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程提了水進廂房,乍一看見江月晚也在屋子里,噔時愣住了。“三,三夫人?”
江月晚溫溫柔柔的朝他笑著示意。
范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也腆了一臉傻笑回應(yīng)她。這三夫人平日里都是和和氣氣的樣子,而且人特別溫柔,特別是對著人笑的樣子,總是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府里的人大都對三夫人的印象很好,他也不例外。
嚴肅見范程這模樣,心里頓時感覺有些氣悶。“水放好了?”
“啊,放好了?!狈冻探y(tǒng)共提了三次水,滿滿一大桶呢。
“是要留下來幫我搓澡?”嚴肅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不耐煩,但范程是個糙漢子,根本就沒聽出來。
“搓澡?沒有啊。”將軍以前可從來都是自己沐浴的,別說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兒了,就是小丫鬟,將軍都不讓她們近身的。今天這?
“既然不是要給我搓澡,那還杵在這里,是等著我給你搓澡嗎?!”這范程,腦子里怕是缺根筋吧。
“自,自然是不敢的?!边@話,貌似他家將軍是在趕人吶,可三夫人不也在這嗎,光趕他了,三夫人怎么還不走呢???!?。“?!難不成,將軍和三夫人…范程想到這,瞬間瞪大了雙眼,轉(zhuǎn)頭看看將軍,又看看三夫人,突的咧開了一口大白牙。
“屬下先退下了,將軍、三夫人慢用,慢用?!?p> 慢用?慢用是什么鬼?這大老粗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啊。江月晚嘴角向上一抽,整個人都不好了。
范程一副了然的神情,提著桶就往后退,也沒注意后邊的門檻,腳后跟硍到門檻,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跤。
“喂,小心!”范程幾欲摔倒的時候,江月晚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拉住他。
“不礙事,不礙事?!狈冻淌橇曃渲耍A(yù)防傷害是本能的反應(yīng),只一個踉蹌,他又回穩(wěn)了身子,提著桶急忙忙的跑了,還不忘關(guān)上了房門。
看著范程冒冒失失的樣子,江月晚輕笑出聲。
這邊,嚴肅的臉色卻很不好。范程什么時候跟他的三房這么熟了,他怎么不知道?
“還不過來幫我更衣!”笑笑笑,范程那個老男人有什么好笑的。嚴肅真想把江月晚臉上的笑給掐斷。
“知道了?!甭牭絿烂C的聲音,江月晚的心情瞬間又不好了。跌了一張臉走到了嚴肅身前。
這女人,轉(zhuǎn)變有必要這么大嗎?
江月晚的手搭在了嚴肅腰際,解開了那墨色的腰帶,長袍隨即散開。嚴肅張開了雙臂,任由江月晚擺弄。纖細的手在他的衣服間穿梭,外衫、中衣一件件褪落,嚴肅精壯的上半身立時呈現(xiàn)。
江月晚用眼睛大概掃了一下,之前幫他處理的傷口,基本上都已經(jīng)愈合了,之前較為深的兩道,留下了一些疤痕,許是很難消除了。這男人除了那些傷疤,背后還有一些細小的傷痕,應(yīng)該是以前上戰(zhàn)場留下的。
嚴肅注意到江月晚在偷偷觀察他的身子,內(nèi)心竟不覺得厭惡,在看到她呆愣的時候,甚至還有一些得意。之前玉芝靠近他,他的心底就異常排斥,被玉芝碰過地方,也覺得特別臟。這不單是對玉芝,其他人也一樣。
從小他便不喜人碰觸,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母親曾笑說他如此,定找不到老婆了。但這一段時日,竟出現(xiàn)了兩個例外,一個是石室中的女人,一個是他的三房小妾。
因為靠得近,嚴肅隱約聞到江月晚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的香味,說不清是什么味道,但卻讓人感覺很安心。
“你用了什么香料?”嚴肅低頭,就著她的發(fā)深吸了一口。
“啊?”江月晚一時沒搞懂嚴肅是什么意思。
“沒事?!眹烂C正了正身子,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有些輕浮。
不一會兒,嚴肅的衣衫褪盡,只余下一條褻褲,嚴肅大步走進了浴桶里?!斑€愣著做甚,過來搓背?!闭f完,嚴肅微瞇著眼睛,在桶中假寐。
臥槽臥槽臥槽,真把她當丫鬟來了。她江月晚這輩子還沒這般伺候過人呢,即便是當年為了偷鳳凰羽翎,入巫陵教做了白狐的婢女,也沒有被白狐這樣使喚過,這臭男人真有夠長臉的。江月晚背著嚴肅,皺著一張臉,握緊了拳頭,如果手上有一個榔頭,她肯定會給他招呼過去。
“嗯?”這女人,動作實在慢得可以。
“來了?!贝丝痰慕峦?,實在是裝不下溫柔賢惠的樣子。拿起了搓澡巾,站在嚴肅背后用力的搓起來。
“將軍,背后有些臟,所以搓得用力了些?!贝暝杪?,不搓干凈怎么行!江月晚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嚴肅的后背都搓紅了,就是皮掉一層,也是可以的。
“嗯。”嚴肅閉上了眼睛。這女人是在泄憤吧!這是搓澡嗎?這是扒皮!不過他是個大男人,不跟女人計較。
使勁搓了一陣,江月晚也沒了力氣,見嚴肅背上通紅,但一聲也不吭,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于是她放松了勁兒,把澡巾打濕水往他身上敷。
嚴肅緊繃的身子因為江月晚的轉(zhuǎn)變,也漸漸放松下來。江月晚柔柔的手貼在他背上,引起了他內(nèi)心的悸動,讓他不禁又想起了石室中的那一夜。
“將軍,將軍?”她都給他搓好了,但嚴肅臉上不自然的潮紅是幾個意思,又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這人該不會是泡澡泡傻了吧?江月晚騰出一只手,在嚴肅眼前揮了揮。
驀地,嚴肅雙眼精芒射出,拉住了江月晚亂擺的手,順便抓住了她那一瞬狡黠的目光。這女人,真如陳叔說的那樣,溫柔賢惠又對他愛慕有佳?他看著可一點兒都不像呢。
嚴肅徑直起身出了浴桶,因為泡過了水,褻褲完全貼在了身上,穿了跟沒穿沒什么差別。那地方就像赤裸裸似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江月晚一下沒注意,看了個正著,臉“唰”一下子就紅透了。
“還不過來擦拭身子?!眹烂C見她窘迫,心里卻高興得很,還憂心她窘迫的程度不夠。
“……”江月晚極不情愿的握著干澡巾到了嚴肅身前。要是咒人真能把人咒死的話,嚴肅此刻恐怕已經(jīng)死上一千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