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楔子 南北之戰(zhàn)(2)
“看清楚了嗎?”南側(cè)的云崖上,坐在最前面的三個身影,二男一女。最中間的男子帶著銀色面具,忽然出聲,聲音低沉。
“是神御。范青山的劍氣一定是神御,只有神御,才能做到控制風(fēng)雨,天地?zé)o物不可成劍?!迸赃叺哪凶勇曇糁型钢唤z森寒,“中原江湖,又出一位扛鼎大才。我們要不要等劍會后.....”
“蠢貨,趙北海還沒有輸呢?!迸余托σ宦?,“我們能看出來,難道那邊看不出來?”
“你把那東西交給他了嗎?”銀色面具男子忽然出聲,聲音空洞。
“劍會之前,我已經(jīng)按照尊上的意思,將東西轉(zhuǎn)交給了他,只是...”旁邊的男子聲音有些猶豫。
“只是什么?”銀色面具男子忽然轉(zhuǎn)頭,旁邊男子忽然感覺四下的空氣隱隱有些發(fā)麻,一時間心膽俱裂,直接跪下“只是他的性子,我怕他不會按照尊上的意思來,求尊上饒命??!”
“廢物?!便y色面具男子淡漠的開口,只是一個眼神,旁邊的男子雙目睜得巨大,口鼻間隱隱有一絲電光閃過,然后摔倒在地,七竅流血。身后有幾名男子,似是司空見慣的,將倒地已經(jīng)氣絕的男子抗在肩上,隨意的丟入懸崖之下。
“尊上,且消消氣,今日決斗的時辰,是我親自挑選,我算好這漫天大雨,就是此刻才會最盛,趙北海的能力,那個范青山還不清楚呢。”女子咯咯一笑,眼神嫵媚,她一身巫衣白袍,耳邊串著珊瑚吊墜,莊嚴(yán)卻又嫵媚,開叉的長裙下露出交纏纖細(xì)的玉腿,美艷如蛇。
臺上還未分出勝負(fù)。
范青山從未露出身形,趙北海卻仿佛在于天地為敵。無數(shù)雨滴,泛起青光,倒灌劍氣,化為青色劍光紛紛揚揚而落,漫天雨水成了范青山的快劍。
一劍快過一劍。
趙北海立在高臺,手中雪白劍光宛如蝴蝶一般,來回穿梭,橫挑豎抹,身邊劍光明滅。
一攻一守,天上雨滴劍光不盡,趙北海體內(nèi)劍氣不竭。
兩人勢均力敵的場面,不,是趙北海落入下風(fēng),兩處云崖,一處高臺,所有江湖賭客都灼灼的望著這一幕,趙北海心中默默的計算著雨滴劍氣的數(shù)量,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范青山的劍氣如趙北海一般,無窮無盡。只有趙北海身處局中,感受大不相同。他本就是世間劍氣第一雄厚,眼前的這種神乎其技的雨水劍氣,絕非劍氣形成。
他每一次斬滅雨水劍氣,雨水破滅,其中蘊(yùn)含的劍氣卻憑空消失。
雨水劍氣,最密集的一次是二百五十六道。
每到一千零八道劍氣破滅的時候,會有一次極細(xì)微的氣息波動。那應(yīng)該就是范青山換氣的時刻,前幾次出現(xiàn)氣息波動的時間過短,趙北海還未鎖定位置。但野獸般的直覺,已經(jīng)讓他摸清了規(guī)律,只要再撐下去,下一次范青山換氣的時間一定能夠找到他。
他的劍氣不是憑空消失,而是以一種神秘的方式回到身體。他的劍氣也遠(yuǎn)遠(yuǎn)不能和趙北海相提并論。趙北海不愧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在電光石火的劍術(shù)對決中,已經(jīng)覺察到了范青山的秘密?,F(xiàn)在只需要等了。
一千劍。
他的眼眸驀然睜開,眼眸中燃起了野獸般的兇光,一直握劍宛如石雕的右手,緩緩的舒張。這是竭盡全力的一劍,要在一擊定下勝負(fù),右手從未出鞘的劍刃,在渴望鮮血。
他胸中的劍氣海洋,已是狂風(fēng)巨浪!
一千零四劍。
他沉下心,五感仿佛蛛絲探出,天地一切開始變慢。
一千零七劍。
他的右手五指開始發(fā)力,眼眸中劍光,風(fēng)聲,雨滴,甚至是云彩,都在停滯。只有體內(nèi)的劍氣海洋瘋狂的咆哮著,海浪還有狂潮,似要沖破束縛。他深深吸氣。
他心中默然念著,在第一千零八道劍光亮起的瞬間,他的右手劍已然出手。
他甚至在第一千零八道劍光亮起之前,體內(nèi)的劍氣就如同水流奔涌的怒江,灌注在右手劍中,這一劍還在劍鞘之中,就已飽含劍氣,劍光出鞘的瞬間。
天地似有風(fēng)雷炸起。
一刺,一收。
甚至還未有人看清他的動作,劍光乍現(xiàn)即斂,已回了劍鞘。
北側(cè)的云崖忽然有人驚呼。
南側(cè)的云崖跟著驚呼了起來,聲音更甚。
順著眾人的視線,猛烈的風(fēng)雨,黑沉沉的烏云,竟然有天光灑落,天穹被撕開了一個巨口,朦朧的天光從云層上落下,照的四下無數(shù)水滴宛如流星墜落,折射出七彩的華光。這一刻如同神跡,群山沉暮。只有云崖觀景臺這一處獨享天光。
如同天地恩賜,得道飛升。
是趙北海,他一劍破開了云層,喚來了天光。
天光落下,云層下,有一襲青衫烈烈飛舞,廣袖長袍,似欲迎風(fēng)而去,憑空而立,四周有無數(shù)倒立懸停的水滴環(huán)繞,散發(fā)著碧翠青光。他一只衣袖被劍氣撕的粉碎,手臂緩緩垂落,有溫?zé)岬孽r血練成絲線滴落。
范青山,面目儒雅溫然,俊秀非凡。
他憑空而立,無憑無依,天光正在頭頂灑落,華然如飛升。
“好可怕的直覺和判斷,我承認(rèn)你是個值得一戰(zhàn)的對手。”范青山溫然一笑,“接下來,我便再不留手了?!?p> 他一只手臂垂落,似已失去戰(zhàn)力,眼神卻灼灼若火,氣勢如虹。
趙北海在下面冷冷的望著,一語不發(fā)。
兩人自進(jìn)入決斗場的一刻,就注定只有一個人能夠走出。
“趙北海要贏了?!蔽滓掳着鄣拿榔G女子咯咯一笑。
她的話音未落,趙北海已躍身而上,手中千鍛鋼的雪白劍刃,如露如電,飛身一刺,空氣中有海潮聲不斷拍打著江岸的聲響,似是置身于茫茫大海。
那是劍氣的巨浪狂潮!
范青山渾然不懼,低聲吟唱起來。
“山分陰陽,人有善惡。善惡陰陽,入劍成陣?!?p> 北側(cè)的云崖上,最為靠近觀景臺,甚至高度略略超過觀景臺??吭谠蒲逻叺难卤谏?,能感受到高臺上狂猛的劍氣余波,掀起陣陣漣漪。雨棚內(nèi),四下里靜的可怕,擺放的只有十二把椅子,其余四百多人依次站好,一動不動。
壓抑的氣氛,急雨電光,讓人不由得想要臣服。
這就是中原江湖,最為講究規(guī)矩,一板一眼,一字一句,都在規(guī)矩之中行事。十二把椅子對應(yīng)的,乃是此次玉尾,大瀚,山楚最為古老的七個宗門,派出的十二位代表,這十二人代表著三國的各方勢力,是此次劍會最為重要的人物。
即是此次劍會的裁判。
十二位劍會裁判,男女老少,各有深淺,身后又大都站著不同衣衫的宗門弟子,為首的是一名老者,他后仰著躺在最中央的一把椅子上,蒼顏白發(fā),以一條黑色的絲帶蒙著雙眼,雙手拄著扶手,神色悠然,背后兩個妙齡女子,半跪在地上,露出光滑如玉的細(xì)嫩小腿,水嫩玉唇抹著朱砂紅,湊在老者耳邊吹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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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和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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