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弈秋的聲音清透中又沾著點微顫,凌云呼吸一窒,緊張的吞咽了一下,氣氛是個微妙的事情,一種叫曖昧的東西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一圈一圈將兩個人都繞了進去
由于段弈秋背著光,看不清他的樣子,可他的一舉一動無形中都在有意無意的撩撥著她,不知怎的,她竟不由的想要去靠近
段弈秋輕笑著說道
“傻啦?怎么不說話?”
隨即手又向她伸了過來,十分自然的覆上了她的臉頰,溫?zé)岬氖终茡崤赡鄣募∧w,如隔靴搔癢一般的刺激著凌云的感官,凌云含糊的囁喏著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的往一躲避開手掌,而后輕咳一聲,故作鎮(zhèn)定的清冷回道
“沒…是…是公司的一些事”
段弈秋俯下身,臉驟然的在凌云眼前放大,凌云下意識的攥緊了身下的被子,一股莫名的沖動被自己強行的壓制了下來,他直直的與凌云面面相對,好像是在打量又好像是在探究
“公司的事?什么事?”段弈秋問
他的視線慢慢下移,手指落在了凌云的唇上,指腹在她的唇上輕輕擦拭滑弄
這個人,他實在太會蠱惑人心了,凌云能感覺到他的臉在慢慢的向自己靠近,而且越來越近,凌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我保護機制,在此刻就跟短路了全部蕩機,凌云的手臂撐著頭微微后仰,試圖想拉開兩人之間那逼仄的境地
段弈秋似乎發(fā)現(xiàn)她有想躲開的意思,一把扯過她胸前的領(lǐng)子將人又拉到了跟前,此刻距離更近了,兩個人幾乎貼面,凌云氣喘吁吁的緊張帶點質(zhì)問說道
“你干什么?”
“沒干什么,你離我近點,太遠了,我聽不到”
凌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沒刺破這赤裸裸的遮羞布,低聲道
“你能不能先讓開,我說話大點聲音就是了,不用靠這么近”
“呵,這樣挺好的,就這么說,這么說聽的清楚”段弈秋回應(yīng)的十分平靜,讓人看不透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凌云的臉上,壓迫感十足,凌云緊繃著身體,說話的時候唇幾乎要碰到他的唇,腦子里維持交通秩序法則一時瓦解,所有的思緒全部奔騰了起來,心跳開始加速
凌云心想,這人是故意的,故意在勾引她,靈活的指尖在她緋紅的臉頰若有似無的撓騷,凌云抿唇,忍住輕呼,迎上他的目光,問
“你想要了?”語氣冷靜到幾乎冷漠
空氣中突然陷入安靜,段弈秋沉默了一會兒后,又重重的悶哼了一聲
“……嗯”
“呵,不行”凌云冷笑一聲,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十分果斷的回道
段弈秋詫異的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質(zhì)問的口氣
“為什么不行?”
凌云沒有回答,段弈秋頗不滿的眼神打量著她
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可能是不甘吧,手便開始不安分的上下游走,指腹悄悄的鉆進了她的衣領(lǐng)
凌云被他這么一弄,整個人煙熏火燎般的難耐,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著唇,克制的再一次強調(diào)
“我說了不行”
口氣很堅定,凌云對上了他的雙眸,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很急促且沒有頻率,從她那確而不拔的臉上看的出來她很認(rèn)真
段弈秋瞇起了眼,面頰蹦的很緊,隱忍著半天,最終還是妥協(xié)著說道
“你背上出汗了…去洗個澡吧,不然待會兒著涼了”說完側(cè)起了身
凌云心里卻暗措措的感慨好險,只差那么一點,就那么一點,她幾乎已經(jīng)要繳械投降了
凌云“嗯”了一聲,匆匆下了床走向了洗漱間,一路上姿態(tài)平常,盡量讓自己顯得鎮(zhèn)定
一進門,便快速的竄了進去,一把將門反鎖,背靠著磨砂門,大口喘氣
段弈秋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直至傳來“砰”的關(guān)門聲,一動不動的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種隱約又怪異的感覺涌了上來。
她這是怎么了?他想
難道是沖他?
凌云進去沒一會,洗漱間就傳來淅瀝瀝的水聲,段弈秋待懶的往枕頭上一躺,無意中瞥到枕頭旁的手機,一時興起拿起來按下開鎖鍵
呵,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連最基本的密碼都沒有,手機開鎖后,那界面還停留在與Leona的對話界面,段弈秋看著兩人的對話微微皺眉,似乎在思忖什么,目光落在了凌云最后那句
“Leona,你如果還有什么消息,記得第一時間,一定要跟我聯(lián)系,知道嗎?”
咣
洗漱間的門開了,凌云靠著臥室門框,身上穿著酒店預(yù)備的純白大浴袍,腰間緊緊的打了結(jié),整個人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了一節(jié)腳踝,全身上下看不出一點曲線,環(huán)抱著手打量著他,說道
“很晚了,你不去睡覺?”
這話里話間的意思,貌似是要送客的意思
他聽出來了,但抱著僥幸的的態(tài)度,故意不理這茬兒,看著她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由的皺起了眉,問道
“你穿的這是什么?”
“睡衣”
“酒點的?”帶著絲絲不宜察覺的嫌棄
“對”
“你自己的呢?”
凌云擋不住熱切的注視,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突然閃過柜子角落里那件王枕送的情趣內(nèi)衣
凌云慢慢說到
“忘帶了”
“忘帶了?”語調(diào)上揚,一副不太相信的口氣
凌云只淡淡“嗯”了一聲,又?jǐn)n了攏的衣領(lǐng),不耐煩的扭動著身子換了個姿勢靠著門框,一副迫不及待催促的姿態(tài)
“你還有什么事沒?我有點累了”
“我看你是不想穿給我看吧”段弈秋哼笑了一聲
“…?”凌云一臉茫然
段弈秋二話沒說驟然翻身下床走到衣柜,三兩下翻出藏在角落的情趣睡衣,刺饒饒的走到凌云面前,拎著衣服抖動著,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說道
“你不說你沒帶,那這是什么?”說著氣不過兩只手還將衣服撐了起來“吊帶?蕾絲?透視?超短?你干嘛不穿這個?你穿這個…我想看你穿這個,快”
凌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鬧騰,覺得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凌云全程不動聲色的沒有說過一句話,看著眼前的段弈秋全然不像平常那般的精明嚴(yán)謹(jǐn),倒像個心智不成熟的三歲小孩,這轉(zhuǎn)變讓凌云好半天沒回過味來
段弈秋瞪著眼睛面不改色的望著凌云,似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兒,凌云倒心平氣和,淡淡的回道
“這衣服臟了,得洗”
”你……”
臟了?這怎么會臟?真當(dāng)他二百五嗎?這他媽是情趣內(nèi)衣,別告訴他你踏馬把情趣內(nèi)衣當(dāng)普通睡衣來穿,這東西要么沒穿過,要穿也只有一種情況下它他媽的才會臟……
段弈秋被噎的夠嗆,好半天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眼里像是在醞釀著風(fēng)暴,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紛呈
說不清道不明的怔了怔,神色宛若一譚深水,冷冽的讓人不敢靠近,眉頭緊皺,看的出來心生不快又無處發(fā)泄
只一會兒又卸了氣一般的嘆了口氣
而后又故作鎮(zhèn)定的繞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就跟剛才一切沒有發(fā)生一樣,十分平靜的問道
“好,我們不說這個,你剛剛臉色不太好,你說公司?是公司出起什么事了嗎?”段弈秋說
凌云被他這么一問,很是詫異,心想,他這是服軟了嗎?一種雀躍的情緒如落筆之墨在白凈的心頭瘋狂游走
段弈秋是察覺異樣問
“怎么了?”
凌云立刻收起了亂七八糟的思緒
“沒,只是覺得,沒什么?你問這個干嘛?”
“出了什么事,說來聽聽”段弈秋說道
段弈秋將問題又回到Evan,凌云又開始面露憂慮
“公司傳來消息,是Evan,他離職了”
“離職不是很正常,人總是會往更高的地方發(fā)展”
凌云不認(rèn)同的搖了搖頭,走到床邊做了下來,低著頭
“你不明白,我總覺得這事很蹊蹺,也很突然,就算是有更好的發(fā)展,也總該和大家告?zhèn)€別什么的,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幾乎是人間蒸發(fā),我總覺得他是遇上什么事了!”
段弈秋繞到凌云的身旁也做了下來,一手摟過凌云肩膀,安慰道
“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會的,我了解Evan,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段弈秋眼神一暗,默了默,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響起
“你很擔(dān)心他?”
凌云點了點頭,自責(zé)道“我能走到現(xiàn)在,他幫了我很多,他對我來說如良師如兄父,他出事了,而我卻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忙也幫不上”
他沉鳴片刻,回道
“你別亂想了,你就算著急也沒用,你現(xiàn)在也聯(lián)系不上他,倒不如等等看國內(nèi)的消息,我認(rèn)識幾個不錯的私家偵探,可以嘗試幫你找找看”
“真的?”
段弈秋說不上是什么語氣:“嗯,真的”
手臂收緊,將凌云拉近了懷中,附首輕輕的在她的額間落了個吻,凌云抬頭看他,兩個人在昏暗的空間里對視,目光在若有似無中開始粘稠、融化、隨后產(chǎn)生了某種難以名狀如絲般牽制的欲念
凌云意識到什么,倏然起身,段弈秋神情錯愕的盯著她,動作頓在了那里,凌云雙唇囁喏著,想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轉(zhuǎn)移話題道
“那個,我們明天什么時候出發(fā)?”
“什么?”帶著些疑惑,目光緊緊注視著凌云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見你媽?”
段弈秋這才反應(yīng)過來,緩緩道
“我們9點出發(fā)”
“嗯,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段弈秋一愣,神情復(fù)雜的與凌云對視良久,似乎與她僵持在了那里,他沒想到等來的確是這么一句話
她還真是深諳這種欲拒還迎以退為進的手段,那股子沖動的火苗一路順風(fēng)直直的往人心里繚,沒想到偏偏在你起勢了沸騰了的時候,從頭到尾的給你澆了個透心涼
這是折磨,是懲罰,是報復(fù),可悲的是他竟不知何事起,更不知幾時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