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這一捋,竟然捋得睡了過去,等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她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然后就看見春兒笑盈盈的小臉。
“小姐!你睡得好沉??!春兒喊半天,你都不帶動的!”
戰(zhàn)纓狐疑地眨了眨眼,她有那么貪睡嗎?這不合常理??!
可她就是睡了,而且還睡得從未有過的香甜。
就在這時,韓風在外拖起了長腔。
“圣旨下!戰(zhàn)纓接旨!”
春兒一聽,當即慌亂地給戰(zhàn)纓整理妝容。等打開房門,韓風已有些不悅了,但還是依規(guī)矩宣讀了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戰(zhàn)氏女戰(zhàn)纓,溫婉賢淑,聰敏仁愛,深慰朕心。茲封為五品纓嬪,賜居含香殿。
欽此”
纓嬪?
自己就這樣成了仇人的妃子?
戰(zhàn)纓愣愣地跪在地上,心底有一角開始塌陷。頭頂一輪白日明晃晃地懸著,刺得人眼生疼,卻沒有半點兒溫度。
“接旨啊!高興傻了?含香殿可是離乾明殿最近的。這是皇上對你莫大的恩典!還不趕緊謝恩?”
本就不悅的韓風,這下更拉長了臉。他雖然不明圣意,不知西門博為何要把白少卿的心上人納為妃嬪??杉热皇ブ家严?,那就該領旨謝恩的。
“小姐!接……旨吧!”
同跪的春兒,猶豫半晌,還是扯了扯戰(zhàn)纓的衣袖。小姐的心事,她豈能不知?可她們兩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戰(zhàn)纓恭領圣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跪著的戰(zhàn)纓抿了抿唇,忽然伸出了雙手。其中一只手上纏著的白色絲帛,卻刺得韓風瞇了瞇眸子。
昨日,便是她用這只手換了西門博一命。那他剛才是不是太過分了點?想到此,頗有些不自然地多了句嘴。
“纓嬪娘娘若無他事,可去面圣謝恩,而后老奴會親自帶您前往含香殿?!?p> “多謝韓總管!”
這回,戰(zhàn)纓再沒有片刻的遲疑,也沒有多余的情緒,而是直接捧了圣旨就走。
如果這就是報仇的代價,那她不介意試一試。
乾明殿。
西門博正和白少卿議事,韓風進來稟報。
“皇上!纓嬪娘娘前來謝恩!”
西門博寒眸掃過白少卿,見他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當即薄唇一掀。
“少相!你且回避一下!朕的纓嬪來了!”
“哼!這回你更奇葩!”
白少卿扔下手里的卷宗,氣沖沖往外走。誰知剛到殿外,卻見戰(zhàn)纓與春兒侯在一旁。
“……”
“……”
四目相對,都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白少卿緊緊盯著戰(zhàn)纓,一顆心七上八下地瘋狂跳動。他想問問纓兒你好不好,他想說聲纓兒對不起,他還想說白哥哥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
可是這些話好像太多了,竟然堵得他開不了口,以至于一張俊臉白轉紅紅轉白地一再變化。
然而戰(zhàn)纓只看了他一眼,就像大婚當日一樣,那樣纏綿哀怨憤怒無奈的一眼后,便進了西門博的大殿。
很快,殿內就傳來了她的聲音。
“纓嬪前來謝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一刻,白少卿才恍然大悟如夢初醒。纓嬪,纓嬪,原來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纓兒!
可是為什么呢?
纓兒不是西門霸的女人嗎?怎么會轉眼就成了西門博的妃子呢?他們……他們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對他?
白少卿木愣愣地盯著大殿的門,心里有一萬個聲音告訴他,沖進去沖進去??墒悄请p腳,卻像生了根一樣動也動不了。
他,是奉了皇命出來回避的!
不知過了多久,戰(zhàn)纓才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西門博。
“愛妃!朕先讓韓風送你去含香殿,晚點朕再去看你!”
“臣妾遵命!”
戰(zhàn)纓又走了,以一個皇上妃子的身份走過他的眼前和身邊,并且再沒有看他一眼。
白少卿絕望地閉上了眼,心里千瘡百孔地痛著。
“既然不舍,那就與朕搶?。 ?p> 西門博冰冷的面具,突然貼上白少卿的臉頰,卻又急速離開,徒留一句冷冷的嗤笑在他的耳邊。
“你混蛋!”
隨著這聲怒吼,白少卿就像一只發(fā)怒的猛虎般,撲倒西門博身上拳打腳踢。
西門博卻笑著,金龍面具下的薄唇不停發(fā)出各種歡愉的聲音,而且還自己換著角度讓白少卿打。
這下,乾明殿的宮人都愣了、傻了,他們從沒見過敢打皇上的人,也從沒見過挨了打還高興得直笑的皇上!
瘋了!
不是他們瘋,就是皇上和白相瘋了。
有些宮人更是嚇得跑了出去,并且見人就說,皇上和白相高興得直打架云云。
然后,這消息就像瘟疫一樣,迅速傳到了宮里的角角落落。
接著沒幾天,白相竟然堂而皇之地住進了宮里?;噬蠀s美其名曰,這是他的男寵!也就是說,白相做了皇上的男妃!
如此一來,就連朝堂都炸了鍋。
這天早朝,眾臣破天荒地都有本奏,黑壓壓地跪了一殿。
西門博非但沒有瞌睡,反而怒氣沖天地拍著龍椅,將一本本奏折都扔了下來。
“古有斷袖之譽同袍之澤,朕如何不能與白相親近?更何況古往今來的帝王,有小倌男寵者不計其數(shù),既然他們做得,朕又如何做不得?
而你們日日食君之祿,放著國計民生不問,錦繡文章不做,卻來管朕的后宮之事閨房之樂,豈不是本末倒置?
皇叔,你向來自詡風流。你說,朕……有錯嗎?”
西門博身體前傾,金龍面具下的寒眸緊緊盯著西門霸,散發(fā)出的竟是從未有過的帝王之勢。
心不在焉的西門霸懶懶一掃,心頭竟是突然大震。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忙錯眼再看。卻見寶座之上坐的分明還是那個荒唐小兒,這才暗暗吁了口氣。
“皇叔!朕不管,反正這事你得給朕擺平!”
西門霸眉眼一挑,心里已有了主意,接著就大步欺到御階之上,西門博之前,并一個俯身猛然據(jù)住他的下頜,以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緩緩扇動紅唇。
“只要皇上保證不碰纓纓,本王便什么都能幫!可若你碰了,那就休怪本王翻臉無情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