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緊閉的木門被人輕輕推開,在漆黑的夜里發(fā)出滲人的聲音,數個身影出現在空曠的院地上,黑布蒙面,手持長劍,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郁秋疏坐在幽暗的屋內,擦拭著匕首,屋內只點了一根蠟燭,紅色的燭火在她的眼中跳動,未戴面紗的臉被燭火映紅,說不出的嫵媚動人,配上她的一身黑衣,仿佛暗夜懸崖邊盛開的罌粟,明知下一步便是深淵,卻還是身不由己,哪怕下一步即是死亡。
“你們是誰派來的?”郁秋疏平靜地問道。
黑衣人沒想到迷煙對她無用,不由得提高警惕,誰也不出聲,一個個蓄勢待發(fā),將郁秋疏圍住。
“既然不說,就不必開口了。”郁秋疏目光陡然變得狠厲,下一瞬,黑衣人發(fā)現郁秋疏出現在院地上,無人看清她的動作,心內大驚,恐怕他們加起來都不是郁秋疏的對手,還是硬著頭皮應戰(zhàn)。
“姑娘小心?!庇羟锸杪牭匠鞯穆曇?,下意識擋住身后刺來的劍,反手扔出匕首,一個黑衣人應聲倒地,匕首埋入胸口。
“你來干什么?”郁秋疏和楚楓背靠背,面前的黑衣人還剩下不到十人,卻無人敢輕易上前,只圍住二人。
“我聽見響動,”楚楓說道,“姑娘沒事吧?!?p> “沒事。”郁秋疏微皺眉頭,心中想的是這滿院的血一會可怎么收拾,她明天還要開門診病呢,真是耽誤她睡覺的時間。
黑衣人見她不動,相互對視一眼,一起動手,楚楓身手雖不及她,但對付黑衣人綽綽有余,二人配合得極為默契,轉眼間黑衣人又倒下幾個,突然有個黑衣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瓷瓶,將瓶中的粉末揚在了空中。
楚楓只覺得一身力氣都被卸下了,內力也無法使出,無力地倒在地上,郁秋疏連忙護在楚楓身邊,一個黑衣人趁郁秋疏不備,從身后偷襲她,郁秋疏聽到劍劃破空氣的聲音,剛想還擊時,一個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后。
郁秋疏被楚楓的懷抱撞得踉蹌一步,她聽到楚楓悶哼一聲,掙扎著回身接住緩緩倒地的楚楓,右手按住楚楓不斷流血的傷口,掌心溫熱的液體讓她一瞬間有些慌亂,看著楚楓安慰的眼神,她覺得心里酸澀難受,像是被誰揉了一把。
郁秋疏不敢再耽誤時間,將袖中暗藏的毒粉借助內力打出去,黑衣人全部倒地,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似是未曾想自己死得如此輕易。
郁秋疏半拖半扶地將楚楓安頓在床上,解開楚楓的衣服,映入眼簾是新舊疊加的疤痕,有的已淡成了膚色,可見受傷時間之長。郁秋疏顧不得想這些疤痕的來源,飛快地點了楚楓身上的幾處大穴,止住血,在傷口處敷上止血復原的藥粉,小心地包扎起來,忙完這一系列,郁秋疏才松了一口氣,剛想去處理院子里的那些尸體,就被楚楓拉住了衣角。
“妹妹?!庇羟锸鑿澭N近楚楓嘴邊,聽清他說的話,以為他是失血過多,意識模糊,把自己當成了他妹妹,剛想把衣角抽出來,楚楓下一句話卻讓她愣在原地。
“疏丫頭?!背鞯脑捜缫坏览滓话?,震得郁秋疏不知所措。
“你醒了?!背鞅犻_眼,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郁秋疏,掙扎著坐起來,卻不想觸碰到傷口,疼得面色一變。
“這是怎么了?”楚楓看著郁秋疏臉色不悅,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還有些沙啞,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沒想到懷瑾會在我這屈尊,真是委屈了。”郁秋疏的話讓楚楓一怔,面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你都知道了。”楚楓笑道,“別生氣。”
“為何不早說明身份?”郁秋疏是有些生氣,若不是他昏迷說的話,她恐怕真猜不到他的真實身份,就這樣讓他以護衛(wèi)的身份相伴左右,如何對得起他們當年的情誼。
“我這不也才確定是你嗎?”楚楓解釋道,他剛開始只是覺得她的氣質相似,想碰碰運氣,畢竟隔了這么多年,也不能確定,直到看見她習慣的小動作和從小用到大的匕首,才確定下來。
“當年發(fā)生了什么?”郁秋疏忍不住問道。
“楚家被朝廷通緝,罪名是私藏朝廷重犯,父親和母親為了保護我被殺了,我隱姓埋名逃走,后來做了賞金殺手?!?p> “你可有查訪當年之事?”郁秋疏問道。
“沒有線索。”楚楓長嘆一聲,他從不相信父親會與朝廷重犯有關系,那些罪名不過莫須有。
“你為何會和永仁醫(yī)館的人扯上關系?”郁秋疏倒了杯水,遞給楚楓。
“是他們買兇殺人?!背黝D了一下,“只是不知為何會用圈套陷害,做的這樣繁瑣?!?p> “或許是幕后之人不想暴露身份。”郁秋疏思索到?!澳闳蘸蟠蛩阍趺崔k?”
“留在你身邊,以楚楓的身份?!?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