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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是無良反派

第9章 走水

我的夫君是無良反派 滄海未桑田 2612 2021-01-17 10:35:51

  得知何玉凝要來探親的消息,寧氏喜上眉梢,忙著張羅準備,她去請安時,破天荒地得到寧氏一個笑臉。

  待她們走出正院,何玉箐悶悶不樂道:“二姐一回來,母親就變得慈眉善目?!?p>  她及其余姐妹不約而同看向何玉箐,寧氏對她們再差,也保留著主母的風范,唯有面對何玉箐與白氏,寧氏才會失態(tài)地將白氏母女往死里整!

  微微嘆氣,她徑直轉(zhuǎn)身離去,白氏母女是小姑娘永遠的惡夢,也是她心底忘不掉的傷痕。

  何玉凝帶著一雙兒女回來,何中鴻與寧氏親自迎接,她心里有點道不清說不明的酸澀,觀何家其余兒女,除去與何玉凝一母同胞的何玉靖何玉晨,其余人神態(tài)各異。

  高興、羨慕、嫉妒……甚至憎恨!有人對這幕父慈子孝的情景散發(fā)出惡意。

  何玉箐望著何中鴻夫婦與何玉凝父慈子孝,恨得臉部扭曲,眼里蓄滿淚水。

  感受到有人注視,何玉箐轉(zhuǎn)頭便看見她,霎時間,何玉箐那張猙獰的小臉嚇得煞白,嘴巴微翕,手腳無措。

  即便此處沒有銅鏡,她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差,神色有多兇狠。正如何玉箐對寧氏母女恨得牙癢癢,小姑娘對白氏母女也恨得刻骨銘心。

  何玉凝對何中鴻夫婦噓寒問暖,嫡兄何玉靖與大嫂江氏幫忙帶何玉凝的一雙兒女,她們幾個庶女也變著法兒地活躍氣氛。

  一家人都圍著何玉凝團團轉(zhuǎn),何玉瑤喪著一張臉:“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與何玉嵐姐妹對視一眼,三人都沉默,隨后又面帶笑容地奉承著何玉凝。

  何玉瑤的底氣在于她有一個兄長何玉琮,府中唯一的庶子,何中鴻看重程度僅次于嫡子何玉靖,除去嫡女們,而其余人則是無依無靠,日后出嫁還得仰仗何靖這位嫡兄。

  何玉凝回娘家,是想她們?nèi)グ⑷羲掳莅莘?,連忙讓她們回房間收拾東西,說是要在阿若寺里投宿。

  去阿若寺?她們聽得為之一振。

  “怎么這么匆忙?”

  芙蓉三紅翻箱倒柜地替她收拾,她覺得不妥,何玉凝讓她們午后休憩過后就出發(fā),那阿若寺遠在城南,從家出發(fā)馬車至少要走兩個時辰,這里的一時辰相當于她上輩子的兩個時辰,一下午就過去了,不妥之處在于何玉凝今日就要去阿若寺,像是趕什么急事。

  匆匆到了阿若寺山腳下,她掀開馬車窗幔一角,發(fā)現(xiàn)天色暗沉,莫約申時五刻。

  阿若寺在山頂,前方一條青石大道蜿蜒曲折,樹林陰翳,與在灰暗的天空互顯幽暗,更顯幽深寂寥,好在山上的燈火通明,多一絲生氣。

  上山不能坐馬車,只能換乘轎子,等她們到達山頂時,夜已入幕,她們一行人略顯疲憊,何玉凝先帶她們拜訪了主持,才準她們?nèi)グ⑷羲碌膸啃菹ⅰ?p>  主持道:“陶少夫人,寺中有貴客,還請少走動?!?p>  “多謝主持提醒?!焙斡衲恍觳患玻菜圃缫阎獣再F客的身份。

  寺廟廂房有限,她們嬌生慣養(yǎng)的又不能缺人照顧,故而阿若寺里的小師父給她和三紅準備了一間房。

  夜里她與三紅同床而睡,深秋的夜漫長,她們主仆在睡夢中被吵醒。

  半夜三更時分,外面聲音嘈雜,鬧哄哄的,她睡意如潮,卻不得入夢。

  “三紅,去看看怎么回事?”她的眼睛實在是睜不開。

  旁邊的三紅揉了揉眼睛起身,打開門后就是一聲驚叫。

  “小姐,走水了!阿若寺走水了!”

  她聞言睡意全無,馬上掀開被子疾跑到門口。

  外面暗黑色的天空下,一處院廟火光沖天,濃煙滾滾,不少人進進出出,提著水桶救火。

  她周圍廂房的香客都出來了,瞧著這一幕怛然失色,指著火光那邊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凄慘的哀叫聲從遠處不斷傳來,火花四躥,燃燒的人影依稀可見,她惶惶不安,拉住一個路過她們門口的小和尚問話。

  “小師父,怎地走水了?”

  小和尚提著水桶灰頭土臉的,一看就是才從起火處過來,到這邊的水井打水救火。

  小和尚急切道:“施主放心,點經(jīng)堂離此處甚遠,火勢不會蔓延至此。貧僧還要去幫師兄師弟,恕貧僧先行告退?!?p>  小和尚急匆匆地跑了,她著急,她想過去幫忙,卻被三紅一把抓住。

  “小姐!”

  “三紅,寺廟走水了,我們快去幫忙!”

  夜里的風微涼,她衾衣薄衫,哆嗦著,三紅見狀給她披了件外套,她趕緊緊著衣襟,吸吸鼻子。

  三紅:“你要去也行,換身衣裳再去。”

  “好。”

  她回屋換了身樸素簡便的婦人衣裳,身上無一累贅的首飾,看起來干凈利落,顧著閨閣少女的身份,她還是拿了個帷帽戴上。

  她帶著三紅去救火,路上也遇到其他的香客在幫忙,火勢龐大,濃煙熏得人人灰頭土臉。

  和尚與香客們前仆后繼地提水滅火,但火勢太大了,人手不夠,她潑完手中水桶里的水,對三紅道:“三紅你在這里幫忙,我再去找些人來。”

  她提著一盞暗黃色燭燈,在夜下奔走相告,在遠離著火的寺院,即便有的香客漠不關(guān)心,袖手旁觀,也有不少香客善意相助。

  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看著許多人都去救火,她很欣慰,匆匆地路過一處火勢被撲滅的地方,她聞到一股氣味。

  “什么味道?”

  空氣中除了燒焦味,還有一股難以訴說的味道混雜著,她心有疑慮,上前一探究竟。

  等再走近些,暗黑色夜空下,周圍的廟宇建筑并成黑壓壓的一片,讓人好生壓抑,惶恐不安。

  她悄無聲息地游蕩在此處,燭燈籠照路,映入她眼簾的是燈光下黏稠的液體。

  這是……血?

  在周圍查看,她在地上找到一塊破缺的銅鐵,銅鐵被土壤血液沾染,她用袖子擦了擦才瞧清楚是何物,一個“令”字在燭光下顯現(xiàn),其背面還刻有一行小字——司寶監(jiān)造。

  看清楚后她心砰砰砰地跳,震驚不已。她聽說過司寶監(jiān)是皇宮內(nèi)院的監(jiān)造局,這樣的令牌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一個想法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她緊緊抓著令牌亂緒如麻,令人疑惑的是,這個地方雖然大多是被火舌侵蝕的殘垣斷壁,焦土一片,卻無一人的尸體!

  是被阿若寺的和尚清理了,還是……

  思忖間,一道銀光一閃,她危機感爆發(fā),馬上停下腳步。

  一把劍猝不及防地擱在她的脖子上,她緊張得哽咽。

  “把東西交出來?”

  一個男人從她后面緩緩移到前面來,對上雙那熟悉的眉眼,帷帽下的她不由得驚愕失色。

  阿若寺作為當朝國寺,一直都是八方敬仰,香火鼎盛,在民間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然今日的阿若寺,火光滔天,慘叫不斷。

  她依稀聽到遠處的求救聲,空氣中燒焦的味道從四面八方襲來,侵蝕著人的五臟六腑。

  可她此時無法注意這些細末,因為她頸前正架著一把尖銳冰冷的利劍。

  來人一襲玄色便衣,身材挺拔,長發(fā)束冠,整個人邪魅神秘,也顯得飄逸寧人,甚是俊美!

  帷帽下的她暗叫糟糕,顫顫巍巍地將方才撿的令牌交出去。她現(xiàn)在越來越肯定,這場火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她撿到的令牌屬于宮中之物,若非受害者是宮中人,便是殺人縱火者是宮中人。

  男人眼中寒光凜冽,手持長劍,只需輕輕一揮,她便人頭落地,嚇得她全身緊繃。

  “主人!”

  不知從何處又跑出來一行人,穿著棉麻黑色便衣,為首的男人跪下道:“主人,所有宮人都已解決完畢。”

  被喚主人的人,也就是拿劍指著她的人,依舊盯著她道:“原三,你越來越膽大了!”

  聽出男人動怒了,名叫原三的男人顫抖一下,抬頭看了她一眼,后回稟:“主人,出宮名冊上的人清點完畢,此女子并非宮女!”

  她嘴唇發(fā)白,忍不住哆嗦。原來眼前人就是縱火的兇手,她聽到這些又該如何脫身?

  她忐忑道:“公、公子,小女子只是聽聞走水了,到此處看看是否能盡綿薄之力,絕無他想?!?p>  男人:“此處早已滅火,你一個姑娘家,是專門來替他們收尸的?”

  她啞言,她果然是個嘴笨的!下一刻,察覺到脖子上的劍要動,她馬上向后退。

  對方揮劍未傷到人,撲了個空,仿佛是沒想到她反應這么快。

  廢話,她若不反應快點,此刻她的腦袋與身體已經(jīng)分家了!她看出男人想直接結(jié)果她,斬草除根!

  一劍又一劍地刺過來,她憑著本能狼狽地躲避著,還是受了傷。

  “嗯~~”

  她痛吟出聲,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了,她會些閃躲的身法舞技,并不會武功,男人一時半刻抓不了她,但持久下去她必死于男人劍下。

  她明白,無關(guān)她是否撿到那張令牌,她今夜看到了男人,聽到男人與屬下的對話,便只有毀尸滅跡的下場。

  男人一劍刺過來,這次是真使了勁兒,她悶哼一聲,后背被劃了一條大血口子。

  痛得倒在地上,頭上的帷帽險些落地,她忍住痛感扶住。

  “還不露臉?”男人一劍劈她的帷帽,帷帽割成兩半,摻雜著幾縷秀發(fā)。

  長發(fā)散落,她一個旋轉(zhuǎn),立馬用繡帕遮住臉。這時,她發(fā)現(xiàn)他們打斗間,已經(jīng)來到阿若寺的一片湖水岸邊。

  有水?她腦袋轉(zhuǎn)得飛快。

  男人對她只瞧見輪廓,未見真容,冷酷道:“還是個美人,可惜了,尸體都是一樣的。”

  男人細細端倪著她,她不明所以,隨后聽得男人說道:“原來是你!”

  男人認出她了。沒錯,她們見過,就在林家的那次席上,男人正是當時在院子里與徐妗之被設(shè)計的那人。

  即便男人認出她,對她也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她看準男人分神之際,一下子沖向?qū)Ψ剑怀鲆馔獾乜吹侥腥搜壑械捏@訝。

  是了,她此舉猶如自尋死路,但是決心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的她,怎么可能求死呢?

  在靠近男人的劍后,她身子向男人右側(cè)傾斜,以此躲過劍,同時雙手纏住男人的腰身旋轉(zhuǎn),把男人當做中心,騰空借力將她整個人甩出去。

  “撲通”一聲,她被甩進了湖水里,還隱隱約約聽到岸上男人惱羞成怒的聲音。

  她潛下水,拼命地游,湖里漆黑一片,不知名的生物在她身邊略過,又濕又冷,可這些都不及岸上的人可怕。

  那邊,湖岸邊上。男人一成不變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裂痕,惱怒之際又不可置信。

  女子的動作一氣呵成,猝不及防,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動!在被對方的身子纏住腰間時,他欲動手,對方卻一下子松開。

  什么人的身子才能如蛇一般柔若無骨?

  這女子分明就是在林府壞他事情的人,雖未瞧見下半張臉,但露出來的那雙眉眼卻是一模一樣!

  男人臉色越發(fā)陰沉,捏著拳頭咯咯作響,除了安朝鴻,從來沒有人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就算是他手下留情,可對方只憑那三腳貓功夫逃離,對他來說實屬侮辱。

  湖水在夜里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出來,原三來到他身邊。

  “主人?”

  原三聽得男人冷冷開口道:“告知阿若寺主持,寺里進了賊人,需全面清查,從今夜起,阿若寺只進不出!”

  男人說完這話,便不急不緩地轉(zhuǎn)過身去,消失在黑夜里。

  阿若寺的湖水連接著點經(jīng)堂與她住居的寺院,她也是看到湖水才想到這點。

  憑著一絲僥幸,她死里逃生。

  渾身濕漉漉地從水里爬出來,她披頭散發(fā),頭發(fā)緊貼著身子,在黑夜里猶如水鬼一般。

  她驚恐萬狀,回頭瞧了湖里一眼,仿佛水里有什么抓人的妖怪。然而剛爬上來的她一個不慎,摔倒在地,顧忌不了這些,她急匆匆地、狼狽地、偷偷地跑回廂房。

  彼時三紅未歸,她關(guān)緊房門換衣裳,換下的衣裳血跡斑斑,全身傷痕累累,因著在水里泡了許久,傷口有些腫脹惡化。

  忍著疼痛,她撕了一些衾衣包扎傷口。男人應該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殺害宮中人,此事復雜,她害怕對方查到她,憑她庶女的身份,對方殺她猶如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換了衣裳,擦干血跡,她仍聞到自己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此事驚悚駭人,她煩躁地閉上眼睛,不敢多想,裹著衣服,沉沉睡去。

  三紅回來時已經(jīng)是拂曉,她正在發(fā)燒,整個人虛脫無力。

  三紅憂心道:“小姐是不是夜里著涼了,我們?nèi)フ垈€大夫吧?”

  “不、不用!”她趕忙拒絕,擔心泄露蹤跡。

  她沒把這事告訴三紅,多一人知曉便多一分危險,她不想牽連三紅,只能說自己遇上了賊,被賊人刺了幾劍。

  “小姐怎么這么苦命,遇上這種事兒,怪不得今日一大早,寺里戒嚴,只準進不準出?!?p>  三紅哭著欲檢查她的傷口,她卻被三紅的話吸引。

  “寺里戒嚴啦?”她眉頭深鎖。

  三紅:“是呀,昨晚走水后來了一大群官兵,說有賊趁火打劫,好些香客都丟失了財物,官府正在排查,那陣仗可大了!”

  是嗎?她猜測捉賊會不會是個幌子,官府應當是發(fā)現(xiàn)有人殺人放火,為不驚擾達官貴人,才謊稱有賊。

  若真如此,官兵們正在捉拿的就是昨晚那群人?

  她馬上吩咐三紅給她梳妝,她要去官兵那里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三紅不放心她,哭得小臉都花了:“小姐,你身上這么多傷,還是快躺著,奴婢去給您找個大夫?!?p>  三紅的哭腔感染了她,她不由得停下動作,她都只關(guān)心自己,沒顧慮到芙蓉三紅,作為主人,她就是芙蓉三紅的全部。

  芙蓉做事沉穩(wěn),適合看家,故這次來阿若寺她帶了三紅,昨天寺里走水,今日寺里戒嚴,三紅怕是嚇得不輕。

  三紅只是個小姑娘,比不得早經(jīng)磨難的芙蓉,也比不得靈魂成熟的她。

  她耐下心,對三紅好一陣安慰:“等我把這件事做完,你再去請大夫,我若不把我的所見說出去,不幫官府捉拿賊人,日后賊人卷土重來,我恐有性命之憂?!?p>  一聽涉及到她的性命,三紅緊張,才沒有對她出去找官兵橫加阻攔,道:“小姐,您去找找二小姐吧,她是輔國將軍府的少夫人,肯定能幫到您的。”

  對呀,還有何玉凝!若找何玉凝一同前往,那些官兵肯定更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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