還是放不下他,直到門被里面的人打開,我才解決了這個困局。
李弘瑞打開門的時候還拿著牙簽在剔牙,看見門外的人是我以后,從鼻子里夸張地哼了一聲,然后讓出空位給我進去。
“我還以為是哪個醉酒的找錯門,你跟阿喬不會是去喝酒了吧?怎么這么快就回來呀?”
李弘瑞一邊麻利收拾碗筷,一邊不停問,好像已經(jīng)消氣了。
“我們……”
我還站在門口,眼神空洞地看著李弘瑞,想說我們分手吧,但又覺得忽然這樣提起很奇怪,堵在嘴巴里面就是說不出口。
“好了,我不生你氣,別一臉難過的樣子。”
李弘瑞看著我片刻,突然笑了,那笑容的溫度仿佛能融化堅冰,他一下子把我拉進他溫暖的懷抱里,不知道為什么我眼里的淚水繃不住似的往外流,嘴里連一句利索的話都講不出來。
這個時候不可能講分手,是的,不適合這個時候說分手,不是我不想說,是不適合。
就這樣過了兩天,我還是沒說,真的是因為沒找到機會,李弘瑞躲避一切我能借機說分手的點,就算我故意在他做的飯菜上找茬,他還是跟我笑嘻嘻的,我現(xiàn)在甚至有點想李弘瑞主動交代他跟安琪的事情,這樣我好順勢提出分手,可他偏偏不說,為什么他還不跟我說分手?
今天李弘瑞一大早就換好衣服要出門,沒有主動告訴我他要去哪,憑借女人的直覺和靈魂的第六感,我覺得他約了安琪。
我故意裝作沒發(fā)現(xiàn)他換了一件新買的衣服,頭發(fā)還噴了發(fā)膠,本來想干脆繼續(xù)裝睡,但我偏偏注意到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忘記帶錢包,那錢包被他放在我的梳妝臺上了,興許因為他出門太匆忙,所以忘了錢包吧……
李弘瑞這個缺根筋的,錢包里根本沒錢,忽然想到興許他是想用手機支付,這個年代的人都這樣,不過我老覺得出門總得備點現(xiàn)金才方便,誰知道約會地點那里可不可以用手機支付呢?我懂事地偷偷塞了幾百塊在他錢包里,然后才喊住他,讓他帶上錢包,他好像想說什么,最后什么都沒說,默默把錢包帶上就走了。
我真是個大度的女朋友,給機會他跟安琪去約會,雖然心里痛,但我很理智,我知道自己沒決心說分手,所以才想到倒不如試試推李弘瑞一把。
等待總是煎熬的,想象著李弘瑞跟安琪在一起,我在家里簡直坐立難安,漫長的等待之后,我決定出門去找李弘瑞,我即使不現(xiàn)身,也要遠遠地看看他們,要是真看到什么,讓自己死心也好。
才剛出電梯,正好碰上李弘瑞和安琪。
李弘瑞一只手正搭在安琪的肩膀上,兩人靠得很近,大概近到安琪的腦袋都靠在他胸口上了。
我還沒說什么,李弘瑞一看到我之后閃電般地抽回手,輕輕推開安琪,神情緊張,興許是太心急,他晃蕩了兩下才站穩(wěn)。
“不是你想的那樣!”
呵,都這樣了,他居然還想辯解,我又不怪他,何必要說謊呢?
“我們分手吧?!?p> 我終于在最恰當?shù)臅r機說出這句話來。
“不!”
“祝福你們。”
說完這句話以后,我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怕我一回頭就會被他看到我淚流滿面的樣子,我也怕我還會舍不得他。
“別跑!回來!鄭可瑜,你給我回來!”
李弘瑞的聲音越飄越遠,他雖然一直叫喊著,可他始終沒有追上來,想必是因為安琪還在吧……
我找了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待著,這個大學是建在山里的,有很多還沒有開發(fā)的區(qū)域,我當初就是在那里游蕩,碰上了這具當時剛剛因為心臟病而死去的年輕軀體。
原主人當時剛上這個大學,跟李弘瑞是同一屆,人生地不熟的,還敢自己一個人到處鉆,誤闖了未開發(fā)的區(qū)域,迷路之后心臟病發(fā)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結(jié)果倒是把我給招來了。
李弘瑞是我變成鄭可瑜以后打交道的第一個人類。
我永遠記得那天,我摸著山路回到學校時,正巧遇到他,我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狼狽不堪,他第一反應是脫了外套給我披上,外套上那溫暖的感覺一直讓我難以忘懷,還有他作為一個新生,竟然裝成師兄帶我逛校園的事。
如何相識相知相愛的一幕幕都在腦海中像走馬燈一樣播放,然后不斷循環(huán)播放,就這樣過去了一夜又一夜,這具軀體在這里倒下過一次,我又讓它回到這里,重新再倒下,一切仿佛都回到原點,被修正到原來的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