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將精血滴在那女人所繪的陣圖之上,身下的余山門主一陣顫抖,口吐紅舌翻眼昏了過去。
羅玉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骨骼,這死人妖下手是真的狠,那一坐肋骨斷了好幾根!這還要靠先前鍛骨煉體的功勞,否則怕是直接被坐死!
羅玉惱怒之下,朝著余山門主踹了幾腳。這時,黑浮屠說道:“你眼前的女子就是妖王了!”是啊,這一連串事情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自己根本無暇好好看看這位從妖王巨繭之中孵化出來的女子嗎!
聽黑浮屠介紹,這女子就是妖王血脈的傳人,不過外表卻柔弱細膩的很。盈盈可握的楊柳細腰和略顯淡然的干凈面龐,怎么都看不出來,是由那么個惡心的巨繭之中孵化出來的。
羅玉輕聲問道:“你可有性命?名號?”
那女子呆呆的看著羅玉說道:“沒有。了”
這倒是個難題,總不能老哎哎的叫人吧,羅玉說道:“既你沒有名字,那我便稱呼你楓兒吧!你在風(fēng)沙荒漠中出生,卻也是這風(fēng)沙中唯一一點綠。稱呼為楓最合適不過了?!?p> 楓兒開心的點點頭,展露難得一見的笑顏。羅玉看了看地上的余山門主問道:“她怎么辦?”
楓兒回答:“主人不必憂心,她醒來自然會來尋主人的。”
羅玉點點頭說:“那這里也沒什么可留戀的了,盡早離開吧!”說完就要御器遁走!
楓兒將羅玉攔下說道:“主人莫急,這荒漠是楓兒的一件血脈法器所化,等我收了它!”
說完便雙手合十,口中默念起陣陣古怪的口訣,羅玉則疑惑的問黑浮屠:“這荒漠咱們尋了這么久都找不到煉化點,半天是楓兒的血脈法器?”
黑浮屠說道:“應(yīng)該是的,當(dāng)年仙塚主人將妖王禁錮在此地,妖王逼不得已將法器化形護住血脈,這才孕育出了楓兒?!?p> 羅玉恍然大悟,不過羅玉眼球一轉(zhuǎn)又問道:“那仙塚主人將妖王禁錮此地的法器應(yīng)該也在附近吧?”
黑浮屠哈哈大笑:“哈哈!沒想到你這廢物頭腦靈光了許多!應(yīng)該是的!等楓兒收回血脈法器咱們就應(yīng)該能尋到!”
羅玉躍躍欲試,這才叫天大的機緣,自己雖然收取了藥圃,可煉藥之道他一時半會兒還不太熟悉,這禁錮妖王的法器可是實打?qū)嵉膹姾穼毼?!有此法器在手,以后再面對像余山門主這樣的對手,自己也有保命的手段了!
不一會兒,飛沙荒漠消失,化為一個土色葫蘆落在了楓兒手里,葫蘆上拴著一根紅綢飄帶,楓兒就將飄帶系在腰間,一個俊俏姑娘腰間系一個葫蘆,羅玉怎么看怎么覺得楓兒像個絕世酒鬼!
不過這都是后話,眼前先將禁錮妖王的法器尋找出來才是真!可眼前只有一個光禿禿的黑暗洞穴罷了,竟一點兒寶物的蹤跡都沒有。
這時,黑浮屠提醒道:“朝上看!”
羅玉順著黑浮屠的指引,將目光引到洞穴上空,在一處晦澀幽暗的地方,閃出一絲不為人知的綠光。羅玉急忙朝著綠光沖去,楓兒也緊隨其后。果然!在洞穴頂?shù)膬?nèi)壁之中,嵌著一把墨色邊框的圓鏡!在圓鏡上方鑲嵌著一塊墨綠色的玉石!
羅玉將它從頂上取下,把玩在手中,這鏡子才巴掌大小,不過質(zhì)地堅硬,不像是普通靈材制成!
黑浮屠嘆氣道:“你小子也真是命好!這世間僅有一把的乾元鏡都能被你小子撞見!”
“乾元鏡?”羅玉疑惑道:“很厲害嗎?”
這時,突然從鏡中發(fā)出一道聲音說道:“???厲害嗎?老黑!你這新主人不行?。]見識啊!”
羅玉震驚問道:“你怎么也會說話?”
乾元鏡輕蔑道:“切!有什么好稀奇的!不過是器靈罷了!”
黑浮屠調(diào)侃道:“老玻璃!真是有些日子不見了哈!”
乾元鏡感慨道:“哎!不過是浮萍罷了!歲月長短對你我而言又有何意義?”
羅玉驚奇道:“你倆原來還認識?”
乾元鏡回答:“那怎會不認識!我們都是從...”
“咳哼!”黑浮屠打斷了他,對羅玉說道:“行了!別問了!你這小小的煉氣期修士,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趕快走吧!”
羅玉一臉惱怒,每次!每次自己想要問出些什么的時候,都是黑浮屠打斷的!自己好歹是他的主人!怎么每次都要聽他的話!遵照他的指示辦事!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要沒有黑浮屠的引導(dǎo),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聽他就聽他的吧!
羅玉釋然,便飛行下去,落在余山門主身旁,將她的儲物袋搜刮出來,將自己的儲物袋取了回去,又將門主的儲物袋放了回去。
黑浮屠疑惑問道:“你這廢物!她都是奴仆了,你不把她身上的東西都收了?”
羅玉則說道:“是我的就是我的,可這樣拿不算!”
乾元鏡笑道:“那此地的東西你不也拿走了嗎?”
羅玉辯駁道:“如若這仙塚主人還在,我定不會拿,可他已然道消!這東西放著也是放著,我取用他也管不著吧!”
黑浮屠說道:“你這是什么邏輯?拿死人的不算拿,拿活人的算拿?”
羅玉解釋道:“這也不是狡辯,只是總覺得活人之物拿在手上算是欠債一般,虧欠許多!死人之物則不一樣,他都沒了,還說什么欠不欠?”
黑浮屠和乾元鏡都覺好笑,可在羅玉看來就是這樣,自己跟隨母親長大,靠的是母親夜以繼日的操勞所得,自己這一生孤獨,未有兄長姐妹,也未曾與人爭奪過什么,而且有時自己還會為了成全別人放棄許多。這修仙界雖然爭奪物資的事件時有發(fā)生,可在羅玉心中,還是想守著那片方圓,能自己做的盡量不去麻煩別人或者搶別人,老老實實沒有虧欠的過完這一生!
至于乾元鏡問的,死人的東西羅玉為什么拿?就跟羅玉所說一致,既已身死,便無虧欠!不拿白不拿!
就像剛才楓兒的血脈法器,如果換做是修仙界任何一人,都會想將拿葫蘆收在自己囊中!除了危機時刻,絕不會交給妖奴自己使用!還有剛才黑浮屠打斷自己,羅玉也是因為覺得虧欠所以這才閉口不再談起。
羅玉知道他們不理解,自己根本不在乎他們理不理解,只要守好自己心中的那片方圓,即便身死道消也無憾。
羅玉將飛劍還給黑浮屠,御起圓盤飛回自己洞府,這才遇到了性命垂危的無為!
羅玉將無為扶到石床之上,問道:“道友這是怎么回事?怎會傷的如此之重?”
無為將自己被余山眾人追殺的事原原本本的說給了羅玉,可唯獨金玉樓收入他囊中的事沒說。
羅玉又不是個傻子,自己從仙塚出來,金玉樓沒了,無為又被余山眾人追殺,再結(jié)合藥圃所化的那塊玉,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金玉樓定是落在無為手中了。
不過他也理解無為為何撒謊,這修仙者個個都是些見財起意的小人,不得不防!羅玉將余山分配給自己的療傷藥品取出,給無為服下說道:“道友切莫著急!在我這好好養(yǎng)傷!我這藥品劣質(zhì),沒有神品丹藥那么見效快。不過道友可以放心,我會去另一個洞府居住,道友什么時候想走便走?!闭f完這些,便起身離開了洞府。
羅玉不顧乾元鏡和黑浮屠在靈識中催促他殺人奪寶的話語,自顧自的進入地火之脈,潛心修行起來。
黑浮屠和乾元鏡也只好無奈放棄!楓兒則在地火之脈旁開辟出一間洞府,將血脈法器擴散,邊守護羅玉邊修行。
日子邊這樣一天一天過去,起初無為是不信任羅玉的,傷勢稍有恢復(fù)便想著逃遁出余山地界??刹恢遣皇悄切┳窔⒆约旱娜诉€不死心,居然將余山整個封鎖起來,自己想逃也逃不出去。閑來無聊,便來找羅玉解悶。羅玉倒也樂的和他一起敘話,畢竟苦修艱辛,有人一起說話解悶也是不錯的。
不過隨著日子越來越長,眼看封鎖之勢并未減弱反而增強,這可把無為愁壞了。自己離家已久,再不盡快回去,怕會節(jié)外生枝。
這一日,無為又來到地火之脈與羅玉敘話,將自己心中愁苦一下子倒了出來,羅玉沉吟片刻,將余山門主寧兒喚了過來。
自從那次寧兒醒了之后,忘記了許多事情,可唯獨越來越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親近羅玉,平日里也沒心思修煉、管理門中俗事,三天兩頭就想往羅玉這里跑。雖然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徒弟,而且相差幾百歲,境界差了一大截,根本不合適做道侶,可心中總是止不住的去想他,想依戀在羅玉身旁到永遠。并且每次見到羅玉便不勝歡喜,每次離別又多愁苦。這次居然是羅玉主動提出要見自己,寧兒卸下平日偽裝,在殿中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高高興興的去見情郎!
可羅玉卻是不想叫寧兒來的,他知道現(xiàn)在寧兒對自己如此百依百順、掏心掏肺,都是當(dāng)初楓兒使手段將她奴役得來的。自己其實可以更隨意的對待寧兒,可終究過不了心中那關(guān),不想趁人之危。羅玉其實當(dāng)初奴役寧兒,也是只求她別再來找自己當(dāng)墊背的罷了。沒想到這奴役這般厲害,竟將心神控制到如此地步!
看著從遠處疾行而來的寧兒,羅玉面龐哭笑不得,心里居然賤賤的想著:快把她變回來吧!我想看那個虬髯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