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晚拿了涼糕準(zhǔn)備走,一轉(zhuǎn)頭,卻看見嚴(yán)肅正定定的望著她,心下一驚。連州這么大,都能碰見,她這人品實在是,一言難盡。
“公子愛吃涼糕?”
江月晚本想若無其事的走開,哪知嚴(yán)肅竟開口叫住了她。
“啊,偶爾吃些。”江月晚禮貌性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鄙人想買些涼糕帶回去給我家夫人,不知道選什么好,公子可否幫我推薦一下?”
買涼糕給夫人?呵呵,這話別人可能信,她決計是不信的。
嚴(yán)肅說話間,眼睛仍直直的看向江月晚,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若是一般人,絕不會這般無理的直視一個陌生人,這嚴(yán)肅莫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這些涼糕味道大抵都差不多,只是內(nèi)里的點綴不同,貴夫人愛吃何種口味便買哪種就好?!?p> “是嗎,那可否請公子幫我挑選一些?!?p> “這,不太好吧,我也不知道貴夫人的口味,貿(mào)然幫選,怕是不合她味口呢。”搞什么,她是有露了什么馬腳嗎,嚴(yán)肅為何一直抓住她不放。
“無妨,公子盡管幫選便是?!?p> “這…”江月晚顯得很為難?!澳潜氵@幾樣吧?!苯峦黼S手點了幾個?!耙粫耗惴蛉瞬粣鄢?,可不要怪我哦。”江月晚說得一臉純真,真真就是個隨性的少年模樣。
“好,感謝。老板,麻煩包起來?!?p> “好咧?!?p> 老板包好后,嚴(yán)肅隨手接過了涼糕。心下差異越深,這少年皺眉的方式,與江月晚也極相似。
江月晚幫嚴(yán)肅選好后,牽著馬要離去,不想嚴(yán)肅又叫住了她?!安恢訝恐R是要去哪里?”
我的天,嚴(yán)肅還有完沒完了。
“這位公子,我們素不相識,你如此問是否太唐突?!苯峦砝铝四槪Z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我并無惡意,只是見公子年紀(jì)輕輕,身著華貴,只一人牽著馬,這郊外出沒了一群匪徒,怕公子往郊外去,想給你提個醒而已?!?p> “那便謝謝了,若無事,我先走了?!闭f完,江月晚頭也不回的牽著馬往前走。
嚴(yán)肅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黯了黯。
走了一陣,江月晚察覺到有人在跟著她,她本是隱匿的高手,來人雖刻意隱去了腳步和身形,但始終瞞不過她。這跟蹤之人,除了嚴(yán)肅,她想不出還有誰,可嚴(yán)肅究竟是如何懷疑上她的,她卻不得而知。
不過,想跟上她,嚴(yán)肅還嫩著呢,江月晚棄了馬,微揚起了嘴角,腳步越來越輕盈。約莫一刻鐘后,江月晚徹底甩掉了嚴(yán)肅,又尋了一無人處,把這副富家少年的臉換了,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中年的馬車車夫,又在車市買了一輛次等馬車,趕著疆繩,慢悠悠的往出城的方向去。
既然嚴(yán)肅還在連州,那她便無需緊趕著回將軍府,按照這馬車的速度,一日半光景也能到得了京城,時間上還是來得及的。
“你這馬車可租?”江月晚剛起步不久,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年輕男子,站在車頭前方,正正攔住了她的去向。男子的聲音如玉石般溫潤,白衣翩翩如謫仙,面相俊美中帶著一絲,腰間別著一把銀絲軟劍,微微勾動的唇角,亦正亦邪,那外貌可算得上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
江月晚頓時感覺有千百只烏鴉從頭頂飄過。雖然眼前站著的男子很是養(yǎng)眼,但她此刻只想罵娘,真想問問這老天爺是不是看她不爽,故意整她的,這好不容易才甩開了一個嚴(yán)肅,又給她塞來了一個白狐!沒錯,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拼命躲了兩年多的白狐!她這運氣真真是絕了。
可她前幾天才剛在京城碰見了白狐,怎么轉(zhuǎn)眼間白狐竟也到了連州。莫不是容雀的行蹤又暴露了?
“公子,不巧了,我這正準(zhǔn)備回家呢,您要坐馬車的話,后邊那車行里還有呢?!苯峦硪荒樅┖竦木芙^白狐。
“麻煩,我要去京城,包你的車,現(xiàn)在就走?!?p> “可公子,去趟京城可得費不少時間,況且去了我回來無客跑空,可虧著呢,后邊車行里好多愿意跑的,不然我?guī)凸咏猩弦惠v也成。”江月晚作勢要下車,可白狐忽的甩來了一錠金元寶。
“夠不夠?”白狐交疊著雙手,微側(cè)著頭,眼神慵懶的望向了江月晚。
白狐從不喜歡人家的拒絕,只要他想,就要要到。而且江月晚知道,白狐這副模樣是生氣的前兆,而一旦白狐動不爽了,保不齊她小命當(dāng)場就沒了,后果很嚴(yán)重。
況且,白狐扔過來的這錠金元寶,夠一個馬車車夫跑一年的車了,若她還拒絕的話,便太不合常理。
“夠,夠,夠了,公子,您請。”江月晚諂媚的將白狐迎上了馬車。
放下車簾后,江月晚坐回了駕車位。微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揮動韁繩,驅(qū)動馬兒向前走了。白狐不喜與人接觸,現(xiàn)今白狐在車內(nèi),她在車外,兩人隔著一張車簾子,只要她注意些,應(yīng)該是不會被白狐發(fā)現(xiàn)的。這么想著,江月晚才稍稍放下了心。
待出了城,江月晚加快了馬車行走的速度,早一步到京城,就少一分危險。
嚴(yán)肅這邊,雖一直緊跟著那少年,卻沒想幾個拐角,少年便不見了蹤影,這更加深了嚴(yán)肅的懷疑。
“將軍,容雀走了?!狈冻虂韴??!爸岸⑸系哪莻€人,今早抓到了,但他也不清楚容雀的行蹤,只知道已經(jīng)離了連州,還有,從那人口中得知,天玄門門主易卿兩年前已經(jīng)去世,現(xiàn)今的門主名喚天璣,行蹤不得而知?!?p> “知道了?!奔热灰浊湟呀?jīng)死了,人不可能找得到,那么他與殿下也算有了交代?!跋然鼐┏前伞!?p> “是?!?p> 嚴(yán)肅率先邁開了腳步,又隨手將包好的涼糕丟到了到范程懷里。
“將軍,這?”范程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包東西,也不知將軍是何意思。
“送你吃的?!?p> “……”范程無語。他一個大男人,吃什么涼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