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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遇

第七章

生命之遇 庭園水榭 3827 2020-09-16 10:25:33

  和戀愛方面的毫無建樹相比,趙思辰在學習和精神領域倒是收獲頗豐。她注重精神生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讀研的時候經常到其他專業(yè)旁聽課程,儼然混成了其他專業(yè)的一員,導師都認識她,搞什么活動都不忘叫上她。課余的時間她基本都在圖書館看書,身心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倒也沒覺得有多寂寞。實在孤單的時候,專門蹭別人的男朋友,有了閨蜜的角色做擋箭牌,她放下了面對異性的拘謹,做起了專業(yè)電燈泡,蹭吃蹭喝蹭玩。那個時候談戀愛的同學,想法大多不是很成熟,戀愛的動機很多是因為無聊和青春的躁動,也沒想得那么長遠,更沒把男朋友當成自家人,趙思辰口才好,言語幽默犀利,平時書看得多,什么事情都能發(fā)表幾句看法,侃侃而談,倒也是一個有趣的電燈泡,所以同學也樂得她一起加入活躍氣氛。

  讀研的時候,她和同一個導師又同一個宿舍的一個女生很談得來。這個女生叫方蕓,她的男朋友除了談情說愛這方面的功能由方蕓獨享,其他功能簡直都由趙思辰共享。方蕓長得漂亮,個子和趙思辰差不多,但比她更纖瘦,眼睛大大的,含情脈脈,有點像瓊瑤劇里的女主角。性格溫柔,說話輕聲細語,很少發(fā)表觀點,但善于傾聽,很符合男生找女朋友的審美。那時候方蕓的眼光很高,喜歡那種高大帥氣特別有男人味的男生。她的男朋友是同學介紹的,叫江華,蘇市人,蘇市大學本科畢業(yè),在一家知名的外企做管理工作。江華個子一米七六,臉盤不大,長相清秀,有點像知名演員陳坤,氣質上有著江南水鄉(xiāng)的溫柔,卻缺少了方蕓理想中的陽剛氣。幾經波折,方蕓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的追求。因為不情不愿,趙思辰就成了方蕓約會途中最適合的電燈泡。她每次約會,不管吃飯還是散步,一定要拉上趙思辰,幸好江華脾氣好,性格隨和,對方蕓又是百般寵愛,倒也接受了這種三人行的戀愛模式。方蕓對江華沒有那么喜歡,態(tài)度一直比較冷淡,江華不屈不撓,無論遇到什么挫折都死纏爛打地來找她。

  方蕓喜歡看足球比賽,有一次,江華高價買了兩張足球票邀請方蕓晚上一起去看。方蕓躲在宿舍連他的面都沒見,江華可憐巴巴地貼在她們宿舍的窗戶前,低聲下氣地求她一起去,被同宿舍的女生調侃方蕓的男朋友又來練壁虎功了!方蕓聽到同學的評價,再看看男朋友那個沒骨氣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讓他留下足球票,一定要和趙思辰一起去看。趙思辰于心不忍,再說,她也不喜歡看足球,做方蕓思想工作,可她就是死活不肯。結果,那天還是趙思辰陪她一起去看了足球賽。江華并沒有因為趙思辰的加入以及方蕓的厚此薄彼而對她有意見,相反,他們倆的關系像哥們一樣倒是很鐵。放暑假方蕓回老家,趙思辰在蘇市勤工儉學,江華的手提電腦都是留下來給趙思辰用的,趙思辰遇到什么困難也是找江華幫忙解決。方蕓的父母來蘇市旅游,江華請客也一定會叫上趙思辰。他們三個人的關系就是這樣,趙思辰這個看起來無足輕重的配角,卻也有她獨特的戲份和地位。

  研究生畢業(yè)那年,方蕓和趙思辰一起到寧市參加人才交流會找工作,在導師的推薦下,兩個人誤打誤撞,一起進了寧市最好的一所高校工作。方蕓在學院做老師,趙思辰在學校機關做行政。一畢業(yè),方蕓就和江華分了手。

  方蕓沒過多久,就認識了她未來的丈夫,叫于西成。他們是監(jiān)考的時候認識的。于西成本科留校工作,學歷不如方蕓,長相氣質和方蕓的要求簡直是背道而馳。個子在一米七上下艱難地徘徊,皮膚黑黑的,眼睛不大,但看起來賊溜溜的,笑起來充滿了喜劇演員的滑稽感。經常蹬著一雙布鞋,穿衣打扮和樓下看門的大伯沒有太大區(qū)別,他自稱自己是民工。趙思辰覺得他和某種動物有著極大的相似性,一直叫他“小猴子”。一開始追求方蕓的那些日子,于西成吃了不少苦,自尊和臉面被方蕓蹂躪殆盡,但他像打不死的小強,無論遇到什么樣的挫折和羞辱,第二天還是元氣滿滿嬉皮笑臉地出現(xiàn)在方蕓面前。于西成不僅臉皮厚內心強大,而且口才特別好,為人處世八面玲瓏又不失真誠。經過長期的死磨硬泡,加上方蕓來這個陌生的城市工作內心本就孤獨,于西成歷盡艱辛還是追求到了他的夢中情人。趙思辰在心里默默地替方蕓有些感慨,她想,比起于西成,江華各方面的條件都好太多了,只是沒出現(xiàn)在對的時間,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是不好說。

  在于西成追求方蕓未遂的那段日子,趙思辰重操舊業(yè)又做了一段時間的電燈泡,直到閨蜜被別人追走她也就沒地方發(fā)光發(fā)熱了,徹底從這個光輝而悠久的行業(yè)金盆洗手。一個人的日子,趙思辰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在辦公室和宿舍兩點一線,大多數(shù)業(yè)余時間都在宿舍看書看電視。隨著年齡的增長,婚姻大事也擺在了眼前,她也不是沒有危機感,但她的目標群體和自己的社交圈格格不入,生活又相對封閉,一直沒碰上喜歡的人。還好,網絡為喜歡幻想而困于現(xiàn)實的她提供了開放性的選擇,她在相親的網站上偷偷注冊了資料,開始了漫漫網絡追愛之旅。網友見過無數(shù),大多數(shù)都是見光死。她見網友的原則是,在網上談得來的才見面,印象好的她不會搶著付賬,心安理得地享受女人約會時在經濟上的特權。見光死的硬撐著也要挺到見面結束,她雖然看不上眼但不想那樣直白地傷害別人,產生的費用堅決AA,誰也不欠誰,約會結束刪除聯(lián)系方式,就此不予理睬各奔東西。

  見的網友偶爾有幾個滿足了她那時候的喜好和審美,但約會了幾次,都不了了之。有一個長得很帥,個子一米八,古銅色的皮膚、健碩的肌肉、棱角分明的五官,穿著打扮運動休閑。騎著炫酷的摩托賽車到學校門口等她,兩個人一起去吃飯喝咖啡K歌聊天。他對趙思辰有一種純粹的感官上的吸引力。據(jù)他說,他是在一家企業(yè)做銷售工作,但趙思辰從來沒想過追問他具體的情況,更難以想象會和他有更遠的未來,她只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好像影視劇中的男主角走進了她的生活,一種夢幻卻不真實的感覺。她坐在他的摩托車后座上,在夜色中穿行,風吹拂起頭發(fā),像極了電視劇中的場景。只是,她沒有像劇中的女主角那樣,用手臂環(huán)抱住男主角的腰,而是刻意保持著距離,手扶在了后座凸起的位置保持平衡,姿勢看起來有些生硬和怪異。并不是她不想,而是羞澀,越是面對喜歡的人越要故作矜持。這個男生喜歡運動,有時他來趙思辰學校的操場踢足球,她遠遠地給他喝彩,還給他準備了飲料比賽結束給他遞上,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像是他的粉絲。他們約會了很多次,也煲過通宵的電話粥,但始終像玩伴或者朋友一樣保持著距離,誰也沒有提及戀愛這個敏感的話題。后來這個男生去杭市工作,兩人就慢慢斷了聯(lián)系。

  有一個男生,也約會了一段時間。據(jù)說自己開了一家外貿公司,開著一輛現(xiàn)代索納塔,個子大概一米七六,戴著眼鏡,文質彬彬,就是氣質上有些老氣,經濟條件和言談舉止都符合趙思辰的期望。他說,他喜歡和趙思辰在一起,喜歡和她聊天,她單純有趣,他平時工作中接觸的人都太陰險狡詐,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有一種徹底的放松和快樂的感覺。趙思辰放假從老家回來他會去車站接她,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給他發(fā)一個短信,哪怕是大晚上他也會立刻趕過來,他帶她去爬山,帶她去K歌,帶她去看夜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眨眼睛......那次趙思辰說要給讀大學的妹妹匯1000塊錢生活費,他主動請纓搶著付錢,趙思辰不愿意欠錢欠人情讓別人瞧不起,婉拒了他的好意,但心里一陣歡喜。她覺得他們的感情應該是向著婚姻的方向前進的。每次約會都是他請客,她有了長遠發(fā)展的打算,對這份感情小心翼翼,她知道他喜歡天文,花了一千多塊錢特地買了一架天文望遠鏡送給他。本來以為故事可以這樣延續(xù)下去,可自從送過望遠鏡以后,這個人就神秘失蹤了。不用說人影,連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都沒了,趙思辰一開始猜測他是不是有事出差了不方便和她聯(lián)系,備受煎熬地等待著他的消息,很多天過去了,仍然是音信全無。在失聯(lián)了一個多月后,她總算鼓起勇氣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想問個究竟,讓她怎么也沒想到的是,電話竟然停機了。她不甘心,過了幾天,繼續(xù)打電話,仍然是停機。趙思辰除了和他的網絡聯(lián)系方式和手機,根本不知道到哪里找他。這個人就這樣人間蒸發(fā)了,自此以后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后來趙思辰也寒心了,她想來想去,只想出一個能解釋和說服自己的理由:這個人肯定是一個有婦之夫,他騙了她!在發(fā)現(xiàn)她送他望遠鏡對他付出真情的時候,他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退縮了!只是,她永遠無法求證自己的推測是否和真相吻合!

  還有一個男生,大多數(shù)時間在國外搞風險投資,在QQ上和她保持著聯(lián)系,偶爾回國的時候給她帶回巧克力,請她吃飯。他請她在豪華的酒店點了一桌子好菜,吃完飯兩個人沿著湖邊走邊聊,趙思辰穿著高跟鞋,扭了一下腳,他紳士地攙扶著她,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趙思辰回老家他特地來學校送她去車站。他們斷斷續(xù)續(xù)地聯(lián)系了大半年,又不了了之了。最讓趙思辰生氣的是一個在論壇上認識的網友。兩個人在網上聊了一段時間感覺挺談得來。第一次見面是一個晚上,他約趙思辰在學校附近的KTV唱歌。第一首歌是趙思辰開場,她沒唱幾句這個男人就開始動手動腳,本來他的長相就和她的期望相差甚遠,出于面子她才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赴約,沒想到碰到這種狀況,她面紅耳赤又害怕又生氣又羞愧,也顧不得許多,招呼都沒打就狼狽地一溜小跑逃出了包廂。

  趙思辰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單刀赴宴,有時也叫上方蕓一起。她們兩個女生都有點缺心眼,有一次和趙思辰的一個網友去K歌,兩個人中途去洗手間,把自己的包和手機都留在包廂,還好這個網友不是什么壞人,兩個人回到學校一琢磨,才知道后怕。千奇百怪的網友,趙思辰自己都不知道見過多少,但都只能當作生活的插曲,偶爾給她的生活增添一點新鮮和話題,自己的婚姻大事還是渺渺無音。在北市工作的大學同學是趙思辰的死黨,大老遠的倒是一直操心著她的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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