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神難測的李綱
雖然李綱走了,可李宗瑞卻不敢起身。
老娘雖然疼自己,若是一般的小事兒,絕對就替自己瞞下了,可就自己知道的這幾件事兒,估計老娘一定會好心辦壞事,一見面定會向李綱說個詳細,好趕快求著老爺想折,快點給小兒子擦屁股。
所以,便宜老子肯定饒不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跪著,估計雖然這頓打是跑不了了,可希望李綱看在自己認罪態(tài)度良好的份上,下手輕一點別把自己打死了。
心里正在胡思亂想,耳朵忽然一痛疼得直咬牙,心說難道李綱的打擊來的這么快,怎么不動拳腳棍棒,倒學(xué)老娘的招數(shù),這么沒水準(zhǔn)掐人耳朵?
“大小姐好,扣兒給大小姐請安了?!?p> “啊,是大表姐么,小妹周玉墨,給姐姐請安?!?p> “是妹妹啊,聽我家老三說了,是你送我娘和這個不成器的兄弟進京,實在是勞煩妹妹了,讓姐姐很是感激。這一路辛苦妹妹操持,千萬不要多禮,否則我這個不孝的女兒豈不慚愧。姐姐閨名單字為萱,以后可要常來常往,做一對兒親姐妹才好?!?p> “是,姐姐客氣了,實在不敢當(dāng),日后定當(dāng)去姐姐家拜訪。”
“好好,這樣才好。哎呦呦,這是扣兒丫頭啊,兩年不見你這肉可沒少長啊。好好的模樣,非跟肥肉過不去,日后怎么嫁人?哦,想來還指著給這個東西生養(yǎng)兒女呢,可這東西雖不成器卻一天天大了,小心他日后再偷瞧人洗…可不一定就是你了?!?p> “大小姐,你說什么呢,竟開奴婢的玩笑,我哪有…”
“好好好,沒有就好。只是你這身子發(fā)福得厲害,想來我走后這兩年,可是小東西長大懂事兒了好帶,否則怎么沒見你清減?”
“啊,大小姐…”
“說著玩呢,急什么?不過,扣兒啊,你這一跪兩拜,既跪了我爹,又拜了我,可是便宜得很呢。哈哈…”
原來是扣兒所說,最疼自己的大姐啊。只是嘴這么毒,口這么臭,不愧是李綱的親閨女。哎,一個嘮嘮叨叨盯梢太緊的老娘,一個目露兇光隨時暴起的老子,兩個愛玩拳頭打人的急脾氣哥哥,再加上這個嘴刁口臭得老姐,日后的日子不好過啊。
抬起頭瞧去,只見一個豐腴的女子,深綠的百葉裙將臉色襯的白皙,眉目姣好秀色可餐,正帶著一臉溫和的笑容,戲謔地瞧著跪在地上的自己。
“怎么,兩年不見,不認得姐姐了,枉我從前辛苦帶你,你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p> “姐姐,這不是跪著呢,沒瞧見嗎?你沒見咱爹剛才可是差點吃了我,正心驚膽戰(zhàn)的想折呢,姐姐一會兒可得救我啊。姐姐,我可是想你得緊,還別說,姐姐嫁了人,倒是顯得更漂亮了,可是和姐夫蜜里調(diào)油的原因?!?p> “呸,油嘴滑舌的小東西,少在這跟我玩心眼。老實交代,難得你跪得這么老實,扣兒那胖丫頭又不敢起來,可是禍又闖大了??炜鞆膶嵳衼恚駝t姐姐可不給你說情?!?p> 嘴里罵著,心里著實念著這個從小帶大的弟弟,一把攬過李宗瑞的頭,眼淚閃著淚花撫摸著兄弟的腦袋。
一股清香彌漫在鼻子里,讓個女人當(dāng)眾摟住,即便是親姐姐,也讓李宗瑞十分不自在。
正想擺脫老姐的魔抓,就聽見船里的走動聲,防著李綱去而復(fù)返,連忙挺身跪好,可不能白跪了半天,態(tài)度要保持千萬不能浪費。
“兄弟,你又闖什么禍?zhǔn)铝?,娘打發(fā)我們出來,要和爹單獨說話,我隱隱聽到是在說你。”李宗之又是搶戲式的直截了當(dāng)。
“是啊,咱娘船都不下,就著急要和爹說道,小六,你行啊,看來事情不小,長能耐了?!?p> 李萱一聽,急了,擰著李宗瑞的耳朵就問道:“快說,又怎么地了,難不成把天捅破了?快告訴哥哥姐姐,看看一會兒怎么給你求情?!?p> 六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看得李宗瑞直翻白眼,三堂會審么?不過一會兒還指望著他們,還是坦白從寬早做準(zhǔn)備吧。
“哎哎,姐,你輕點,我說還不行嗎?!?p> “哼,快說!”
“其實我也沒干什么?!?p> “嗯?”
“好吧,我救了個人?!?p> “?。俊?p> “少爺是跳河救得,還差點把自己淹死?!彼琅盅具@小刀子補得。
“嘶!你要死啊,想要娘的命不成?”
“二哥大姐,小六雖然混賬,可到底是救人,不至于算是闖禍,肯定還有別的?!比?,能不能別這么聰明啊。
“臭小子快說!否則二哥可不給你說情?!?p> “我和青樓女子見了個面,吃了頓飯。哎呦,姐,你輕點,是娘允許的?!?p> “???”
“?。俊?p> 二哥三哥羨慕嫉妒恨。
“是李師師和她閨女李太守!”胖丫又是一刀,看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想要明哲保身,出賣少爺毫不留情。
“你就作死吧,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說,還干什么?”
“和兩個小子打了一架?!?p> “啊?”
“???”
“?。俊?p> “少爺把當(dāng)朝宰相王黼的孫子給打了,胳膊腿腳都打折了?!彼琅盅局旅坏锻绷诉^來。
沒聲了,一齊沉默。
“還有嗎?”良久,李萱呲著牙軟弱問道。
“沒了,真沒了?!?p> “少爺還掙了一萬…”
“閉上你的鳥嘴!”李宗瑞瞪著死胖丫,怒火熊熊燃燒,剛燒了一半兒就滅了,因為哥哥姐姐正對自己一邊吸氣一邊怒視。
我冤枉啊,跳河的不是我,見李師師是老娘讓的,至于什么打架自己也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再說了王黼算個屁?不對,是不是屁還是先聞聞,萬一還沒免職呢,否則這汴梁先不忙著進,躲過風(fēng)頭再說。
又一想,躲個屁風(fēng)頭,躲得了王家,還能躲得過李綱嗎?
“哥?!?p> “嗯?!?p> “嗯?”
“咱爹打人狠不狠?”
“姐?!?p> “哎…”
“老娘加上你,能不能護住我?”
哥哥姐姐,還有周玉墨,凌亂在風(fēng)中。
許久,其實也沒多久,幾句話就能說清楚,能有多久?李綱走得六親不認,如同秋風(fēng)掃落葉又立在了李宗瑞面前,正面無表情看著自己。
李宗瑞眼神閃躲,瞧向李綱身后的老娘,不停放著江湖救急的電波。
“老爺悠著點啊,六郎身子才好…”
“爹爹,消消氣,弟弟還小不懂事兒…”
“你們都閉嘴!”
李綱喝退兩張護身符,冷眼又掃了過來。
“你跳河救了人?”
“???啊,是,沒救成,反讓那女子人給救了。”坦白能不能從寬?
“救得好!”
“???啊,兒子再不敢了,下回一定讓她淹死。”老子這話啥意思,李宗瑞腦子有點空,不由自主說著胡話。
“莫名其妙!聽你娘說,你還打了人,打得還是王黼的孫子?”
“啊?啊,是,腿腳讓兒子打折了?!?p> “你出息了??!”
“爹,你啥意思,兒子接不住你老的話。”
“打得好!”
“啊?”
正話反說?還是風(fēng)暴來臨前的平靜?李宗瑞滿眼黑線,讓李綱問得不知所措。
不想,李綱拍拍兒子的肩膀,威嚴(yán)里露出一絲笑意,如同陰云密布卻透出一線陽光:“長進了,不愧是我李綱的兒子,若有下次,接著打!”
過關(guān)了,啥事兒沒有,這就過關(guān)了,李綱吃錯藥了?還是和老娘相見,久別勝新婚高興得昏了頭?
“啊?哈哈,哦,多謝父親夸獎,多謝父親寬宏大量!那兒子就起來了?!币贿吀兄x老子高抬貴手,一邊放下噗通噗通的小心肝兒,還厚顏無恥地邊說邊起。
“嗯,這里跪著不方便,回家去為父書房接著跪!”
“???”李綱不按常理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