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紗轎子之中沒有任何的變化,白色的身影只是隨意的搖曳了一下折扇,空氣無形,交鋒無形,仿佛世間的一切都是無形的,但他們實實在在的交手了。噗,鮮血一吐,濺落在了白色的折扇之上,狼太子的狼爪緩緩放了下來,依舊是血紅的幾乎要散發(fā)光芒的眼眸,沒有絲毫的變化,白紗轎子之中的身影依舊氣定神閑,但顯然已經(jīng)輸了。
“你們可以走了?!崩翘拥穆曇舻恼f道,仿佛根本不在乎他們二人一般。站在了身旁的劍侍,此時已然是汗水浸濕了全身,雖然看著沒有經(jīng)歷什么。但是他們都明白,那種交鋒看著無形,但是也是兇險無比,然也會死于無形的,墨無雙沒有死,似乎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后會有期?!蹦珶o雙的語氣有些顫抖,但依舊不失溫和之氣,隨后四個傀儡一般的人抬著白紗轎子極速而去,劍侍腳下似乎緩慢,但距離似乎在他眼中不存在,僅僅幾個踏步,便與白紗轎子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他傷得很重,一個月之內(nèi)恢復不了,足夠你回到中州了?!焙诶寝D(zhuǎn)頭對著馬車說道。
“你為什么幫我們?”小香此時也是一臉好奇的說道,狼太子在北狼國可是神靈一般的存在,此次來鳳都亦是為了見證這一幕,這一幕百鳥朝鳳當真是無比壯觀,只是那天空之中散發(fā)淡淡威嚴,似乎也是在警告著他,不能在前進一分。它是北狼的神靈,可是那鳳凰卻是鳳都的神靈,所以他只能站在這里觀看了,不能前進一分。
“你們認識那小子,還得到了北焱果,還覺得那個小子卑鄙無恥,那便可以了,那小子可是坑了我四顆北焱果,整整四顆北焱果?!崩翘哟藭r眼眸之中也是浮現(xiàn)出來一抹心痛說道,他從來沒有被人坑的這么慘過。而且是一個毫無修為的人,可是他也知道那個人不簡單,且不說那皇級銘紋師的身份,光是那一手醫(yī)術便足矣被稱為醫(yī)圣,醫(yī)圣,那是何等殊榮,要知道能夠被稱為圣人的,都是屹立巔峰,甚至無人可及的存在。儒家的儒圣,便是如今人們知道的唯一圣人,傳聞只要雕刻出一尊儒圣雕像,都會有著神異非凡的力量。只是儒圣雕像,想要雕刻那可是需要極強的力量的,而且還還會損耗壽元,要知道儒圣的那一尊雕像,可是一位儒家大儒,耗盡了一身的修為不說,更是耗盡壽元雕刻而出的,此后再也沒有人敢雕刻儒圣雕像。至于那雕像乃是儒家的珍寶,除了儒家大儒根本久不是別人能夠見識到的。
“你是說,那個無恥之徒有四顆北焱果?”此時小香聽到了狼太子的話,眼珠瞪得那叫一個大,四顆北焱果,整整四顆北焱果。也就是說那個家伙還有三顆,而且僅用一顆北焱果叫換了青鸞精血不說,還換走了碧落劍宗給的至寶乙木令符,小香心中的那種心情此時很難受,那種憤怒與生氣參雜在了一起,但是那種感受她又是形容不出來。
“是啊,你們也被坑了吧,那家伙坑人的手段絕對是令人發(fā)指,但只要你有求于他,定會將你身上弄得一個不剩,也怪我為何那天帶了那么多的北焱果在身上?!焙诶怯行┌没诘恼f道。
“哥哥說的是那位李哥哥嗎?”小女孩等著明亮的眼睛說道。
“以后不能叫這個無恥之徒哥哥,仗著自己有點醫(yī)術,坑了我那么多,等哪天他別求我,若是求我定要將他所有的鐵毛都給薅下來?!焙诶莿t是一臉惡狠狠的說道,馱著那個小女孩走遠了。只可惜她們沒有聽到這句話,若是聽到那句醫(yī)術極高的話,江舞鸞或許還會回去,看看那個無恥小子,甚至會將他帶走,帶到中州之中去。
“花非花,霧非霧,凝而實,拓而影。天地萬物,皆在其中,這天地又將多事了?!鼻嗌骄G水,長發(fā)須眉,老者一臉淡然,端坐山間青草,似乎是與天地融合在了一起。老者話語吞吐,一氣一韻,似乎調(diào)動天地之間一種奇異的力量,又似乎吞吐之間乃是天地的呼吸。
“你看出什么了?!币灰u青衫卻是無比隨和,動靜之間似乎是秋水蕩漾,身邊的小桌之上,有著冒熱氣的清茶,茶香濃郁的散在了空氣之中,是那么的柔和。
“我需要看出什么么?”老者卻是一臉淡淡的說道。
“花非花,霧非霧,花非花的話,花是什么,霧非霧,那霧又是什么呢?”青衫青年淡淡的笑了一眼說道。
“韓非,韓非,天下非,事事非?!崩险哙f道,韓非便是老者的名字,如果有人聽到這個名字,那定會是駭然失色。韓非,而且開口便是花非花,霧非霧的,世上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山海樓樓主韓非。天有北斗,地有山海,卻不曾想到這位世間第一人,竟是坐在了這青山蔥郁,清泉澗流的草地之上,如此席地而坐。身邊只有一個小桌子,桌上也是無比簡陋,只有一個紫砂茶壺,還有七個紫砂茶碗,老者卻是拿起茶壺給眼前的青年倒了一杯清茶。如果是別人看到,定會大跌眼鏡,韓非是何等人物,就算是西天靈山的佛陀,還是喇嘛的菩薩,見到了他都得畢恭畢敬,就算是儒家大儒,也是如此,更別說其他的勢力強者了,就算是四大帝國的皇帝,也得是畢恭畢敬的對他,但是此刻他竟是為一個年輕人斟茶,一個看似只不過二十多歲的青衫男子,尤其是這個青衫男子,似乎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特殊之處,這才是最令人驚訝的。
“你的心,動了。”青衫男子緩緩飲下了一口茶,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韓非說道。
“花非花,霧非霧,可是有一句話,我始終沒有說過,人非人?!崩险呔従徴砹俗约旱囊簧黹L袍,仿佛是在訴說一件很鄭重的事情。
“人非人,哈哈,好一個人非人,即非人,何來心,倒是一個不錯的回答,已非人,似乎也管的有點多了?!鼻嗌滥凶訁s是苦笑了一聲說道。
“閣主是要親自出手嗎?金光沖九霄,世間怕是有場大動蕩,以閣主的修為,怕是已然知道什么了吧?”老者也是輕輕抿了一口茶,眼中如同波瀾之水,絲毫沒有任何的漣漪泛出,凝視著眼前的青衫男子。如果青衫男子被稱之為閣主,那么世間便只有一個人了,北斗閣閣主,閣主兩個字似乎已經(jīng)成了他的名字,甚至都忘記了他的姓,就連閣主自己都已經(jīng)忘記了。不知道很何時,人們叫他凌閣主,叫著叫著,世上的人似乎都只知道凌閣主三個字,哪怕如今的北斗閣閣主已經(jīng)不是他了,但是這三個字似乎已經(jīng)成了他的名字。凌,不是他的姓,之所以叫他凌閣主那是因為他凌駕在世俗之上,凌駕在一切之上,世間的一切,什么規(guī)則,法度,君王,佛陀,儒圣,在他眼中似乎都是狗屁。有人懷疑甚至九天之上,他似乎也凌駕在蒼天之上。
“有時候,越是站在頂峰的人,知道的卻是越少,明白的道理也更少,所以往往他們也容易走上偏路,迷失了本心。”閣主卻是隨意的說道。
“閣主多心了?!崩险邊s是無比嚴肅的說道。
“人非人,何來心?”閣主卻是笑了,然后身影一閃,消失了,就那樣消失了,仿佛世間的空間或者距離在他面前是不存在的一般,只留下了老者在那里。就在此時,一個黑色斗篷之人也是閃身來到了老者的面前,黑色的斗篷之上,奇異的銘紋烙印在了上面一般,仿佛那斗篷有著神秘的力量。
“閣主似乎不像插手?!倍放裰聜鞒隽怂粏〉穆曇?。
“我曾經(jīng)預知到了這一幕,反饋只有兩個字,天書?!崩险叩难垌啪疅o波,似乎永遠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難道是天闕金章,天闕金章有三章,聽聞都收藏在北斗閣的摘星閣之中,只是不知道真假?”斗篷人似乎也帶著懷疑的神色,世上傳聞天闕金章三章,地闕殘章六卷,人部真經(jīng)十卷都完整的收藏在北斗閣摘星閣之中,只是摘星閣可是北斗圣地,就算是北斗閣之中也不是尋常人物能夠進得去,當然世間還是遺留著一些殘章,因為天書殘經(jīng)被人知道的也就天闕金章了,世間可不是只有北斗閣有的。
“金光沖九霄,可不是天闕金章能夠發(fā)出來的,是天書,真正的天書?!崩险咭琅f古井無波,只是語氣之中似乎存在著幾分激動。
“那您應該能夠知道天書在哪里出世吧。”斗篷人也是有些激動的說道,天書,那可是真正的天書,就算是天闕金章都能夠引起諸多修行者的覬覦,何況是天書,真正的天書。
“天機蒙蔽,我感知不到?!表n非楠楠搖頭。
“不可能,越是天書,攜帶的天運更強,不會被人蒙蔽住的?!倍放袢艘荒槻恍诺恼f道。
“怎么不會,只要足夠強便可以了?!表n非那古井無波的眼眸之中,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蕩漾。
“閣主?”斗篷人詫異。
“除了他,世上還有誰能夠蒙蔽天書這等神物的天運?!表n非的嘴角之中出現(xiàn)了一絲嘲諷。
“為什么?”斗篷人有些詫異的說道。
“如果你已經(jīng)是最強的,你希望有人能夠威脅你的地位嗎?看著那么寡淡無欲,其實也想將天書占為己有,可惜天書乃是神物,饒是你修為通天,想要得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已是天下第一,為何偏偏不給別人路走呢?”韓非一臉淡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