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了里衣的顏夕凍得瑟瑟發(fā)抖,又見煙兒她們都像傻了一樣站著不動,不由大怒。
“你們是死了還是瞎了???看不見這個丑八怪打你家姑娘?”
煙兒等人這才撲過去,攔的攔、拽的拽、摟的摟,想趕緊把戰(zhàn)纓弄走。卻不想戰(zhàn)纓忽然拔下頭上的發(fā)簪,作勢從她們面前一一劃過。
“我無意傷你們,也不想為難誰,可若誰要多管閑事,那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也毀了她的臉!”
那些丫鬟一聽,頓時都嚇得捂著臉不敢動了,煙兒忍不住還抖了幾抖,顏夕則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你這個丑八怪!到底想干啥?”
“我只想問,是不是你將蛇放到了我的床上?”
回過頭來的戰(zhàn)纓,盯著顏夕厲聲喝問。
“什么蛇?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也看見了,我就整天在屋里睡覺……哦!對,睡覺!不信,你問煙兒!”
顏夕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堆還覺不夠,又拖出煙兒來作證??赡菬焹海恢莿偛啪捅粐樦?,還是咋的,反正就一直抖個不停。
至此,戰(zhàn)纓心里已經(jīng)一清二楚。這主仆倆就是始作俑者,而真正的兇手,就是這顏夕。
為了讓她們露出狐貍尾巴,戰(zhàn)纓一把便將煙兒揪了起來,讓她對著自己的眼睛。
“煙兒,你家主子讓你作證呢?你敢不敢對天起誓,這件事與她、與……你、都無關(guān)系呢?”
被迫抬起頭來的煙兒,只看了戰(zhàn)纓一眼,就抱著頭蹲下哭了。這個丑女人話里話外都意有所指,如今又讓她賭咒發(fā)誓,這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嗎?嗚嗚……
可煙兒越是這樣,戰(zhàn)纓越想逼她,因為只有她開了口,顏夕才能遁無可遁,受到該有的懲罰。
“你以為光哭不說話,我就不能奈你何了嗎?春兒可是出事了,難道你就不怕她夜里來找你……”
“啊啊……不是我!是顏……姑娘……啊?。e找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被戰(zhàn)纓幾句話就嚇壞了的煙兒,終于說了實話??深佅Σ坏葢?zhàn)纓問罪,就沖上去對著她左右開弓地扇起了耳光。
“讓你胡言亂語!讓你吃里扒外!讓你害戰(zhàn)小姐!讓你……”
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的煙兒,疼得受不了便猛地向前一沖,想跑到門外去,不巧正好撞上顏夕的肚子。
“哎呀!疼死我了!你這個賤蹄子……哎喲哎喲……”
受不了顏夕的鬼哭狼嚎,戰(zhàn)纓忍無可忍地一步跨到她的面前,拽著她的衣領(lǐng)狠狠搖了幾搖。
“原來真兇真的是你!可你以為這樣裝,我就能饒過你?春兒被你害得差點(diǎn)死了,就連我也……要不是春兒,此刻我就是纏著你的厲鬼!走!跟我去見掌事嬤嬤!”
誰知顏夕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且還抱著肚子嚎個不停,有個丫鬟更是指著她驚恐地喊了起來。
“?。⊙?p> 顏夕低頭一看,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戰(zhàn)纓見此,不由冷笑出聲。
不過一點(diǎn)葵水罷了,這也能嚇暈!還真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東西!
可她終究不是顏夕,還是讓那些嚇傻了的丫鬟趕緊去找醫(yī)嬤嬤。之后,她也不屑于看這群丑惡的主子丫鬟,就轉(zhuǎn)身走了。
外面早已沒有了煙兒的影子,想起剛才她挨打的畫面,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她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走出不遠(yuǎn),前面?zhèn)鱽怼翱┲┲ā辈妊┑穆曇?,她逆光看去,卻是洛城和她的丫鬟。
“鼎兒,把你拿的雪氅給我!”
在戰(zhàn)纓走近時,洛城從鼎兒手中接過一件白色狐毛裘,親自給戰(zhàn)纓披上。戰(zhàn)纓一時不解,伸手推卻,卻被按住。
“戰(zhàn)妹妹!既然你喚我一聲姐姐,這大冷的天,姐姐怎能一人獨(dú)享貂裘而任妹妹布衣受凍呢?”
戰(zhàn)纓眼眶一熱,嗓子瞬間堵得厲害。
貂裘她不是沒穿過,甚至還有過很多,可那時從不曾覺得它有多珍貴多暖和,唯獨(dú)今日。
好久,她才啞聲問了句。
“姐姐怎知我在此處?”
洛城牽起她的手,話卻是望著鼎兒說。
“自然是聽鼎兒兒說的。她知你我姐妹情深,所以總會在妹妹的事上多留點(diǎn)心?!?p> 戰(zhàn)纓一怔,然后也望向鼎兒。
“看來姐姐的鼎兒最懂事,如此也是難為她了。那顏夕就是害春兒的人,想必……姐姐也知道了吧?”
這回是洛城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此時,教坊司的醫(yī)嬤嬤急急與她們擦肩而過,身旁還跟著個一路小跑的丫鬟。
見此情形,洛城難得地皺了皺眉。
“如此著急,可是那顏夕不適?”
戰(zhàn)纓美目忽暗,若是那個女人真有事,恐怕她也跑不了。
而顏夕此時早已醒了過來,只是肚子還在痛,所以一直哼哼唧唧的。幾個丫鬟手足無措地站在邊上,不知做什么好,直到看見那醫(yī)嬤嬤,才都?xì)g喜起來。
誰知那醫(yī)嬤嬤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并立即讓請掌事嬤嬤。
幾個丫鬟不解,顏夕亦是迷惑,可醫(yī)嬤嬤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剎那手腳冰涼。
“顏姑娘,你最近月事可是延后了?”
這下,顏夕即使再懵,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原來是她有了身孕,而且還是攝政王的!
可按司里的規(guī)矩,若是藝伎有了身孕,那是必須拿掉的!想到這兒,她不由就打了個激靈兒,并且不管不顧地就沖著醫(yī)嬤嬤跪了下去。
“嬤嬤!嬤嬤!你們不能那樣待我,我懷的可是攝政王的孩子!求你快救救他吧!求你了……”
“什么?”
醫(yī)嬤嬤被這番話驚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若顏夕真懷了攝政王的子嗣,那就是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拿啊!而且非但不能拿,還得設(shè)法保全!
回過神來后,她就一邊給顏夕施針止血,一邊讓丫鬟趕緊去請掌事嬤嬤。
這種事,她可做不了主。
功夫不大,掌事嬤嬤便一臉嚴(yán)肅地走了進(jìn)來,而且一進(jìn)門就斥退了所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