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布下的這個陣法威力很強。
可是也有條件限制。
必須是炎陽之體和月銀之體作為主陣眼,借用天地日月精華。
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她是知道其他更適合大眾用威力也足夠強的陣法。
可她卻以這日月之陣說動了四位長老,她并沒有提及其他陣法。
日月之陣只需要她和易岑作為主陣眼。
需要兩位作為主陣眼者心意相通,屆時陣法運行和他們二人脫不開關(guān)系。
“師弟,尸族即將來犯,你真的要為了仙兒妹妹棄眾生不顧嗎?”
清月的聲音猶如棉絮般輕飄飄地撫過他的心。
可卻給易岑留下了不可忽視的沉重壓力。
他走了,人族大本營很可能會因為無法抵御尸族的進攻。
若他不走,仙兒很有可能會葬身在某處危險之地。
“師弟,當以天下蒼生為重,你我皆是人族被賦予特殊之體的弟子,更理應(yīng)如此?!?p> 這么說著,清月抬起手緩緩搭在了易岑握緊的手上。
她的話句句戳心。
直擊易岑心中所想,也是他最矛盾的地方。
“師姐,若我不能救仙兒又何談救天下人?”
理智和感情在他崩潰的邊緣不斷徘徊,易岑啞著嗓子抬起頭第一次認真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還是如初見般令人驚艷。
“若仙兒妹妹得知,只怕她也會做出這般選擇?!?p> 只一句,讓易岑心存僥幸的幻想全部擊碎。
他一直都很尊重這位師姐,可現(xiàn)在她卻在勸他放棄一人拯救所有人。
是,這對其他人來說或許的最好的結(jié)局。
可這對易岑來說,無疑是要他親手殺了最愛的人。
她怎么能這么狠心?
易岑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很陌生,冷血到仿佛變了一個人。
“夠了,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仙兒?!?p> 他已經(jīng)被清月硬生生拖著三日不讓出去了,他聽她的理由和狡辯也聽的夠多了。
“師弟,你怎么能……!”
清月焦急起身看著將要拂袖離去的青年,她忽然感到害怕起來。
她怕易岑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清月咬緊了唇,紅著眼眶沖上前去抱住他的腰身。
她感覺到被她從背后抱住的易岑明顯僵住了。
“松手?!?p> 他的語氣冷得像是對待漠不相關(guān)的人,他從未在她面前說出過這種不近人情的話。
“師弟,不要去找她了,都過去那么久了她定葬身在……”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
易岑沉著臉把她的手從自己腰間掰開,重重地把她整個人推走。
沒有動手,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讓步。
“別讓我連最后一點情面都不顧。”
他已經(jīng)把話說開了。
自從那次清月硬闖他洞府之后,她就變得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原以為她最近好不容易恢復(fù)正常。
沒想到反而變得更變本加厲起來了。
清月俏臉蒼白,咬緊了紅唇看著他,似是不舍又似難過。
她雙頰緋紅,模樣凄慘卻有動情,在這月下她那清冷出塵的氣質(zhì)更甚。
平時高高在上的她此刻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這樣毫無保留的呈現(xiàn)在他面前。
倒讓易岑有些于心不忍了。
不過,他是鐵了心的會堅持自己所想。
“師姐,保重?!?p> 易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走的干凈利落。
清月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像是隨著他的離開,被全部抽空了般。
她無力地癱坐下來,狼狽又失落。
她怎么會不懂易岑是對琴仙兒動了情呢?
說是妹妹,可他眼中的溫柔與愛戀卻只給她一人,她在遠處注視著每每看見便會心如刀絞。
如果,琴仙兒能不存在就好了。
要是這世上沒有她的話……
當這樣荒唐又可怕的念頭莫名地從她腦海中冒出來時,清月已經(jīng)被自己這樣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說什么也是不能殘害同門的。
更何況,琴仙兒已是掌門的親傳弟子。
清月知道這個消息時,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才讓他們有了身份上的差距。
她能用時間讓易岑一點點將她淡忘。
只是如今卻……
想到易岑離開時的決絕和毅然,清月心中的那份痛苦便會加深一分。
不過幸好,沒有修為在身的琴仙兒,在這秘境中也是活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