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那身影同樣錯愕,呆滯在原地。
顯然他沒有想到,徐洲竟然沒有依靠魔軀的力量,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沖了過來。
徐洲看了對方一眼,輕輕吐了一口濁氣,有些疑惑道:“那個……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被鎮(zhèn)壓在此處吧?”
這身影披頭散發(fā),一身衣袍破破爛爛的,懶散的坐在地上,一只手摳著腳丫,另一只手撓著頭發(fā),看見他沖過來以后,便這般姿態(tài)愣住。
不遠處,那山底下還有一個人形的坑洞,隱約能看出來先前有人被壓在山腳下的痕跡。
“嗯……你真有眼光?!?p> 那人錯愕片刻,撓了撓蓬亂的頭發(fā)后,默默的鉆回那個坑洞之中,不再言語。
徐洲面帶溫和微笑微微看去,卻見這人鉆入那坑洞以后,與山體融為一體,整座大山緊緊的壓在這身影之上,更添一分凄涼悲苦。
看到這一幕,他同樣錯愕在原地。
這人分明是強的連封印都鎮(zhèn)壓不住了吧?哪里有被鎮(zhèn)壓的樣子?敷衍他能不能認真些。
徐洲也不多問,當即抱拳笑道:“再下誤入貴寶地,前輩可否指點出一條生路?”
“生路?什么是生路???這里到處不都是路嗎?”
那人臉上露出一絲詫異,撓了撓頭道:“你看那里可以走,那可以走,這也可以走……都是路啊。你要生路你自己找就可以了,為什么要來找我?生路我不知道,可你要是想出去的話,我倒知道一條路,不過……”
“不過什么?”
徐洲有些疑惑,皺眉問道。
“不過我要度化魔頭,魔頭不滅,貧僧心中難安,魔來!”
猛然間,那道身影氣勢一變,好似一尊仙神震怒,面呈金剛怒目,周身好似有金光爆發(fā),整座大山都在顫抖,仿佛快要顫裂一般。
徐洲好像沒有感受到這股氣勢一般,輕笑道:“前輩既然要去降妖除魔,那便去啊,看著我作甚?”
“魔便在我身前,我怎能不除!”
那道身形猛地從坑洞中爬出,怒視著他道:“小小孽障,也敢在貧僧面前班門弄斧,還不快現出原形!”
說完,那人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根木棍,跳到巨石上,憤怒的盯著徐洲咆哮,仿佛在面對十惡不赦的魔頭一般。
“你要渡魔,盡管去渡好了,為什么要看著我?”
徐洲嗤笑一聲,也不緊張,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對方。
這人說起來也怪,嚴肅時莊嚴無比,好似得道高僧,可裝傻充愣之時,又真的好像是一個無賴、二愣子。
莫非,斬出慧念后,便能這般沒心沒肺?
“阿彌陀佛,貧僧先前明明看到你身上有浩瀚無邊的罪孽,縱然收斂,卻也逃不過我的法眼!”
那人冷喝一聲,威嚴無比。
只是蓬頭垢面、一身破爛,加上手里拿著一根爛木棍,好像是一個傻子在唱戲般。
徐洲同樣有些欽佩這佛修,一方強者連面子都不要了,能拋棄一切變成這般模樣,還真的是讓人震驚。
怪不得渡惡說本體性情大變,他一觀,卻發(fā)現對方裝傻充楞之時嚴肅無比,仿佛便是如此、沒有演戲,心中已然不覺得做這些事情有什么丟臉的。
加上這般心智,與不在意世俗目光之下,還真算得上一尊難纏對手。
這渡惡,后面有的玩了。
當即,徐洲沉吟片刻,微微道:“大師興許是認錯人了,小生忠厚本分、心性純良,定不是那無惡不作的魔頭?!?p> 如今他以魔化凡之下,一身魔氣收斂到了極致,而怨魔影本就特殊,外人難以鑒別,這佛修自然看不出他身上的特別之處。
如今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這件事,自然是想誆他就范。
就像是先前他剛進來的時候,對方假意請他過來,實際上卻是逼他出手。
“不可能,先前我明明看見你身上有邪魔外道的氣息,魔頭快快顯露原形!”
那人冷喝一聲,眼中逐漸生出一絲殺氣,面色猙獰的看向徐洲,猛地揮起木棍朝他沖來,厲聲道:“妖孽,納命來!”
看見這一幕,徐洲面色一凝。
這人真當喜怒無常,騙自己的手段到了極致,不在乎外界一切目光,認為自己說什么都是對的,只會全力去做。
這樣的人,最為恐怖,怪不得斬出了慧念,怕是放下的是執(zhí)念、而非慧念吧?
斬出慧念,卻并不代表對方變蠢,而是變得更加可怕了,為了完成目的而沒有底線!
怪不得,能做的出讓分身去造孽、自己度化魔頭修煉功德的行為。這人怕是覺得這便是天經地義,沒有什么不對!
漠然,徐洲冷冷說道:“你看見的是之前的魔頭,那你去之前殺他??!針對我這么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有何意義?你為佛修,不修功德,反倒行那害人勾當,可有良心?”
他運足氣勢,大聲吼道。
這一吼,宛若狂風襲去,漣卷一片,吹得那佛修步履輕浮,差點沒站穩(wěn)身子飛了出去。
“弱不禁風?”
那人用棍撐著地面,狐疑的打量著他,忽然訕訕笑道:“要不然你變成魔頭給我打死?我會一輩子都記得你的大恩大德的?!?p> “……”
徐洲同樣有些無語,無奈的看了一眼對方后,說道:“前輩還是指一條生路吧,我佛慈悲,怎能見死不救呢?”
“死?我看你活蹦亂跳的一點事也沒有??!”
那人冷笑一聲道:“莫非你當我傻,看不出來?”
徐洲面色凝重,忽然嘆了一口氣,愁苦的說道:“前輩你有所不知,我得了一種呼吸不到外面空氣就會死的病,這個病如今已經到達了極限了,你如果不幫我,便是見死不救,妄為出家人!”
“……”
那人有些無語,錯愕了許久后,才惱怒的看向徐洲道:“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聽聞,徐洲不由看去,便見這人臟不可言,整張臉也被亂發(fā)遮擋,不時的撓著后背、一手持棍看著他。
這已經不是像傻子,而是傻子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人怪叫一聲,憤憤的瞪著徐洲,氣氛便這般僵下來。
兩人冷眼對視,無形中有殺意彌漫在空中,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場面緊張。
突然間,那人訕訕的笑道:“除非……除非你把剛才那個什么石猴大鬧天宮的故事告訴我,我就教你怎么出去!”
“大鬧天宮的故事?”
徐洲微微皺眉,臉上出現一絲古怪之意。
當他看到對方面色不耐煩之時,才輕笑道:“好,且聽我細細道來?!?p> “話說東勝神州傲來國海邊有一花果山,山頂一石,秉受日月精華,產下一個石猴。石猴在花果山做了眾猴之王,為求長生,出海求仙,在西牛賀州拜菩提祖師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