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幼看向繁度期,努了努嘴,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道歉的話到嘴邊,便被他的一句話給生生噎了回去。
“在我腰傷好之前,你得日日守在我身邊照顧我的生活,我喜清淡,但是味道也別太素,每日晨時會飲一杯七香茶,你得提前一日備好七種花?!?p> 阿幼蹙起眉頭正準備反駁。
他繼續(xù)說道:“對了,需要我告知你是哪七花嗎?看你也不怎么聰明,別弄錯了,弄錯一味,茶香就差之千里?!?p> “繁度期,我可不是你的丫鬟!這里是香火琳宮,知不知道什么叫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哇。”
“我的腰斷了。”
聲音清雅中帶著一絲委屈,神色還是往常那般,虛弱中帶著高貴的氣質(zhì)。
責備埋怨的話噎在喉嚨處,她心里憋屈壞了。
“知道了知道了。”
無奈只能妥協(xié)。
繁度期瞅著她臉上變化多彩的表情,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絲笑意。
看來花姬仙子說得沒錯,他一個人孤僻太久,身邊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人在他耳邊吵吵鬧鬧,生活的確有趣了些。
“七種花是哪七種???”
他嘴角還未收斂起來,聽見她糯糯軟軟的聲音,笑意壓都壓不下去,控制不住地咧開了。
阿幼奇怪地看著他。
什么時候這么喜歡笑了?
“春三花,冬三花,還有一種合歡花?!?p> “哦,那也不難找?!?p> “但是要用當日朝陽初照的清露為湯制茶,熬至濃稠,再用溫水沖泡?!?p> 聞言,阿幼眼睛鼻子嘴巴都快皺到了一塊,有苦說不出。
小聲嘀咕著:“死講究,也不怕被毒死?!?p> 繁度期低眸掩蓋笑意,嘴角還是逐漸放肆起來。
門口有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又悄悄離開了。
采樺來到廚房,柴道煌還是像往常那樣做著粥飯,只是臉色非常難看,生起氣來不言不語。
“仙翁,他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其實也沒說什么,那位上仙可比您還冷,都沒怎么搭理阿幼?!?p> 為了哄仙翁高興,這般違心地編造,他容易嘛…
“他們說什么與我何干?!?p> 冷冷回了一句,便將飯菜遞給他。
采樺瞧了一眼晚飯的量,心下疑惑。
“仙翁,怎么就兩份呀?阿幼和玄北上仙的呢?”
“那位上仙大人可是說了要阿幼照顧他的吃食嗎,既如此,我做那么多豈不是白白浪費?!?p> 語氣酸溜溜的,別扭極了。
“那阿幼的呢?”
他頓了一會兒,隨即拿著自己那一份回了房間。
徒留下一句:“她自己又不是沒手?!?p> 采樺一臉迷茫地看著他離去,低頭看著手里的飯菜發(fā)呆。
今天的晚飯,看上去好像糊了…
這個時候阿幼走了進來,樂呵道:“今天吃什么呀?我都餓了?!?p> 采樺尷尬一笑,“阿幼,今天仙翁沒有做你的那一份,我這份兒還沒動,咱倆分吧?!?p> 阿幼掃了一眼灶上的東西,果真一點也沒留。
笑臉頓時垮了下來。
采樺見狀連忙解釋道:“仙翁今日有些忙,疏忽了,我手里這份其實是你的,方才逗你玩呢。”
“不用騙我了。”阿幼有些沮喪,“我自己做就是了?!?p> 說罷擼起袖子開始搗鼓起來。
采樺連忙出門去了柴道煌的房間。
這事得趕快告訴仙翁才行,等阿幼把廚房燒起來就晚了。
“仙翁,仙翁!”
柴道煌放下碗筷,本就食不知味,這會兒心情郁悶極了。
采樺進屋忙說道:“仙翁,阿幼自己在廚房弄起來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廚房怕是會保不住的?!?p> 他猶豫了一瞬,尋了個說服自己的說辭:“廚房就那么一個,毀了我們以后吃什么?!?p> 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說得有理,站起身朝廚房的方向去了,完全沒有要理采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