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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如墨

第四章小北回娘家

潮汐如墨 敬紫 2460 2020-09-19 23:06:18

  師者仰仗于人也,為師之道,以無過錯,無缺陷為上。

  小北又來偷聽課啦!一時大意忘了惡犬。

  同樣貓墻角的惡犬咬了貓墻角的小北褲腳,褲子撕壞了。

  小北看著露出來的腿,有點擔心。

  奶娘每次都會在小北溜出去的時候給她臉上和手上抹些底灰。

  這么大的口子露出白白的腿,小北想怕是惹事啦,一溜滾爬,回去換條褲子吧。

  “傷得這么重呢,這回來的是不良人嗎?才安穩(wěn)了幾年沒人管沒人問,怎么最近幾年又開始追殺了呢?這么多年我們換了名,化了妝的躲藏,就想要孩子簡單活著。”

  魏小娘有些著急的聲音傳出來,小北在門前站住。

  “夫人的那句話一直在我這里,堵得慌。我也想小北活得簡單,這都去了王府,還有人拿著夫人畫像尋來?!?p>  阿爹今天話也是很多,像是很激動。

  手拍在胸膛,聲音像晴天霹靂,震碎了小北的心。

  屋里魏小娘把韓冗傷口處理完坐下問道:“都殺光啦?”

  “嗯,有一個武功很了得,我用了斷仇鞭才殺了他?!?p>  “那可是你的師門功夫,可隱藏好了?!?p>  那天小北蔫蔫的溜出傅府,心里想起以前好多的事。

  怪不得阿爹有時會呆呆的站在那,看著院里來回跑的小北,眼神總是跟著小北。

  小北有些傷心的自問,我真不是阿爹和小娘的孩子嗎?

  原來我給他們帶來了那么多的危險,他們每天都要擔心有人追殺我。

  以前奶娘說過,阿爹的武功是厲害的。

  秦氏剛出生的孩子沒了,女主人背著男人賣了秦氏。

  那個帶走秦氏的兩個男人,想要在賣掉秦氏之前欺負她。

  韓冗恰好路過,秦氏掙扎大喊救命。

  韓冗猶豫了一下走了,一會兒轉(zhuǎn)回來掏出身上的所有銀子要救她。

  結(jié)果那兩個男人看韓冗一個人,腿還不利索就起了壞心,想要搶了錢。

  韓冗忍了一拳后突然怒喝一聲,在秦氏懵的功夫,那兩個男人滾下了山坡。

  后來秦氏就成了小北的奶娘,那時的小北還是才剛剛出生肉娃娃,沒來得及剪掉臍帶。

  小北在小娘的懷里不哭不鬧,嘰里咕嚕的舔著自己的小手。

  秦氏抱過來就喂了小北,以后就一直和小娘她們過著躲藏的日子。

  小北想家了,在燈下想起往事。

  夜深了,她迷迷瞪瞪在小床上,打著瞌睡等齊玉琛。

  一雙好看的手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大床上,蓋好了被,又把胳膊伸在小北的頭下。

  小北抓住熟悉的衣袖捻住了,嘴里嘟嘟囔囔著。

  “齊玉琛別怕,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相信我!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不會讓別人知道你的床有秘密了?!?p>  小北糯軟嬌柔的小臉,貼著衣袖。

  一個聲音緩緩過來,“你真要這么做嗎?她是大周要找的人,那個殺手死前沒有問出一句話來,武功好像是大周的?!?p>  齊玉琛一只手拿著信,溫柔的看著睡熟的小北,胳膊也不敢拿回來,就怕把小北弄醒來了。

  “嗯,看葉城送過來的消息是真的,怎么會有兩波殺手呢?還有啊,韓冗的身份還需要證實的。”

  若是能證明是他使的斷仇鞭,與唐皇的影使有關(guān)就更能清晰了。

  小北到底是誰?動用了那么多的不良人。

  “采薇說今天你又吐血了,我在南海采來了珍珠,放在屋里,可以靜心降熱。父王說十八歲的那顆解藥是在哪里?那些找來的怪醫(yī)奇仙怎么還沒有看明白是什么毒?!闭f到后來,鼻音重了些。

  “玉鉞,若是重來,我還是會喝下去的,我是大哥?!?p>  低下頭看了眼熟睡的小北,記起小北說過的話。

  小北驕傲地講:哈哈哈,花妞病了,小娘怕管家呵斥,就給花妞服了一把中草藥驅(qū)寒,結(jié)果花妞好了。

  自己最近的癥狀怪,每次燒得周身痛得昏死過去,臉卻是蒼白的涼,可能是寒玉床也解不了那個毒了。

  哎!花妞?這個小北把我當牛來治了。

  齊玉琛的嘴角微微翹起,放松了胳膊,他怕硌到小北。

  他回過頭輕聲說:“玉鉞,這幾天你一直在來回的跑,也是休息不好。明天和葉城商量完了,你先休息一下。”

  早上,傅府管家站在王府門外求見,傅相寫來信,說姨娘病了,看看傅子睿能不能回去一趟。

  慶王府這回子忙壞了小北,她把幾味草藥碾成粉末裝好,寫好標記封存,帶了幾個放進小包里。

  回屋里,把自己這一個多月的收獲包好,也放在自己做的貼身小包了。

  這些可都是她每回追著琨陽殿里的人,給人家強行治病得來的錢??!

  采薇送來一些禮物,裝到車上,告訴小北,慶王說別丟了,早點回家。

  牛棚旁的屋子里,魏小娘的鼻涕和眼淚一直刺溜刺溜,一個多月時光小北這丫頭瘦了,卻越來越漂亮了。

  阿爹鼻子也是一酸,險些落淚。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訝異,小北略見妖嬈的眉目像春天里的花骨朵,她一轉(zhuǎn)身時,青綢般的長發(fā)在陽光下泛出淡淡墨色光暈。

  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傅濟敏派人來找小北。

  傅相和小北在書房說話,家人都出去了。

  “你說慶王病快好了,是尋了神醫(yī)嗎?”心里卻想,這些年他把收來的怪醫(yī)俠道關(guān)在孤山石廟里,故意放風(fēng)給覃霈。

  “略微好些的,說是尋了一個華佗的后人?!?p>  這是齊玉琛他們故意對外說的。

  “嗯,有沒有在王府里看到奇怪的事?或是奇怪的人?”

  小北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他說的什么事是奇怪的呢?有一個人武功極高,可是他劈柴總會傷到手的。

  還有一個女人叫采霞的,她很會變臉,有時對我笑有時對我兇,不過她也會把自己弄傷的。

  還有采薇,做飯很好吃,只是干活會燙著,走路會摔著…

  小北沉默了,是挺怪得,王府里的人好像都在受傷,可是采霞說他們有的人都是武功極高的。

  問題是他們都會來找小北買些藥膏的,武功好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嗎?萬一我不在了,那可怎么辦呀!

  小北的沉默讓傅濟敏警覺起來,他加重語氣的說:“韓小北,你小娘和秦氏一直在府里,我會照顧好的。”

  傅濟敏看了眼低下頭的小北,弱弱的女孩心里不忍。

  口氣軟一點說:“你在王府里好好的,等慶王十八歲了,我會給你的父母一個安全去處?!?p>  傅潤男聽到傅子睿姐姐回來了,就和秦淮城請了假。

  一路狂奔,他想問問姐姐可好,也想讓姐姐給慶王姐夫家?guī)€好。

  他會在軍營里好好的表現(xiàn),他想告訴子睿姐姐,自己不怕苦,就是讓想姐姐看到他的努力,看到傅家不是有些人說的那樣。

  進了門直奔書房,父親正在燭燈下看書,他做了一緝:“父親,姐姐呢?”

  傅相溫溫的聲音升起,也不去看滿頭大汗的他。

  “你不在軍中,這樣跑回來為何?是想著你姐姐的榮華富貴嗎?”

  傅潤男撲通跪在那里,他知道父親不喜歡娘,是因為有人說娘當初許給了德武將軍做妾的,后來因為拗不過家里人的逼迫,又許了傅家。

  可是,娘沒有做錯什么,這些年的恭敬和迎合,娘從來不敢使用娘家姓。

  傅潤男跪在那里,任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也不掉下來。

  傅氏從書房接回潤男,抹些風(fēng)涼膏在他膝蓋處。

  “你何苦呢,娘只求你平平安安的,我在這里都好,你爹一直對我們都很好?!?p>  傅潤男心里說,娘,我知道你是尊重父親的,我們都是父親最親的人。

  父親一個人時的孤獨,他是看到過的,他也不相信別人說父親是一個譎而不正的人。

  傅潤男心疼的看著娘,把自己的胳膊露出:“娘,你看覃舅舅教了我劍法,你看這里都有了肌肉呢?!?p>  “好好,只是記住不要再別人面前喊舅舅,你爹跟前最是要忌諱的?!睗櫮悬c頭。

  “娘,姐姐回來,她一切都好吧,這種沖喜也是不知道姐姐傷心沒,要是我在家一定不許的,怎不等慶王好了再辦婚事呢?!?p>  傅氏欲言又止的說:“你不在也是好事,明天你回去帶些東西給三少將軍。軍營里休息不好,你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別怕累,累點長得結(jié)實。也別怕苦,苦點長得快?!?p>  傅氏摸摸兒子的頭,看著這個長得有她高少年,說道:“覃三少爺讓你去見識一下軍營,過些日子就又該回來讀書啦。

  你不要擔心娘,傅相對我很好的,吃穿都不愁。

  只是你姥家人總是找傅相要錢財,這個親家也是損了些傅家門風(fēng)的。你爹當年可是科考狀元呢,當年很多人都是他的學(xué)生呢?!?p>  窗外,傅相站在那里,他的手上拿著一瓶藥膏。

  牛棚那處亮起了燈,小北把帶回來的東西都擺好,又在貼身小包拿出一罐花蛇草膏給了爹。

  有一回牛棚里游了蛇進來,爹爹著急用手去抓,被蛇咬了一口。因為新草垛里的小北,睡得正香呢。

  小北看著韓冗的手說:阿爹,這個蛇傷藥膏是我做的,反正王府里的藥鋪啥都有的,也不用花錢?!?p>  韓冗接過,握在手里。

  小北又給小娘一個小罐放在她手里:“小娘啊這個給你,你說過的可以迷昏人的天仙子,阿爹不在跟前你要防著傅濟敏。”

  最后的話是貼在耳邊說的,她老覺得傅濟敏說話怪怪的。

  小北把錢袋給了小娘,讓她給自己好好的看看病,小娘笑瞇瞇的眼睛彎彎里夾著淚花。

  秦氏一旁小聲哭喊著:“小北呦,王府人家規(guī)矩多嗎?肚子還會說話嗎?那個慶王爺欺負你沒?自己的事自己做,富貴人家道道多,咱是不是搞不定他呀。”

  這個家真好!小北笑了。

  牛棚是她最快樂的地方,自己最喜歡這里太陽曬過的草木香味啦。

  花妞肥肥的腦袋拱著小北的臉,聽她小聲的說:爹瘦了,小娘的手粗了。

  花妞的肥臉濕了,它舔了小北的臉,咋咋嘴。

  小北臨走時規(guī)規(guī)矩矩的磕了一個頭,韓冗沉沉的看著小北燦若春華的臉,漸漸的模糊。

  韓冗送完小北,一回頭對上了站在院里傅濟敏的眼睛。

  他卑微的彎下腰,低下頭,只不過臉上的戾氣別人是看不到的。

  慶王府里琨陽殿燈火通明,小北進門就喊:“齊玉琛,我回來了?!?p>  咋這么靜,詭異!順手摸出一包藥面,做好就要撒開的姿勢。

  她看見了齊玉琛躺在那里,前胸血跡斑斑,小北的心沉下去。

  幾步竄到床前,“齊玉琛,你是怎么啦,你不要這樣躺著啊?!?p>  一旁伸出來的手拉住小北,一個人蹲下身,在她耳邊說:“他會好的,先不要吵?!?p>  這個聲音,這個花香,這個人!他怎么,他怎么……

  小北用力甩開那只手,看著床上,在看這個人。

  鬢角整齊,勻稱修長的站著,更駭人的是,這眼前是兩張同樣絢麗絕艷的臉。

  只是一個閉著眼睛躺在那里,笑容柔婉,梨渦淺淺,像是睡著了。

  小北被人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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