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幼沒有多想,也沒再追問。
回到香火琳宮后。
直奔著書房去了。
推開門見他不在,想必又被帝主傳去了吧。
正準備轉(zhuǎn)身離去,目光移向了那扇琉璃門,腦子里浮現(xiàn)出她那晚看到的場景。
那面鏡子。
好像有玄機。
來到琉璃門前,推門而入。
一面琉璃鑲邊的大鏡立于眼前,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清楚的看到它的全身。
只是。
左眼異常的酸澀感又出現(xiàn)了。
阿幼忍著不適,朝鏡子走去。
手撫上鏡面,頓時泛出白光,畫面微波粼粼間,好像在漸漸浮現(xiàn)出什么景象。
須臾。
里面的景象越來越清晰。
但是里面出現(xiàn)的東西詭異又陌生。
一位黑袍遮身的人站在一個道士面前,道士的手里抱著一個啼哭的嬰兒。
兩人在交談著什么。
只聽見那黑袍人冷著沙啞陰鶩的聲音說道:“用她的眼睛?!?p> 那個道士仿佛有些猶豫,眼中露出悲憫之色。
“她可是你女兒?真要如此?”
“既然要至親血肉才能煉成此鏡,不用她的,難道用本尊的?”
語氣不容辯駁,聲音像是深海里孤獨的鯨,游曳八方,空幽陰冷。
“是?!?p> 無可奈何,道士應下了。
接著聽見嬰兒愈發(fā)凄厲的啼哭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她眼睛里被取了出來。
阿幼眉心猝然緊皺,左眼傳來劇烈的刺痛感。
蹲在地上捂著眼睛。
這時鏡面也猛地暗了下去,畫面戛然而止。
阿幼緩了良久,待疼痛感散去,雙眼布滿淚霧,不知道是疼的,還是難過的。
她好像知道那個嬰兒是誰了。
九重天都說她是魔頭百甝生的女兒,是個不祥之人。
她幼時曾因為這個哭哭啼啼地去找了師父訴苦。
師父告訴她。
“阿幼,你是你,魔頭是魔頭,你只需要記住,師父才是你最親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對!
不重要。
胡亂收拾眼角的眼淚。
心中大概知曉了這面鏡子的來歷,想必是當初百甝生用她的左瞳煉成的,難怪她看見這面鏡子就左眼異常難受。
雖不知百甝生煉這個的目的是什么,不過經(jīng)這兩次看到的東西,想必這鏡子有窺察萬事萬物的本事。
只是。
這鏡子為什么會在香火琳宮?
師父從未和她提及過,為什么要瞞著她?
思緒飄忽間,外面?zhèn)鱽砹瞬蓸逭f話的聲音。
“仙翁,今日回來這么早呀?!?p> “嗯,阿幼呢?可回來了?”
“回來了,方才見她去了書房。”
聽見他們的對話,阿幼站在原地,沒有要躲藏隱瞞的意思。
腳步聲越來越近,柴道煌停在了門外,看著阿幼,眼中沒有驚詫之色。
微微嘆了口氣,踱步朝她走去。
“阿幼已經(jīng)知道了吧?!?p> 沒有探究,沒有疑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阿幼垂頭喪氣著,蔫蔫問道:“這就是我的左眼吧。”
“嗯?!蔽⑽Ⅻc了點頭。
“師父,它為什么會在這兒?是你帶回來的嗎?”
柴道煌搖了搖頭,否認道:“一千年前,我在魔窟將奄奄一息的你帶了回來,但是并不知百甝生將你的眼睛拿去煉了什么妖物,這是后來帝主交于我的?!?p> “帝主?”阿幼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又明白了什么。
“他是想利用這面鏡子吧,只是不知使用之法,要不然,他也不會舍手交出來。”
“沒錯,這面鏡子名喚絮因鏡,只有鏡子主人的至親至情之人才可以通靈使用,旁人拿去,那便和普通的鏡子沒什么兩樣。”
阿幼有些疑惑了,“師父,那為什么你可以用???”
聞言,他的嘴角染上笑意,提步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進,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瞳孔將她的心思看個明白。
幽幽吐出低醇的聲音:“這就要問你了,你是什么時候?qū)ξ覄恿诵乃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