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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是傾城的煙花

第十七章

日光是傾城的煙花 陸星吟 2971 2020-09-18 13:00:00

  “太快了吧?”千鈞一發(fā)之際夏淺榆微腦海中猶如閃過一道電光,頃刻間將所有理智拉了回來。

  “什么太快了?”

  耳膜一陣重重的股噪聲過后,耳畔那靠得極近的呼吸聲了無痕跡,頭頂?shù)墓饩€罩在頭頂上,令人生出頭暈?zāi)垦5母杏X。

  夏淺榆緩慢地吐出一口氣,認(rèn)清了現(xiàn)在的處境,她退開一步后李由并沒有追上來,一切都是她的幻想罷了。想也是,李由洗澡都不離佛珠,怎么會在佛祖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

  “說你洗澡太快了?!毕臏\榆明夸暗諷地笑道。

  “見笑了?!崩钣梢皇殖址鹬?,另一手微微壓著自己的領(lǐng)口,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繞開夏淺榆回到了床邊,坐在和方才夏淺榆相差無幾的位置給自己吹頭發(fā)。

  夏淺榆松開了身側(cè)微攥起來的拳頭,拿過手機(jī)到和床幾乎在房間兩個對角的沙發(fā)上去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機(jī)屏幕在一個界面停留了多久。

  有點(diǎn)荒唐,不該發(fā)生。

  這是她對自己剛才幻想的評價,她的自控力很強(qiáng),在紛繁復(fù)雜的思緒中一旦提煉出“不該”這個詞,便能夠?qū)⑦@些不該徹底驅(qū)逐出去。

  她重新刷起了手機(jī),將備忘錄里記得滾瓜爛熟的內(nèi)容再想了幾個具體場景,假設(shè)應(yīng)用。

  李由不會立刻睡覺,所以頭發(fā)只吹了半干,他在原處坐了會兒,夏淺榆霸占了他的沙發(fā),沒有動身的打算。

  耳旁一陣輕微的腳步,眼角余光里劃過一片黑綢布料,夏淺榆眼珠往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著李由雙腳在她身前路過,繞去了房間里的書桌,打開了電腦。

  一個看手機(jī),一個看電腦,彼此都不說話。到了十一點(diǎn),夏淺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鉆進(jìn)了被窩里,李由隨之動了,走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夏小姐?!?p>  夏淺榆鼻尖以下的地方掩進(jìn)被子里,英眉上揚(yáng):“嗯?”

  “你方才說要做的事,就是”李由微赧,沒把那件事說出口,唇瓣抿了抿,脫鞋半跪在床上,俯身道,“現(xiàn)在做嗎?”

  如果換一個人來說這句話,配上他現(xiàn)在的動作,多半就是大多數(shù)會理解的那個意思。但是李由說這些叫人曖昧的話時,眼眸好似深山里的寒潭,帶著冷意,不是凌厲的冷酷,而是清澈的冷淡。

  菱形的唇瓣色澤淺淡。

  夏淺榆沒有色欲熏心,也沒有抖M的癖好,更沒有閑心花費(fèi)在私人感情上。

  夏淺榆定定地看了他兩秒,果決地按住李由的肩膀,拽下他,幽淡沉香氣味前所未有的靠近,幾乎迷了人的神智,腦海模模糊糊地掠過光影。

  李由修長的脖頸向后仰起,優(yōu)美如天鵝曲項,他手抓住了床單,咬著下唇發(fā)出輕微的抽氣聲。

  夏淺榆心臟軟軟地塌陷下去,一絲看不見的電流從她的嘴唇和李由頸部肌膚接觸的地方蔓延而下,心里滋生出漫長的情緒。

  她手指緊緊地揪住對方肩膀,片刻松開,偏頭輕輕地咳嗽起來。

  李由拉好了自己的領(lǐng)口,順勢理了理衣服,頭發(fā)看似乖覺妥帖地垂落,其實微微地炸著毛。她不甚自在地垂了下眼簾,眼角不知怎么燒出一點(diǎn)潮紅來。

  “怎么了,夏小姐?”

  “沒什么,鼻子突然有點(diǎn)癢,可能要感冒了?!毕臏\榆解釋道,對上李由的眼睛,唇角往上彎了一下。

  “那你早點(diǎn)休息。

  香氣遠(yuǎn)離,李由下床穿好了拖鞋,往邊上的躺椅走去。

  夏淺榆在他轉(zhuǎn)身之前移開了視線,躺進(jìn)了被子里。

  “關(guān)下燈?”

  “好的?!?p>  “晚安夏小姐。”“晚安?!?p>  房間暗下來。

  躺椅靠近床邊,窗簾拉開了一般,有月光透進(jìn)來,李由手長腳長,躺在上面難免會有點(diǎn)局促,躺椅質(zhì)地也不會有床那么柔軟,可是夏淺榆不錯眼珠地觀察了十分鐘,李由愣是一下都沒動過。

  睡著了?

  夏淺榆皺著眉想道,她翻了個身,背對著躺椅合上了眼睛。

  她擔(dān)心自己會做夢,夢常常預(yù)示著什么,幸好沒有。夏淺榆睜開眼睛,意識到一夜無夢后開心起來,盯著天花板發(fā)了會兒呆,展開雙臂打算伸個懶腰,手卻碰到了某種溫暖。

  夏淺榆呆住,緩慢地轉(zhuǎn)頭往枕邊看去。

  一個人躺在她身邊,而遠(yuǎn)處的躺椅上空無一人。

  夏淺榆:“!!

  這是什么情況?!

  她還沒理出個子丑寅卯,猝不及防對上了李由清**人的眼睛。在那一瞬間她看見李由的眼睛里流露出和她同樣的震驚,那震驚一閃而逝,快得讓人幾乎捕捉不住。如果不是夏淺榆一直盯著他,肯定被錯漏了。

  “不好意思夏小姐,我昨晚可能睡蒙了,下意識爬上了自己的床,對不起?!崩钣傻狼?、下床一氣呵成,連片衣角都沒給夏淺榆碰到。

  夏淺榆在被子底下摸了摸自己的睡衣睡褲,沒有異樣,說:“沒關(guān)系?!?p>  “那我先去洗漱了。”李由的聲音總是帶有幾分慣有的低沉矜持,如泉水清冽,不急不緩,“你需要換衣服嗎?需要的話我把洗手間的門帶上?!?p>  “不用,待會兒換。”

  李由進(jìn)了盥洗室,往臉上澆了一捧冷水,兩手撐在洗手臺邊緣,望著鏡子里的那張臉,眸光寒冷如冰。良久,吐出一口長氣,刷牙洗手洗臉。

  兩人洗漱完畢后一起下樓。

  李由扣著領(lǐng)口的扣子,手在自己脖頸處短暫地停留了一下,稍覺不自在。他剛才照鏡子發(fā)現(xiàn)這個吻痕比想象中要深,過了一晚上更是泛出紫紅來。

  夏淺榆目不斜視,只當(dāng)沒看見,暗暗為自己的沖動后悔。她本意是想讓李家人看看自己和李由多恩愛來著,早餐再提一提夏家,敲打敲打?qū)钣伤翢o忌憚的人,為李由多增加點(diǎn)籌碼,現(xiàn)在說不上心里是個什么感覺。

  哪里都不對勁。

  早餐吃得心不在焉,只把心里想好的話按照程序說了,李槐照舊是那副深不可測的樣子,但是夏淺榆莫名感覺到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賀松君左右逢源,滴水不漏,瞧著李由的領(lǐng)口咯咯笑,李泉眼底有兩個淡淡的黑眼圈,一早上都很安靜,大抵是熬了一晚上夜,懶得陰陽怪氣。

  “爸,阿姨,我們先走了。”

  辭別李家人,李由問過夏淺榆后,將她送回了關(guān)河家里。關(guān)大小姐墮落得很,沒課的時候不到中午是不起來的,夏淺榆握著手機(jī):“你起來了嗎?記得二十分鐘以后出來接我?!?p>  關(guān)河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說:“二十分鐘呢,三分鐘的時候你再打電話給我。”

  夏淺榆看一眼邊上開車的李由,使出了殺手锏:“李先生,咱們還有多久到?”

  關(guān)河一個鯉魚打挺:“你跟誰說話?”

  夏淺榆:“李由。”

  關(guān)河:“你等著,我馬上洗漱,火速出來迎接?!?p>  夏淺榆在心里罵了一聲:重色輕友的玩意兒。

  李由淡淡說了句:“關(guān)小姐要出來接我們?”

  夏淺榆:“嗯。

  李由一只手扶方向盤,沉默地將脖頸最后一顆紐扣扣好,痕跡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夏淺榆看著他的動作,頓時不是滋味,在家里顯擺了一早上,怎么一到關(guān)河這兒就避諱起來了?莫非

  “早.上好,關(guān)小姐?!?p>  “你也早上好?!?p>  “今天的你比昨天還要好看?!?p>  “謝謝,你也是?!崩钣尚Φ煤軠厝?,和對著自己的笑容很不一樣。

  夏淺榆望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完全忽視了自己,忍不住出聲道:“李由,你不是要去上班嗎?”

  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李由的名字,倒讓李由愣了一下,接著李由便聽話地向打開了話匣子的關(guān)河道別:“下次見,關(guān)小姐。”

  “下次見。”關(guān)河依依不舍地向她揮手。

  李由朝關(guān)河淡淡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而望著夏淺榆笑了笑:“夏小姐再見?!?p>  截然不同的兩種態(tài)度,讓夏淺榆升起微妙的歡喜來。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而刻意板起臉,說:“趕緊上班去,你爸不是說把你調(diào)去總公司嗎?第一天上班遲到不好?!?p>  李由笑意漸深,連眉梢都跟著輕輕上揚(yáng)了一下,道:“好的,我這就去?!?p>  他沒說就算是去總公司,因為臨時調(diào)動也得先回原來的公司收拾東西,處理一些后續(xù)事宜,這一切都沒必要同夏淺榆說,李由只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美好的。

  李由從車窗里最后溫和看她一眼:“我去上班了?!?p>  夏淺榆敷衍地朝他揮了揮手。

  在旁圍觀的關(guān)河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濃烈的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是什么呢,就像是她還小的時候,每天早上她爸爸要出門時,和她媽媽之間的對話。

  可惜夏淺榆還一無所覺,該怎么讓她早日認(rèn)清呢?

  關(guān)河眨了眨眼睛,望著夏淺榆目視車輛遠(yuǎn)去的背影,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看來自己那份攻略要換個角度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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