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詭計
一片白花花的胸膛和柔滑細弱的肩頭暴露在眾人眼前。
一時間,眾人大驚失色,紙鳶被嚇得語無倫次。
“你——你——你竟然是個女的?。。。 ?p> 葉晨胸前一片白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聶子銘說的什么“占心梅”,反倒是露出了女子才該有的輪廓。
葉晨捂著自己的胸口,一副驚慌失措,備受欺辱的模樣,掩面痛哭。
邊哭還邊喊著:“好你個聶子銘,污蔑不成竟這般羞辱我?。?!”
這悲痛的戲要有多足就有多足,活脫脫一個受人凌辱的可憐無辜的小婦模樣。
聶子銘不可思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昨晚揪他領口的時候明明就看見他鎖骨上漏出半只紅梅!她一定是用了什么妖術掩掉了!”
說著又想上手去擦,夏青空一巴掌直接呼在他臉上,他被扇得頭暈轉向,踉蹌的后退了幾步被云澗的弟子扶住。
等他定下神來,才看到洛雪兒眾人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他忙解釋道:“雪兒,我沒有說謊,她胸口真的有一朵梅花,不信你過去摸摸看,一定能露出破綻!”
葉晨聽了他這話,哭得更兇了。
紙鳶上前說道,“聶公子,方才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了,你何必這樣緊咬不放,人家好歹也是個女子,被你這般辱了清白,還要玷污人家。葉公子,不,葉小姐跟了我們幾日,大家都知道她是個凡人,身無異能,魔君再怎么蠢也不會蠢到選個沒本事凡人當傀儡?!?p> 呵呵,葉晨在心里暗笑,紙鳶這丫頭雖然脾氣爆了點,有時候到還挺管用,只不過這話里話外怎么就顯得她葉晨這么無能。
“她沒本事?她本事可大了??!”聶子銘爭辯道,“沒看她現(xiàn)在這點小伎倆就把你們騙得團團轉,她怎么可能是個普通的凡人,她就是個詭計多端的妖女!”
洛雪兒不想再參和這一出鬧劇,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辦,她微微側首對身旁的兩個丫頭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回青山?!?p> 說完三人御劍飛去,聶子銘上前追了幾步,再后邊喊道:“雪兒,雪兒,你相信我啊?!?p> 洛雪兒的人影很快就在一片白茫茫的天際中消失,聶子銘氣得直跺腳,怎么就沒人相信他。
他氣急敗壞的折回去,葉晨還攤在地上捂胸痛哭,他指著葉晨吼道:“你他媽裝夠了沒有?。?!”
夏青空抽刀抵在他面前,厲聲喝道,“你再敢動她一個手指頭試試??!”
聶子銘一口惡氣堵在胸口,有苦說不出,罵罵咧咧道:“蠢貨!全他媽是蠢貨!”
“夏青空,你就護著這個妖孽吧,總有一天,她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我倒還省了心了!”
“我們走!”他轉身氣呼呼的沖幾個弟子喊道,弟子們屁顛屁顛緊隨其后。
人都散了,路口只剩下葉晨和夏青空,她收起了自己那副楚楚可憐的神態(tài),整理凌亂的衣服,心里暗笑,不就露個胸嘛,有什么,誰沒穿過比基尼啊。
話說那天晚上,二人爭執(zhí),聶子銘松開手的時候,無意間撇見葉晨胸口露出的半朵紅梅,氣憤的神情忽然冷了下去,一絲陰笑浮面。
這一幕正好被葉晨看在眼里,她知道秘密可能敗露了,等他們全都走后,她誆夏青空說剛剛看上了幾個小玩意要買,跟他拿了些銀子,去剛剛經(jīng)過的脂粉攤上買了幾盒涂面用的底粉,回到客棧全身上下涂了個遍,就現(xiàn)代的化妝技術,遮瑕誰還不會,只是這古代的脂粉不太好用,上了厚厚的一層才能遮住紅印,倘若剛剛聶子銘真上手抹,指不定摸得一手的灰,事情就敗露了,當真是有驚無險。
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夏青空說,“小天,我們走吧?!?p> 夏青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也沒有回話,神情有些不對。
葉晨意識到他的異樣,剛剛確實發(fā)生了許多事,他可能一時接受不來。
“我并不是故意要騙你”葉晨說道,“我一個女孩子家,生得這般花容月貌,出門在外不知有多少豺狼虎豹盯著,不喬裝一下豈不是更危險?”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忍不住往自己臉上貼金。
夏青空沒有回應,她繼續(xù)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瞧見了,那些山野莽夫就想打我的主意,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恐怕就要遭了他們的禍害了,男裝都抵不過他們的惡意,女裝就更危險了不是,況且我要是跟你坦白了,你還會帶我修仙嗎?”
夏青空還是沒有說話,他沉默了半響,問了一句:“他說的是真的嗎?”
葉晨:“什么真的?”
夏青空:“占心梅。”
葉晨心里一緊,她不想承認,心虛道,“你剛剛,不也看見了么,我身上什么也沒有?!?p> 夏青空沒有理會,繼續(xù)問道:“占心梅,真的是魔君用來控制傀儡的毒物?”
葉晨不想再狡辯,她別過頭,沒有看他。
“是!”她直接了當?shù)幕氐馈?p> 空靈悄然的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背對著夏青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該來的總會來的。
“你果真是魔君的人?”夏青空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信嗎?”葉晨反問。
“你想要靈珠,盡管開口便是,何必費盡心機這樣騙我!”
夏青空沒有回答葉晨的話,顯然他是信了。
“我沒騙你,靈珠是你自己給我的?!?p> “是,是我自己給你的,可我要給的,是那個行俠仗義的哥哥,不是你這個魔界的傀儡!”
“魔界傀儡?你憑什么認定我就是魔界的傀儡?!?p> “憑你胸口的占心梅!!”
“......”
“你胸前那支血紅色的梅花,我看到了?!?p> “什么時候?!?p> “你發(fā)燒昏迷的時候。”
“這么說,你也早就知道我是女兒身了?”
夏青空沒有回答。
葉晨冷笑一聲,放棄抵抗。
事已至此,再裝下去也沒什么意義,裝了這么久了,她早就累了,這一路,內心的各種不安,良知與邪惡的碰撞,攪得她身心疲憊。
她坦白道,“聶子銘說的沒錯,你的靈珠是魔界的,魔君想要回他的靈珠,所以他派我來取回去?!?p> 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但是當真相從葉晨嘴里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夏青空還是止不住內心一陣刺痛,鼻子一酸,眼眶泛紅。
葉晨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紅了眼眶的少年,繼續(xù)說道:“只是他高估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妖女,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p> 夏青空依然沒有說話,雖然他不想再聽,可葉晨還是想為自己做最后的辯解。
“我落入魔窟,魔君想讓我死,可是我想活,碰巧趕上青山把他的珠子給截了,他已經(jīng)沒有棋子對付青山,我騙他我可以,我有辦法奪回靈珠,可笑的是他居然信了。
他派我去青山,我以為我很聰明,只要能離開魔宮,我就有逃走的機會,可是我錯了,我低估他了,他在酒里給我下了毒,就是這個“占心梅”,如果我拿不到靈珠就會毒發(fā)身亡而死。我本來也沒抱什么希望,只想著去青山試一試,沒想到這珠子落到你手上,我自然就得想辦法從你的手里拿回來。”
“我知道騙你是我不對,可是和我的命比起來,欺騙又算的了什么呢,我又不是什么英雄豪杰,自然是貪生怕死?!?p> 夏青空恨恨的說道:“你若有難處,可以直接跟我坦白啊,何必這樣步步為營,與我交好,再來騙我靈珠!”
“和你坦白!怎么坦白?倘若你知道我是魔君派來的,那你真的還會相信我嗎?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直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夏青空的心很亂,從小到大,他很少做選擇,都是聽從師尊的教導,師尊說正邪兩道,仙魔不相容,魔界之人生性狡詐,如果真的一開始就知道葉晨從魔界來的,他真的還會相信她任何一句話嗎?他不知道。
葉晨看著他糾結的神情,冷聲苦笑,“看看,現(xiàn)在你的臉上寫滿了猜忌,糾結,顧慮,你現(xiàn)在是不是連我剛剛說過的話都不敢相信了?!?p> 她停了停,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沒有誰一開始就是個壞人,也沒有誰想去當這個壞人,只是當你頭上懸著一把刀,很多事都由不得你選,我是受他脅迫,并不代表我就是個惡人,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我也沒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是非對錯,你自己定奪,我要說的就這么多,要殺要剮隨便你,反正橫豎都是個死,死在魔頭手上還不如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p> 說完這話,她壓抑了好久的心事終于疏通,忽然覺得解脫,她靜靜地閉上眼睛,等待夏青空的宣判。
空靈慢慢的從她脖子處移開,夏青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你走,現(xiàn)在就走,正邪不同道,你我二人從此以后分道揚鑣,互不來往!”
這個結果葉晨并不意外,她知道夏青空下不了手,像他這樣心善的人,怎么會輕易屠殺一個生靈,況且這個人還是和他朝夕相處多日的“哥哥”。
在他們面前有兩條路,往東是一條官家驛道,西邊是一條林蔭小道,葉晨選了往西的方向。
臨走之際,他們擦肩而過,她給他留下最后一句話,“小天,往后的日子千萬不要太善良,善良的人容易受傷。”
南疆大葉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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