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剛夾一口菜,嘴里的魚肉還未完全吞咽,被他一嚇,心里一驚,魚肉便掉進(jìn)了喉嚨,怎么咳也咳不出來。好不容易,在一大群人的幫助下,才把魚肉清出。
“你如此嚇人做甚?小點(diǎn)聲說話不成嗎?脾氣這么暴躁,小心把自己給氣壞了?!蔽覛饧t了臉,不管不顧將他大吼。今日心情本就煩悶,沒有什么地方發(fā)泄,被他這么一嚇,我的氣性也上來了。
氣氛忽的陷入沉靜,壓抑得連旁人的呼吸聲都可以聲聲入耳,站在一旁的侍衛(wèi)們更是滿臉焦急,但只站在原地,不敢輕易動彈。
“你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殺掉。”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往外蹦,一個比一個沉重。
此時,我才開始心慌起來,我忘了,這里,到處都是他的人。我的手指緊抓自己的衣袖,微微發(fā)抖。我昂首抿嘴道:“是你自己先惹的我,我不過說了你一句……”夾了些委屈和害怕,略帶哭氣。之后,眼淚開始簌簌往下掉落,真的哭了起來。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
他驚愕站在一旁,顯現(xiàn)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之后,將雙眉皺出一個深深的凹口,沉聲道:“別哭了,我不殺你。”
可此時,我心里越想越委屈,委屈在朝都連日的不快,索性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他在我面前踱來踱去,異常煩惱。終于吼道:“別哭了,再哭我把你舌頭割掉?!?p> 我又被嚇住了,趕忙抬起雙手,使勁唔住自己的嘴,以免哭聲漏出,但因?yàn)楦ε拢业膯柩事晹鄶嗬m(xù)續(xù),跟快要吸不上氣來一樣。
他蹲下,將我雙手扒下:“我都還沒有打你,不過就是嚇了你一句,你哭什么?”
我不答,繼續(xù)哽咽,但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
我與他就這樣堅(jiān)持良久,直至我哭啞了,不想再出聲。
他問我:“我這么嚇人嗎?”
我翻了一下自己的眼皮,瞪了他一眼,不答。
“你多大了?”他繼續(xù)問。
我扭過頭去,不答。
“動不動就哭,這么不經(jīng)嚇,怎么跟個小孩一樣啊?”他自言自語。
再之后,他搖了搖頭,將我給放了回去。
我下樓后,桃紅趕忙跑過來,含著眼淚焦急問道:“姑娘,你還好嗎?”顯然,她也嚇壞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還好。
轉(zhuǎn)身再瞧一眼茶樓,我打了一個冷噤,之后匆忙帶著桃紅離開。待走遠(yuǎn)后,桃紅擦了擦眼淚,問:“姑娘,誰找的您呀?我怎么聽著樓上隱約有哭聲,您真的沒事吧?”
我清了清嗓子,答:“放心吧,沒什么事的,就是被嚇了一下?!鳖D了頓,繼續(xù)道:“我也不知道那公子是誰?瞧著與大哥年紀(jì)相仿,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估計(jì)來頭不小,恐怕是個將軍之類的,瞧著,特別滲人?!?p> 桃紅還想再問什么,我將她的話止住,道:“桃紅,你就饒了我吧,我剛剛哭花了不少力氣,嗓子也啞了,實(shí)在不想說話了,之后再同你慢慢解釋?!?p> 桃紅這才作罷。
之后,我領(lǐng)著桃紅在朝都大街上胡亂走著,同時將剛才那位公子的話語放進(jìn)腦海里思索一遍,有了決定。后帶著桃紅去買些新鮮的點(diǎn)心,畢了,打道回府。
換好衣裳,已是到了晚飯時間,我將新買的點(diǎn)心往王奶奶屋里分了一半,之后,再將余下的點(diǎn)心分成兩份,一份留在我屋里,一份用碟子裝好,往王青院子送去。
這是上次決裂后,我第一次進(jìn)王青院子,吳婧已經(jīng)離開,王青一個人坐在書房里,埋頭處理事務(wù)。
我敲了敲門沿,道:“公子,我有些事想同你說?!?p> 他抬首,見我在門口,頷了頷首?!凹眴幔咳羰遣患?,先等我將手上的事處理完,你先坐一會。”
我抬腿邁進(jìn)他的書房,將點(diǎn)心置于小桌上,清了清嗓子,答:“不急,您先忙?!敝?,便尋了個位置坐下等他。
他不再理會我,只繼續(xù)埋頭處理他的事。我瞧著他認(rèn)真的模樣,心里感嘆:“果然如吳公子說的那般,王青非??炭?。想必,以前同我周旋的那些日子,浪費(fèi)了他不少的時間,他心里,應(yīng)該是不怎么好過的?!?p> 半個時辰后,王青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好,吩咐侍從將帖子都給帶出去后,他才問我:“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我正要回答,他卻打斷道:“這樣,現(xiàn)在也是吃飯的時辰,不如,飯桌上說?可曾用過飯了?”
我搖頭。
之后,我?guī)е鴦偛拍钳B點(diǎn)心,同他出了書房,往食廳走去。
他吩咐人上來飯菜,邀我坐下。后問我道:“這點(diǎn)心,是你做的?”
我瞧了一眼擺在自己面前的點(diǎn)心,擺擺手,道:“不是,今日出門順道買的,我嘗著味道還可以,便給奶奶房里送了一些,順便帶一碟給你嘗嘗?!?p> 他瞧了一眼點(diǎn)心,問:“你嗓子,怎么回事?”
“昨夜貪涼沒蓋被子,今日著了些涼,無妨的。”我隨口胡謅。
他將一碗米飯遞給我,后道:“這天雖暖了些,但早晚終究還是涼的,注意身子。傷寒了,便別再往外跑了,好好養(yǎng)身子?!?p> 我點(diǎn)頭應(yīng)是。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飯,心里琢磨怎么開口。
他也拿起米飯,開始吃了起來,我倆陷入了沉默。我心里琢磨怎么開口,但始終找不到什么較好的法子,他則是默默地吃飯,稟行著食不言的君子作風(fēng)。
待快要用餐結(jié)束,我擔(dān)心他食后還有事情處理,便小心開口問道:“公子與吳婧大人關(guān)系如何?”
他夾了一口菜,答:“關(guān)系很好,自小,我便與婧兒,還有書雨一起長大,所以,比別人都要親近些?!?p> “那……公子可有發(fā)現(xiàn),吳大人的服飾跟您的服飾特別相像?”我撰緊筷子,小心試探。
他手上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凝眉思索:“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有那么一回事,我與婧兒好似都挺喜歡深青色的?!?p> 我埋頭扒了扒自己的米飯,“您……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什么嗎?”
“有什么蹊蹺嗎?”他瞧了我一眼,滿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