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的包房里,昏黃的燈光,墻壁上大大的液晶顯示器隨著畫面的跳動,使忽明忽暗的光線照在沙發(fā)上躺著的、坐著的、各種姿態(tài)的年輕男女。
十八歲的冬燕穿著與年齡不太相符的,過分成熟的緊身包臀黑色連衣裙,斜倚著身子,坐在沙發(fā)扶手的一邊,雖然坐著,仍然看得出嬌好的身材。指甲上涂上了鮮紅的指甲油,兩只沒有那么纖細(xì)的,沒有那么白嫩的手指夾著一支纖細(xì)的香煙,正往那和指甲一樣鮮紅的嘴唇上送,她悠悠地吸了一口,熟練地吐出煙圈,十八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有了五年的煙齡。十二歲那年,冬燕的母親因病去世,他的父親本就是一個愛酒之人,至此更是嗜酒如命,冬燕那時讀小學(xué)六年級。
這天,冬燕放學(xué)回家,桌子上的盤子里殘留了幾顆花生米和吃剩的豬耳朵,地板上趴著她的父親和一只空酒瓶。冬燕面無表情地往沙發(fā)上使勁的拽著她的父親,她是個倔強的姑娘,瘦小的身體里有著倔強的力氣,這樣的情景屢屢再現(xiàn)。十三歲那年,她上初中一年級,也就在那一年,她退學(xué)了,那是九十年代末,冬燕漸漸地結(jié)識了一些街邊青年,每天和他們混跡在一起,學(xué)會了抽煙、喝酒、打架。
再說回KTV的包房,染著一頭黃發(fā)的女孩正深情地演唱著《容易受傷的女人》,她叫菊兒,冬燕的閨蜜。冬燕放下翹起的二郎腿,走出了包房,進了洗手間,看著鏡中的自己,鵝蛋型的臉上濃妝艷抹,本該單純快樂的年紀(jì),卻有著一雙大而憂郁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面,一張略顯單薄的大紅嘴唇,沒有任何表情,站在她的對面,一股寒氣,總給人一種空氣都要凝結(jié)了的感覺。冬燕補了補妝,走出了洗手間??吭谛l(wèi)生間門前墻壁上等候她多時的耿帥走了過來,“嗨!”耿帥打了招呼,冬燕停住了腳步,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耿帥略顯尷尬地說:“我叫耿帥。”冬燕沒有回應(yīng),仍然冷冷地看著他,耿帥頓覺后脊背發(fā)涼,心里想著,這個女孩也太冷了吧!厚著臉皮接著說:“在包房里,我一直在看著你,覺得你很特別!”冬燕想老套的搭訕,沒理他,往包房走去,包房內(nèi)燈光曖昧,煙霧繚繞,冬燕找了個地坐下,耿帥如一塊創(chuàng)可貼似的坐到她的身邊,繼續(xù)沒話找話,冬燕只是不睬他,為了緩解尷尬,耿帥說:“我來給你唱首歌吧!”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我腦海里,你的身影揮散不去······”耿帥的歌聲溫柔、深情、飄然,如同緩緩訴說衷腸。冬燕不免生出一些好感來,靜靜地打良著這個瘦瘦高高的男孩,冬燕猜想他應(yīng)該有二十二歲了吧,臉型瘦削剛毅,笑起來又很溫暖陽光,眼睛細(xì)長,鼻梁挺闊,嘴角一絲淺笑······
耿帥放下話筒,冬燕一半玩笑一半認(rèn)真的說:“唱得還行吧!”耿帥有點驚訝,心想:這美女說話了?開口了?嘿嘿,只要你開口,就有戲了!心中一陣暗喜,還沒說話,不由得先笑出聲來。冬燕覺得好笑,笑瞇瞇的看著耿帥:“你傻了,我說你唱的還行!”耿帥回過神道:“謝謝,我也覺得我唱的不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