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餛飩攤。
云中子喝著熱水,慈祥地看著徒兒金霞童子大口地吞著肉餡混沌,不放心地訓誡道:“徒兒,我們闡教之人講究一口清氣,不食葷腥,不近女色,不能飲酒。要不是你正在長身體,為師絕不能讓你破戒?!?p> 金霞童子呼著熱氣,忙不迭用竹筷夾著大餛飩,師尊的訓誡左耳聽,右耳冒,一拍桌子,喊道:“店家,再煮兩碗,多放辣子。”
云中子無奈,慢悠悠地喝著熱水,忽然見徒兒賊兮兮地湊到身邊,問道:“師尊,龜妖都入獄了,我們還看著他家干啥?”
“傻徒兒,二老爺?shù)姆ㄖ疾恢挥序?qū)逐龜妖一件事,另一件最重要的事已經(jīng)辦妥了,我們本可以離去。蕭臻師弟昨日飛鶴傳書,希望我能教訓龜無殼一下,我們就在這里等他幾日?!?p> 金霞童子似懂非懂,孩童天性,過一會兒就忘記了這件事,專注地吃起餛飩來。
水牢,玄鳥一號牢房。
“VIP等級不同,咒力值和封神幣的兌換匯率不同,VIP每升1級,兌換1封神幣所需的咒力值減少5,而VIP等級的提升需要不同數(shù)量的《黃庭》古經(jīng),多損,系統(tǒng)你多損,你這是逼著我搜集《黃庭》古經(jīng)?!?p> “我得到皇宮中的那卷《黃庭》古經(jīng),升到VIP1,兌換1封神幣,所需咒力值是95,VIP等級越高,同樣咒力值能兌換的封神幣越多?!?p> 玄鳥一號牢房緊挨牢頭們休息的小屋,張小慫的話牢頭們聽得云里霧里,直當做他發(fā)瘋說話。
“龜大人,今天的上等酒宴來了,還有一壇上好的玄鳥酒,這可不在上等酒席花費里,算我們哥幾個孝敬您的?!?p> 張小慫接過酒肉,忽然想起什么,問道:“幾位,我的案子怎么樣了?難道天子要關我一輩子嗎?”
兩位商業(yè)鬼才湊了過來,高個子的牢頭唾沫橫飛地講開了,張小慫被關了幾天,不知外面情況,趕緊把二人請了進來,三人喝酒吃肉,聊外面發(fā)生的事。
“龜大人,您被困水牢不是壞事,是好事?!?p> 張小慫正在喝酒,被這句話氣得噴了出來,沒好氣地說道:“老謝,你莫非在取笑我?拿我找樂子?我身陷囹圄,被囚禁在水牢之中,連看我的人都沒有,凄慘至極,這還叫好事?”
謝牢頭夾了一口菜,聞言幾口咽下,擼起袖子,唾沫橫飛地說道:“龜大人,您有所不知,現(xiàn)在外面可亂極了,到處都在抓人殺人,羑里都裝不下了。咱們水牢才是凈土,您有吃有喝,全當換個地方養(yǎng)身體。等風平浪靜了,有人想起來了您了,您官復原職,不就躲過去這一難了!”
張小慫大驚失色,給兩位牢頭倒上美酒,急道:“兩位,細說,細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在分宮樓被刺客姜環(huán)刺殺之后,在中宮搜出許多巫蠱之物,天子震怒,命令詳查與東伯侯姜桓楚有關的官員,由費仲尤渾兩位大夫?qū)徳?,或流放或斬首,或入獄或釋放,誰人不怕?東伯侯乃八百鎮(zhèn)諸侯之首,平時誰不得巴結(jié)巴結(jié),查誰都是一查一個準?!?p> “太師杜元銑力保姜后,說妖氣貫穿深宮,巫蠱之禍非是皇后所為,乃是妖邪作祟。惹得天子大怒,摘去衣帶,繩捆索綁,命令斬首,百官一齊勸說,您想,連太師都要被斬首了,朝歌城不是大亂是什么?”
張小慫心道正好,正好趁著中宮大亂將宮中那卷《黃庭》經(jīng)偷出來,上次人多眼雜,幾次動手都沒得手。想到此處,張小慫轉(zhuǎn)而聊其他,頻頻勸酒,兩個牢頭喝得酩酊大醉,紛紛離去。
“縮地成寸,咫尺天涯?!?p> 張小慫將被褥弄得鼓鼓囊囊,掩人耳目,口念道訣,手掐道印,眨眼間離開了水牢,輕飄飄地落到金殿之上。度過新手教學之后,天賦點重置,返還全部咒力值,張小慫失去了龜甲盾護身和顛倒五行之力兩種能力,只能趴在金殿瓦上,側(cè)著耳朵偷聽。
金殿之中,八大上大夫之一的梅伯出班跪倒,朗聲道:“陛下,臣梅伯愚鈍,杜元銑太師何事犯了國法,須要賜死?”
紂王端坐在金殿之上,目光呆滯,眼中隱隱有粉色光芒,聞言答道:“杜元銑乃巫蠱之案同黨,他和方士串通,對外勾結(jié)東伯侯姜桓楚,對內(nèi)勾結(jié)中宮皇后,想要害朕!東窗事發(fā)之后,杜元銑假言妖魅,惑亂軍民,散播妖言,危害朝廷,理應斬首。”
老首相商榮搖搖晃晃地從左班走出,看了一眼武成王黃飛虎,見他閉目假寐,心中嘆息,顫顫巍巍地跪倒,開口道:“吾王,杜元銑乃三世老臣,素秉忠良,真心為國,鞠躬盡瘁啊,他職受司天,驗照禍福,無一不準,何況他和東伯侯姜桓楚素來不和,滿城皆知,何來同黨一說?望陛下原諒其忠心,可憐他孝義,饒了他吧!”
紂王將頭搖得撥浪鼓一般,冷言道:“不饒不饒就是不饒,朕不但要殺,還要殺杜元銑全家,滅杜元銑九族,杜氏庶人皆坑殺,杜氏后人皆為奴隸。再有說情者視為巫蠱之變同黨,與杜元銑同罪!”
商榮氣得直剁拐杖,梅伯性如烈火,氣得五靈神暴躁,三味火燒胸,大喝一聲,睚眥欲裂,大叫道:“臣聞聽堯王治天下,應天而順人,言聽于文官,計從于武將,一日一朝,談得都是家國大道。陛下自從納了蘇娘娘之后,半載不上朝,朝朝飲宴,夜夜歡娛,不理朝政,不容諫言。臣聞‘君如腹心,臣如手足’,現(xiàn)在心不正手足如何能正?陛下這是自毀成湯根基,可憐我大商六百年江山,即將毀于一旦!”
“住嘴!住嘴!住嘴!”
“梅伯匹夫竟敢指桑罵槐,左右給我逐出朝歌,永不錄用!”
梅伯厲聲大叫道:“昏君!先帝駕崩,我力排眾議,舌戰(zhàn)百官,立你為天子,我真是瞎了眼睛!”
“叉出去,叉出去,汝大逆不道,毀綱反常,非一死能恕罪,我要讓你后悔活在世上!”
張小慫聽得如癡如醉,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句陰惻惻的話傳來。
“師侄,幾日不見,別來無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