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殷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然后將入幻境后的來龍去脈捋了一遍,眼下最有可能的情況,怕是因為剛剛探緒央的靈識時發(fā)現有異,她想要用靈力再探清些時,因為靈力還十分渙散所以未能穩(wěn)住自身心神,才會被幻境拉進桑殷的記憶。
那此時同她一道的緒央去哪了,莫不是他自個去到幻境中緒央那了?
可緒央靈力本就深厚穩(wěn)固,應不會同她一般,還是他現下仍在幻境外觀察著這一切,那他是否知道她已被拉入了幻境。
召殷狐疑地看了看不遠處幻境中正接受各方拜見的緒央,果然沒一會兒,緒央便被引到桑殷的位置旁邊坐下,召殷眼神追隨至緒央坐定,見緒央也轉頭若無其事般看著她,召殷忙移開眼,心里暗自思忖著莫非緒央沒被拉進來?
還沒想清楚,便見緒央遞了杯茶過來,召殷看著眼前的茶,似是見了母神再世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緒央,不確定問道:“緒央神君?”
“桑殷殿下為何這般模樣,我有那么可怕嗎?”緒央給自己倒了杯茶,十分平常道。
召殷略顯失望,看樣子還是神君的緒央,雖然模樣未有多大變化,但語氣不似她認識的緒央一樣老成,想來緒央并未被拉進幻境。
宴席上的眾人從剛才便一直偷偷往桑殷和緒央這桌瞧,六界都以為緒央對與巫族圣女這樁婚事不上心,今日看來倒不是同傳聞那般,畢竟平日極少出席宴會,且出了名不愛湊熱鬧的緒央神君,竟難得出現在巫族圣女的成年禮上。
召殷余光看著緒央自在地拿起手邊果盤,開始掰盤中的橘子,這一舉一動,召殷實是匪疑。
她揉了揉額角,可桑殷的記憶她無從得知,緒央的記憶又跟幻境不符,行事一向穩(wěn)重的召殷,此刻倒是難得有些慌張,現下她被拉進幻境,若稍有不慎,使幻境原本的走向變了,幻境坍塌,她便是有通天的本領,不卸了大半身修為怕是也難以出去。
就在召殷出神之時,緒央將手中掰好的橘子遞了過來,召殷轉頭,見緒央平靜地望著她,似乎是在示意她拿過去,儼然是將桑殷當成妹妹般照顧的模樣。
召殷伸手接過橘子,正想問些什么,便見一直在緒央身邊的臨雙上前來,在緒央耳邊說了幾句話,緒央聽后便起身了:“桑殷殿下,此次來得匆忙還請見諒,本君還有急事需處理,就先告辭了。”
召殷微一楞,繼而點了點頭。緒央見她沒再說什么,就帶著臨雙離開了。
爾后幾天,召殷在桑殷的身體里,著實體驗了一把靈力微弱的苦。這具身體雖然靈力微弱,卻十分惹靈獸喜歡,所以稍微不注意,便會被玩鬧中不知下手輕重的山中靈獸抓傷。
想來巫族那幾個公主,每月都喜往山中放養(yǎng)自己的靈獸,也是有原因的。幸而召殷同桑殷一樣還有咒法防身,不然早就一命嗚呼了。
圣女殿中,沐煙正給因躲避靈獸而劃傷脖子的召殷擦藥:“殿下,再過幾日宮中要在山中舉辦靈獸狩獵賽,各族那些稍有名氣的靈獸都被放在山中養(yǎng)著了,我看你這幾日還是不要出門,太過危險了。”
“哦?都有什么靈獸?今日我見到一只白虎獸,煞是好看,看樣子還未被馴服,若我靈力高些,便將它打來。”召殷道,如今她倒是很適應桑殷這個身體了。
沐煙道:“殿下說的莫非是雪若?它可是神界僅存的一只白虎靈獸呢,聽說自從禁地的靈鑰被你取出后,便一直在禁地周圍出沒。”
召殷有些驚訝,白虎靈獸同她靈力同源,竟然在她未出世時便順利出世了。
沐煙又想起什么,道:“對了殿下,我聽聞昨日緒央神君來巫族了,現在人就在巫族王宮,說是親自替青鳥族送沉芘公主來參加狩獵?!?p> 青鳥族公主,這又是誰,召殷問:“沉芘?”
沐煙:“就是你的那個遠房表姐,你忘啦?也是,你都多久沒去王宮了,自然沒怎么見過沉芘殿下?!?p> 召殷:“如此。”
沐煙見桑殷一臉無事,有些恨鐵不成鋼:“殿下,你怎么不著急呀?”
召殷疑惑:“著急?著什么急?”
沐煙嘆了嘆氣:“這緒央神君來了巫族王宮不見你就算了,還帶了你那個表姐,這不明擺著二人有問題嗎?現在外面都傳瘋了,說緒央神君對沉芘殿下與眾不同,以前可沒見過他親自帶哪個女子出門?!?p> 這倒是引起召殷的興趣,在神界曾聽黎衡說起緒央伶和的傳聞,若真如傳言般緒央與伶和自小有情,除卻幾萬前與巫族這樁因神命無奈定下與桑殷的婚事,以緒央的脾性應不是個會到處留情的主:“這緒央和青鳥族有何關系嗎?”
沐煙:“這青鳥族的前主君,是緒央神君座下的前任大將軍?!?p> 召殷問:“前任將軍?他怎么了?”
沐煙:“聽說為了鎮(zhèn)守上古兇獸,靈力耗盡隕落了。”
“如此...”召殷嘴邊念叨著,又問:“如此,那若以我的脾性,緒央神君和那沉芘,你覺得我該對他們?”
沐煙道:“殿下,我知曉你定不會主動搭理緒央神君。但是之前都說緒央神君英勇俊朗卻不易近人,可前些日子成年禮上,我見緒央神君對你倒是不錯,若他對你有心,沐煙希望你不要錯過這樁難得的好姻緣才是?!?p> “是啊,真是個好姻緣。你既說我同外頭不對付,這緒央和沉芘如何,我更是管不了的,這一個西境主神,一個將士遺孤...”召殷喃喃道,喝了沐煙遞的水,便入內殿休息了。
召殷這么些日子來,也摸清桑殷此人的套路,自小防備心極強,生生將自己的脾性塑造得像只刺猬,為了讓圣女殿沒有宮中的耳目,便對下人苛責,成年禮前幾日才將焰聆派來的最后一個宮人遣回宮中,所以現在殿中只余沐煙一個宮人,可以說這沐煙是她最信任的人,除了她,桑殷對其他人,皆十分心狠。而如今這巫族能讓她掛記的,也只有那巫族禁地了。
至于她會不會為了緒央這個都不知道未來能否成為她夫婿的人,去跟巫族王室打交道,自然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