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路上無論楊甜問什么,都沒有得到答復。
進入了清思殿的一瞬,阮棲汐頓時干嘔起來。她回想起那一幕幕那每一句話,無不覺得后背發(fā)涼。昔日在府中,母親落魄時確實遭遇了很多冷臉,卻從未有這樣血腥的一幕。她不適應,及其不適應。
之所以想派人跟上去,她只是想知道那丫鬟還有沒有最后一線生機。她的眸子漸漸染上泛紅,她拍打著胸口,希望這樣能減少身體的不適。她又忽的想起什么,命楊甜去備參湯,心中存有疑慮。
參湯燉了許久,她也得了片刻的時間喘息。平時看到謝婕妤等人而感到的不適與此相比,可謂是小巫見大巫。
稍稍小憩,腦子里是一幅灰暗的畫面,一個滿臉慈祥的女子在見到她的一瞬間近乎癲狂地喊道:“快離開這兒。不要相信男人!”
她被驚醒起來,腦子開始循環(huán)重復那句話,心口更是窒息一般,她雙手環(huán)頭,想屏蔽掉周圍所有的聲音。忽地,楊甜端著食盒走來,道:“小主,湯好了,現(xiàn)在去嗎?!?p> 聲音打破了沉靜,阮棲汐猛然抬頭看向聲源處,眼底盡是迷惘與痛苦,見到來人這才回過神來。接過她手上的食盒,讓她在寢殿緩一會兒神就走了。
來到勤政殿,她深吸了一口氣,換上笑顏。陸晟焰正在與臣子交談,讓她在偏殿等候,但她不愿,而是在門口看著消融的雪,心中百感交集。
足足有小半個時辰,陸晟焰同臣子一齊走出,聽到身后的動靜,阮棲汐回眸看去,那臣子顯然是她的父親。阮老爺也十分驚訝,他想上去打一聲招呼,但阮棲汐沒給他留下一個正臉,而是錯肩而過。
“皇上,老臣有兩句話想對小女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本驮谌顥戧裳孢M去時,阮老爺開口道。
“準了,你去吧。”陸晟焰對身后女子說道。
阮棲汐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不知該作何表情,她跟阮老爺而去。
“近來可好?!比罾蠣斝奶鄣膯柕馈?p> 阮棲汐毫不領情道:“你一言不合就把我送入宮中,還有何臉面問我這話?時間不多,你有話快說吧,皇上還等著?!?p> “好,你家宴之日得以出頭之事已經傳遍京城。為父只希望你適時收斂些,以免引來不必要的忌憚?!比罾蠣斦?。
“多日不見,您當真一點都沒變,不知前因后果就妄下定論?;噬系戎?,我先去了?!?p> 阮棲汐不想在此多呆一秒,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他一眼,道:“若是查到母親死亡真的與你有關,我一定會竭盡所有,報仇?!?p> 阮老爺呆滯地站在原地,僵硬的轉眸看向遠處。
而阮棲汐也不知怎的,就忽然環(huán)住了陸晟焰的胳膊,莞爾一笑,儼然一副溫婉女子的模樣,撒嬌道:“皇上快些進去吧,再晚參湯就涼了。”
他也沒拆穿她,二人就這樣走了進去。阮老爺也回過了神,心中百感交集地看向兩個人的背影。
一邁入勤政殿,阮棲汐即刻松手,并屈膝道:“臣妾冒犯,還請皇上恕罪?!?p> 陸晟焰戲謔地看著她,道:“若是朕的女人要與朕親近,朕還怪罪,傳出去還以為朕不好女色呢。”
阮棲汐起身,將參湯擱置桌上。如上次一般,拿著湯勺盛了一碗。
“皇上上次既然都知道此湯為下人所熬,皇上想喝大有廚藝更好之人,何必讓臣妾再走這一趟。”阮棲汐說完,湯也盛好了,并且遞給了他。
他停頓了一會兒,接過,坐在龍椅之上。
“愛妃昨日如此精彩的表演,朕還以為是愛妃想通了卻不好意思開口。朕如今給了你來的機會,卻不曾想愛妃竟沒有這個意思?!?p> 一句一個“愛妃”,阮棲汐自心底里感到了一股惡寒,她道:“臣妾與皇上有名無實,皇上稱呼如此熱切,想必對待所有人皆是如此吧?!?p> 他放下手里的湯,向后靠去,笑道:“這是吃醋了?若是你愿意,以后我大可對你一人如此稱呼?!?p> “大可不必。若皇上今日召臣妾來只是為了拿臣妾開涮,拿臣妾就先告退了。”
她果然就朝著門口走去。但陸晟焰卻語氣淡淡地說道:“瀟貴人當真是膽大妄為,在朕面前都可以來去任意。阮氏二女果真是被寵壞了?!?p> 一句話,沒有任何威脅之意,但她聽出了他的意思,只要她邁出這一步,他大可把她重新捉回來,或者降罪于阮府。在徹查之前,她不想阮府出事。
她僵在原地,不進,亦不退。
“臣妾當真被寵壞了,不知皇上什么意思?”她咽了咽口水,氣勢不減道。
“沒什么意思,”他卻將此事掀過,道,“朕這有一事,想必你會很感興趣。”
他不需要得到她的回復,自顧自地從手中拿出一份信箋紙,道:“數年前,你母妃因害三房命隕,從此地位一落千丈。”
他的語氣不急不躁,緩慢的語速帶著一絲刻意。阮棲汐徐徐地回頭,見他依舊磨蹭,直接沖上去奪下他手中的紙。他也不在意,似乎都是意料中事。他靠在椅背上,像是個觀眾,靜靜看著她表情的變化。
信上籠統(tǒng)的說,因著三房懷孕,為確保路途平緩不出差錯,二房增派了兩個車夫隨同,以便交替抬轎盡快到達。而兩個車夫就隨在轎子旁,也離轎子里的人最近,現(xiàn)二人已經招認是有人給他們下了封口令,若說聽到了什么,必然誅他二人全族。
陸晟焰又道:“如今朕以派人去幫助他二人找尋親族并加以保護,只是這事兒并不簡單,不能很快辦好?!?p> 阮棲汐眼眸泛紅,遠勝今早之時,她質疑地問道:“皇上為何對臣妾之事如此關心,且曾經眾人都給母親判了死罪?;噬蠟楹螘馁M精神替臣妾搜尋證據。”
他卻反問道:“很耗費精神嗎?為何你竭盡全力卻一無所獲。差距便是,朕有權利有勢力,想要的東西都很容易拿到。而你入宮,能得到這些的,只能是節(jié)節(jié)攀升的位份以及朕的寵幸?!?p> “哦?皇上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臣妾,不妨臣妾猜一猜?”她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像是能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什么。
他渾然不懼,反而饒有興致地回視她。
“皇上對姐姐寵愛有加是因為父親吧。阮氏自您登基以后一年不若一年,皇上何必又把臣妾召入宮中?”她在試探他,她心存始終存在一些希望,希望父親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而這個理由是眼前的男子。
他認同地示意她繼續(xù),她心中卻掀起了駭浪,果然是他。她又道:“能讓皇上如此費盡心機把阮府兩個女兒召進宮中還好好以待的原因,是怕阮府女兒與其他權貴結好吧。皇上這般防著阮府,是因為父親那有讓皇上忌憚的東西!”
她肯定道,他的臉卻開始發(fā)沉。
“女子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不然容易招惹禍端?!彼聪蛩难壑袔е┰S警惕,又道:“不過愛妃有一點猜錯了。昔日朕想納你入宮,你父親矢口否決。后來朕寵幸了幾次側后,你父親見大勢不妙,你便進宮了。”
她心里一陣刺痛,像是大喜過后更加沉重的打壓。她自嘲地問道:“皇上忌憚父親,想要寵愛臣妾以麻痹父親,對否。”
他也沒說是與否,而是道:“得到了權勢,你可以徹查你母親昔日之事?!?p> 她還有疑慮,道:“皇上為何不找姐姐,而是臣妾?”
他站起來,強迫她抬頭迎接自己的視線,道:“這愛妃就不必多管了?!?p> 有種被人肆意拿捏的感覺,但她好迫切,她想查出更多的蛛絲馬跡。
她不安分的小手輕輕巴拉上他的胸襟,那一刻,媚氣十足,而眼中夾著紅血絲,更顯我見猶憐。她斂去平日鋒芒,此時小鳥依人的樣子:“是因為姐姐同父親關系尚好。而皇上剛才讓臣妾與父親相見,就是為了試探臣妾與父親關系如何,想來皇上也打聽到了,只是想一見虛實?;噬?,當真老謀深算?!?p> 她矮了他足足半個頭,在這曖昧的氣氛說著不合時宜的話。他昂首目視前方,沒有正面對待她,喉結卻是不經意地一動。
“愛妃果真聰明,朕想你我會雙收。今日朕便去愛妃那,何如?”他道。
“皇上不怕臣妾將來有了孩子,更會威脅到皇上嗎?”她挑眉,但很快又說道:“放心,臣妾既然與皇上達成共識,必然不會誕下子嗣,倘使真有了,臣妾也會打掉他,皇上安心就是了?!?p> 他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說什么。至于黎妃,她手伸得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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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笑的土撥鼠
因為最近忙著開學,如果一更兩千字就日更,一更四千字就二日一更,雖然現(xiàn)在本寶寶沒有讀者,但萬一有那么一兩個人的存在呢先說一聲哈。虐妻一時爽追妻葬火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