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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風重鳴

第四十七章 另辟蹊徑

道風重鳴 鯰鯰有魚 5053 2020-11-01 08:30:00

  一場大雨如漫天豆子灑下,道湖谷外溫度驟降,道湖谷內卻不受影響。谷內的兩片道湖正是法陣的動力源泉,至寒至熱的兩湖蒸汽一交匯便生產(chǎn)大量精純的水、火靈力,只要有一人按照法訣心系法陣就能維持運轉自如,不僅能操控這小小天地的冷熱,更有各種妙用。

  月風正在一側陣眼旁的山石上盤坐,想把他唯一能用以制敵的功法“凌虛一指”深研一番。

  殊不知,古往今來無數(shù)修士能自創(chuàng)功法、自立門派的不過數(shù)千,如今流傳的諸多功法都是創(chuàng)派者開頭,獲得傳承的人中有一定天資者接著完善補充,不斷傳承才能流傳至今。能獨創(chuàng)功法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鬼谷派是道門最大一派,道門功法藏書其實也不到百門,而且對應不同靈力屬性后,能合適一個人修習的就沒有多少可選擇了。月風曾在云夢山鬼谷派道經(jīng)癜中通讀這些功法,才發(fā)現(xiàn)良木也要好刻刀,靈力是木材,功法是刻刀。而且即便是同一種靈力屬性的兩人也不一定適合習練一樣的功法,同一種靈力也因人而有差異,胡亂修習術法壞了基礎和習慣則有害無益。因此一門合適的功法實在是難得至極。

  而道術經(jīng)又是個例外,經(jīng)書分為極多篇數(shù)、包羅萬象,是鬼谷子深諳大道、修為爐火純青后所創(chuàng),上面的的功法只要靈力屬性相合就能修行,加之其術法之強足稱天下之最,因此是修行之人的至寶。

  天下誰不愿將道術經(jīng)據(jù)為己有?天網(wǎng)的神秘死士便把道術經(jīng)視為必得之物。

  月風雖然想要為師門尋回全部失落的經(jīng)書,自己其實無法習練,因此想另辟蹊徑自創(chuàng)一門不需要靈力屬性的功法來。他不斷回想看過的各種功法,卻沒有一門可以借鑒并作為總綱參考,而自己無意中想到的“凌虛一指”,要輕功身法配合,也要識穴位、略通醫(yī)理,既不是純武術,也不是純法術。他想了許久,實在是路在眼前,卻不知道怎么抬腿。好在他通讀藏書后,對許多術法能一見便知關鍵,料敵先機,回想曾見過的斗法招數(shù),自然而然的也總結出一些法門來。

  在炎湖一側的空氣熱上許多,他所坐的石頭離湖面不過兩丈,感到一陣陣熱騰騰的空氣如浪花襲來,內心也變得燥熱不堪。他終于睜開眼,不再深思,隨手比劃起來。起初只是坐在石頭上,以雙手不成規(guī)律的點、指、掃、撥、彈、拂,隨后又站起身來配合著身法試演著。月蝶在茅屋處遠遠望著,只覺得他演練的招式非武非法,卻又融通自然,時常有些別扭停滯處,他就不斷重復比劃。她武法雙修,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精妙與拙略處,不禁入神了,“凌虛一指”這門以點穴為基礎術法中與武術相通,令她大有收獲。她從六歲習武,在武術上的造詣已經(jīng)不低,當日孤身一人憑著兩手冰錐抗衡車輪戰(zhàn)的死士,可見一斑。

  日落天黑快吃飯時,眾人聽見月蝶遠遠呼喚月風,趕出來問怎么了。

  星芒早已發(fā)現(xiàn)月風轟地坐倒在地上,大汗淋漓,他見若冰正要過去那邊,說:“你們別去打攪他,他正有所悟,你們要是過去反而妨礙。”若冰問:“他這是怎么了?”星芒說:“應該是有所領悟,正在試演一門術法,道門修行極講究心境與道根,像他這般年紀和境界便自創(chuàng)術法只怕自古以來也沒幾個?!比舯f:“是了,他說要把“凌虛一指”的功夫好好鉆研一番。”眾人好奇都問怎么回事,光聽“凌虛一指”的名字便覺得有趣,星芒細問月風與蘇穎、若冰動手的細節(jié),微微點頭。眾人想星芒先生這般看重,創(chuàng)出來必定是門及其高妙的術法。

  月風休息了會,好像沒聽到月蝶剛才的呼喚,又接著演練,他也沒注意天色,過了不久轟一聲,倒在地上,昏了。

  眾人日間的修行早就結束,晚飯后在一邊遠遠看著,因為星芒先生的囑咐都沒有去打擾他,見他昏倒也沒有貿然過去。司馬氏擔心兒子留了吃喝飯菜,月蝶就趁著他昏倒時送到他身邊的石頭上放著。

  月風醒了見有吃的,就一手端著著吃,一手拿著竹筷比劃,吃完把碗一扔手中始終不停。他這么演練了兩天一夜昏了五次,每次昏迷間隔的時間越來越久,想必是術法使起來越來越通暢了。

  這天黎明,月風已經(jīng)停止了比劃正呆坐在一塊大石上不動,眾人還是不敢打攪。碧葉精果林中一聲虎嘯帶著震撼山林的威勢響起,驚得月風一震,隨即他體內的靈力好像受到激發(fā)跟著激蕩起來,隨后發(fā)出一聲高嘯,中氣充沛直沖天際。接著一人一虎不斷發(fā)出嘯聲,好像一聲聲晴空霹靂平地竄起,此起彼伏的聲響早已驚動眾人,星芒對眾人說:“不礙事,修煉到了一些關口通過全力大嘯來幫助突破瓶頸是很常見的。月風該是有了一定進境不得突破,因此才會這樣大嘯不止。”

  借助對一件事的極致感悟去融匯貫通另一件事,正是大道的妙用,自上古以來運用此法突破修行的智慧修士便極多,比如大嘯突破聲音的極致,或專注于砍柴、燒水、雕刻,甚至呼吸,任何事情可以達到極致,借以領悟修行中更高深的境界。

  一人一虎呼應高嘯了三刻,聲音互相靠近,只見月牙一邊猛嘯一邊朝月風這邊踱去了。月風見月牙走到身邊,才停住這振聾發(fā)聵的大嘯,對與自己呼應的白虎說:“月牙,你也心中不暢對不對?”月牙低吼答應。月風說:“走吧!我還是覺得心中有些淤結,我們出去狂奔一陣,活動下筋骨。”他轉身朝谷外走去,月牙緊緊跟上。

  天心說:“他們早就該出去鬧了,你們看我,從不在道湖谷中吵鬧?!痹碌f:“好了,他們這不是出去了么?!比舯f:“月蝶我們也跟去看看吧?!痹碌麚u頭說:“他正在修行障礙上,需要獨自克服;我們也不能幫上什么忙,去了只會讓他分神?!比舯f:“可你放心他這么出去了?”月蝶猶豫片刻說:“他比起以前輕功高了許多,星芒先生想逮住他也要費些力氣?!比舯f:“好吧,我們還是好好修行?!?p>  月風與月蝶等人早在金光大陣中生死與共,因此知道如何解開道湖谷中禁制,出了谷帶著月牙便如同一陣颶風穿行在山林中。月風因為自創(chuàng)“凌虛一指”的瓶頸內心積郁,所以跑起來雖然用了輕功身法但沒催動靈力,只是拼了全力狂奔,竟像懲罰自己一樣,而月牙在山林間的本事是天生的,比他奔跑更快。

  月風偶然發(fā)現(xiàn)月牙的迅捷,更是有心看他能耐大小,于是提上一口長氣,催動沒有屬性的靈力,速度快了一大截,比起野馬更加迅,且又兼具馬兒急奔時沒有的靈巧。他這一快起來,滿以為月牙會被甩開,卻見月牙竟然緊緊隨后跟上,他周身上下靈力波動,竟然在催動靈力施展輕功,而且他四腳著地比起兩腳的修士更占優(yōu)勢,盡管他沒練過輕功身法只是以山野奔波的技巧奔走,只看速度竟然和月風的身影并行。

  一人一虎前后相隨,消失在深邃的大片樹林中……

  天心見平日常與他嬉戲慣的月牙不在,一人在精果樹林中徘徊,平日就是他在照看這片結滿異果的樹林。夜晚對著當空長月,他心中莫名覺得有些空蕩,如同這片山谷。他望著纖細而潔白的月,想到了那張白皙的臉;月藏在綠葉中,裹住美好的弧線,他就想到了她那身綠色的衣裳,和纖細的身材……

  “天心,”一聲叫喊打斷了他的漫想,“你的傷好些了嗎?”

  “月蝶!我沒事了,好的差不多了?!?p>  “你怎么臉色發(fā)白,是不是還有內傷。”

  “哈哈哈,我好得很啊,對了你們那天這么找到我的?”

  月蝶踩著輕柔的草地,整理了下思緒跟他說起其中經(jīng)過:

  這一日,在悅來樓上鬼谷派住的屋內,梨婉為無名把脈開藥后,聽眾人說起了走丟的天心。梨升見眾人在場都滿臉焦急,不說沒法善了,梨婉又催促梨升一次,他只好坦白知道天心下落——心中卻暗求天地,期望天心還沒死。

  若冰見梨升神色便知事情不簡單,心想這里有鬼谷弟子幫襯,急忙出門去司馬府找月蝶、天惑。兩處相隔幾條街,不一會三人便一起來了。

  梨升說:“那天夜晚我和妹妹在落腳的客棧中已經(jīng)休息。我聽見有人施展輕功從窗口的小巷穿過,我警惕是......是什么人窺視,于是起身查看。接著,有人腳踩著我們兩間房的窗格而過。我見來人太也無禮,就打開窗戶以靈力凝聚一柄長槍刺出?!?p>  司馬風見他不帶兵刃,至少有二境衍物境,長槍是以靈力凝聚成兵刃,與月蝶那晚斗死士時一樣,用靈力凝聚的冰錐做武器。他以長槍作為武器靈力不是木屬性、就是金屬性。

  “后來我見踩我舍妹窗格的是個天心,他輕身功夫也有獨到之處,我心里……好奇便忍不住出手多試了他幾招。哪知他就急了,我們兩便這樣斗在一起?!?p>  “我看你很少有能管住自己的時候,就是沒有修為的常人也不知忍讓?!崩嫱窭淅湔f,她當著一群人這么說他,看來真的氣極了。

  “……我們打了一會,后來梨婉聽了動靜終于開窗查看。天心看見梨婉開窗就要一棍打中梨婉臉上,她雖然醫(yī)術過人修煉醫(yī)術后靈力充盈,卻學的都是救人的功法,哪里接得住。我眼見這一棍的去勢她再也躲不開,也沒有保留,一槍朝他心窩刺去,要逼他自救。哪知他本來兇悍得很,卻突然中邪一樣愣了片刻,我也沒有收手,一槍就捅在了他左肩和心口之間?!?p>  “什么!”天惑聽了大叫。其余伙伴也都驚得站起來,連鬼谷派的蘇穎與天心素不相識也驚叫出聲。左邊肩膀下正是心臟,如果傷在那就危險了。一旁的無心與天心道號中都帶一個心字,也關心這素未謀面的同道中人,問:“后來呢?”

  梨升飛快地偷瞄看看妹妹后說:“我被梨婉數(shù)落了好幾頓,她從來沒有脾氣,這次卻是真的生了氣??僧敃r情況緊急我為了救人當然不敢留手,萬一……”天惑不耐煩揮揮手,說:“后來天心怎么了?”梨升接著說:“梨婉眼見他中槍倒下,連忙讓我把人抬進屋里,想要……”天惑急忙道:“難不成你們毀尸滅跡了!”擼起袖子就要動手,若冰在一旁拉住他說:“你別打斷他,要是人死了他哪還敢坐在這里慢慢講?!庇嗳硕加X得有道理,月風說:“后來呢?到底人怎么了?”

  梨婉見眾人焦急,接過話頭說:“我查看了傷勢,傷了心脈,好在心臟沒有受損,否則在梨升靈力沖擊下必定碎成幾片頓時死絕。于是我就以師傳醫(yī)術為他封住心脈止血,又涂上了上好膏藥,總算暫且救活了。只是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在我們那里安養(yǎng)。現(xiàn)在他生機已經(jīng)復蘇,再過一兩天……就能醒來?!?p>  天惑說:“早點說沒事就好了,害我擔心了老半天,梨升你能傷了天心,修為倒是不弱,我可要找機會好好領教下?!毖韵轮馐且獮樘煨膱竽且粯屩?。

  若冰見才請人家?guī)兔χ尾。趺凑f翻臉就翻臉,又想:天心向來都愛動手,只怕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能全怪他人,更何況有各種誤會在其中,本是不打不相識,今天月風不就是憑著輕功卓然結交了梨升、梨婉兩人。她說:“天惑師兄,天心這小子老愛惹事,受點教訓也好,更何況兩邊也有誤會,不全怪他。天心傷勢重要,我們趕緊看看去吧?!碧旎笠娙舯f的有道理,又急著去查看師弟傷勢,只好收了怒氣,說:“請兩位帶路吧……”。

  梨升見天惑與他師弟天心兩人同門和睦,心里極羨慕,更理虧在前,于是難得軟言軟語地說:“都是小弟不是,實在抱歉,有梨婉在必定讓令師弟好好的康復,半點傷痕都沒有。等人治好了要打要罰還請發(fā)落?!?p>  天惑見他冷言冷語本有幾分不爽,聽了他誠心道歉,又說讓天心恢復如初,終于不再計較,點點頭算是答應。

  月風說:“兩方斗法交手哪有不受傷的,還好沒有鬧出人命,只要人治好,還要謝謝二位出手?!彼m說治好要謝謝,可擺明如果出了人命那可不是謝謝那么簡單了。月風自小常見父親司馬風在官場周旋,言語間竟然也像其父滴水不漏。

  鬼谷派弟子先見識了月風交友廣闊,一早晨就尋來醫(yī)門傳人給無名看傷,又在一旁見識這師祖輩的同門說話的尺度,雖不言辭威逼但又極有威嚴,都心生佩服,只覺他天生就是發(fā)號施令的決策者。

  蘇穎說:“這位天心師兄既然是道門一支的,我們理應去探望,我代表鬼谷派眾位師弟去探望?!睙o心見蘇穎與這許多好手同去,自然沒有危險,本想也去,卻不方便走開太多人,只好作罷。

  蘇穎隨著眾人來到一家城南不遠處的小客棧,雖然小但很干凈,倒向梨婉的格調。幾人走到客棧西首一間屋子內,天心正躺在床上,床上鋪就著一幅青色床單,上面繡有小花,該是梨婉出游自備的床單,此時床鋪讓給了天心養(yǎng)傷。

  天惑見這女子把他放在自己閨房里,悉心照顧,心里的不快才全消散;再又見天心雖然面如死灰,胸腹卻一上一下還在均勻喘氣,總算不再如之前提心吊膽。

  月風以神識探查,只覺得他呼吸雖然平穩(wěn),但是靈力波動劇烈,似乎正在施展靈力運行什么功法,靈力與氣息正由及其散亂向著有條理而不斷細微的變化,如果是旁人還以為他是走火入魔了。在場梨婉精通醫(yī)理,所以也發(fā)覺到天心的變化,低聲說:“他自止血上藥以來就這樣靈力散亂,似乎在修行什么功法,但應該沒有大礙?!?p>  月風說:“天心好像在昏迷中嘗試入定境,正在幻境中凝聚元神氣息,凝聚一絲元神后元嬰境界就圓滿了?!痹碌f:“不錯,蒼古先生說:‘天心天生好動,又是純武修,想要入定只怕需要機緣。’想不到他受傷昏迷中竟然入定了?!庇嗳硕悸勊绰勥@樣奇事,但月風卻以為正常,他是在徐先生要命的靈壓中入定的。

  眾人關切天心安危不愿離開,梨婉就給幾人備座,蘇穎好像也不急著離開就一同等待,她與幾人交談,可大家心有旁騖都沒有興致,只好安靜坐等。

  等了一夜到天亮,終于,月風說,天心成功突破境界了,只怕不久就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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