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阿幼和荒無垠跟著席匪歡來到了山中的一間茅草屋。
見一身著烈焰紅衣的女子走了出來,她一頭垂腰長辮落在身后,黑帶收腕干凈利落,及膝長靴上還沾著未干的泥漬。
目光首先落在了席匪歡的身上,滿臉明媚的笑容,清亮的喚了一聲:“小匪?!?p> 這個稱呼倒是讓阿幼想起了席匪歡掛在嘴邊的落瑤,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她的模樣和裝束與落瑤病怏怏的樣子天差地別。
那位姑娘轉(zhuǎn)眸對上她的眼神,和善一笑,帶著烈日的溫度,讓人不禁對她心生好感。
阿幼回以微笑。
荒無垠率先介紹道:“這位是棠練禾姑娘,席兄的紅顏知己?!?p> 最后一句話尾音飄得意味深長。
席匪歡不自在地撇開了視線,什么話也沒說便徑直進屋了。
棠練禾大大方方地來到阿幼面前,雙眸明亮,瞳中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好奇。
“你就是阿幼吧,經(jīng)常聽小匪提起你,果然是一位明眸皓齒的美人兒?!?p> “他經(jīng)常提起我?”
“對呀,他呀…”
“練禾?!?p> 一道溫柔嬌弱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阿幼順著聲音探目過去,席匪歡扶著一位面容清素的女子走了出來,臉色慘白微微泛青,雙瞳疲態(tài),儼然是個病秧子。
不用多做介紹,阿幼認出了她。
她就是落瑤。
“落瑤姑娘醒了。”棠練禾看向阿幼繼續(xù)說道,“這位就是小匪念著的那位阿幼?!?p> 落瑤點頭莞爾一笑,低咳了幾聲,“一直沒有機會感謝阿幼姑娘,今日一見,感謝相助,若非是你,我與小匪,怕是此生無法再見了?!?p> 阿幼有些不明所以,眨巴了幾下眼睛,不確定地指著自己。
“感謝我?”
“對呀?!碧木毢陶f道,“無垠大師說是你尋求他的幫忙,救了落瑤姑娘?!?p> 阿幼疑惑地看向荒無垠,他張揚的眉梢微微一挑,淺勾唇角一笑,不置可否。
阿幼白了他一眼,心中腹誹,別以為他這樣做她就能原諒他。
沒門!
他們之間的目光交流落瑤看在眼中,席匪歡也自然是瞧見了。
落瑤的余光偷偷瞄了席匪歡一眼,見他眉間帶著不悅之色,心口不知為何有些難受。
沒忍住又咳了幾下。
席匪歡這才將心思放在了她身上,“是不是外面風(fēng)太冷了,進屋吧?!?p> “咱們也進去吧?!?p> 棠練禾熱情地拉上阿幼,未等她反應(yīng),便已經(jīng)將她帶了進去。
屋內(nèi)雖是樸素簡陋,卻也是一應(yīng)盡全。
不過…
這些家具隱隱透出來一種熟悉的味道,好像在什么地方聞見過。
猛地想到了什么。
“藍桉樹!這些桌子椅子是藍桉樹做的?”
棠練禾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是啊,沒想到阿幼姑娘還有這般眼力呢?!?p> “這里并非藍桉樹林,哪兒來的這么多藍桉樹木材?”
“她的?!被臒o垠悠哉坐下,云淡風(fēng)輕地指了指棠練禾,“她是藍桉樹精?!?p> 阿幼將目光移到她身上,第一眼見到她確實沒看出來,她之前在柏樹林知道的藍桉樹精帶著些戾氣,倒不似她這般爽朗敞亮。
不過現(xiàn)在細細一聞,她身上也確實有藍桉樹本身獨特的香氣。
落瑤見阿幼在棠練禾身上盯個不停,冷不丁說道:“聽小匪說阿幼姑娘是九重天的仙娥,身份尊貴,棠姑娘雖是妖,但是本性善良,阿幼姑娘切莫因此生了芥蒂?!?p> 語氣輕柔,好似沒有敵意,可是這話里話間綿里藏針。
阿幼遲鈍,并沒有聽出來她話里的意思,擺了擺手,“怎么會,今日初見棠姑娘就覺得一身俠骨風(fēng)范,我很樂意交這個朋友的?!?p> “阿幼姑娘愿意,棠姑娘未必這樣想?!甭洮幱终f道。
身旁的席匪歡臉色越來越沉,不悅地說了一句:“你身體不好,還是早些休息吧?!?p> 說罷便抱著她去了里屋。
安靜的荒無垠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微勾唇角,笑得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