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歡我?”我不怕死地望住他暗沉的眸子。一個男人,究竟是怎樣的心思,非要鎖住一個身心都不屬于自己的女人。
他猛然松手,聲音冷鷙無比,“珩王欠我的,你就替他慢慢還!”
我心中驚頓,他與珩王的過節(jié),我從來都不清楚。我以為,他的目的,僅僅不過是奪其所愛。
“他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樣恨?”
“做了什么?”他回身,掐住我的脖子,雙目漸紅。
荊王有個幼妹,是他母妃的姐姐所生,那年來京玩,卻被珩王所污,羞憤之下,引刀自戕。
“你胡說!你胡說!延舟哥哥怎么會做這種事?他不會,他不會!不許你污蔑他!”
我激動得語無倫次,他一把擒住我要摑他的手,雪白的手腕被他捏的通紅。
“他不會?你怎么不親自去問他?”他狠狠甩開我的手,冰冷得毫無人性。
“夫人!夫人沒事吧?”安春趕忙過來扶我。
我卻沉浸在打擊中回不過神,他胡說的……我的延舟哥哥,他說過,我是他的唯一,他沒有碰過其他人,他沒有……
我握緊了安春的手。
“夫人?”荊王冷盯著我,“她一日是本王的王妃,便終身都是本王的王妃!當(dāng)心叫錯了,受罰的是你家主子!”
安春立即跪到地上:“求王爺放過我家小姐吧,王爺要罰要打,奴婢愿意替小姐承擔(dān)!”
“只可惜,你代表不了她!”說著,他抓住我的手腕,就要將我拖走。
“不要啊,王爺,求您不要傷害小姐!”安春抱著他的腿哭求。
我迅速地拔下發(fā)簪,對著自己的脖頸,卻止不住顫抖,“付梓臻!你要魚死網(wǎng)破是不是?”
他瞇起眸子目光森冷地射向我,“一尸兩命,你舍得嗎?”
他捏住了我的痛處,再有兩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我怎么能……
頸上被戳出血痕,我的理智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拿住我,還不知他要怎樣對付延舟哥哥。
“你若死了,本王可不會覺得憐惜!”他仍舊一副冰冷的模樣,盯著我手中的發(fā)簪。
“在下來得遲了,真是好大的熱鬧啊。”一道慵懶的聲音闖入,打破房內(nèi)的緊張。
看到左霽搖著扇子信步而入,他松開我。
我身子一軟,差點(diǎn)跌倒,幸得左霽及時扶住。
“王妃這是激動地要朝在下行禮么?”他含笑開起玩笑。
可是屋中的眾人并未因他的玩笑而有所松動。
看著我脖子上的傷,他嘖了聲,對安春道:“還不快些去請大夫來給你家王妃瞧瞧?”
“是!是!”
有左霽發(fā)話,荊王自然也沒橫加阻攔。
“王妃同王爺久別重逢,應(yīng)當(dāng)是喜事,你們這劍拔弩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敵相見呢?!?p> 他扶我坐下,一言一語間皆是巧妙的松解。
我和荊王,誰也不說話。
“梓臻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待他們出去,房中重新只剩我一人,緊繃的心弦才得以緩解。
最后我不知道左霽用了什么方式,說服荊王讓我繼續(xù)留在這院子里。
只是這院子,卻成了荊王所屬。
“抱歉,是我疏忽了?!?p> 荊王走后,他進(jìn)來向我道歉。
脖子上敷了藥,安春幫我包好。心情卻無比灰暗。
“與你何關(guān)?又不是你告訴他的?!?p> 他嘆口氣,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你先安心將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以后再作打算?!?p> 我忽然抬起眸子看著他,“你有多了解荊王?”
他低頭認(rèn)真想了想,“我與他十七歲相識,如今也有七八年了。怎么了?王妃想問什么?”
“他是不是有個表妹?”
“你說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彼麚u著折扇,“不過,我可以幫你查探一二?!?p> “不必了?!?p> “有什么需要,可隨時喚人告訴我?!笨粗翌j喪的模樣,他沒再說什么,起身告辭。
“春兒,延舟哥哥不會做那種事的,對不對?”
冰冷的淚早已縱橫交錯,安春拿出手帕一邊幫我擦拭,一邊安慰,“奴婢相信,像珩王那樣仁義守信之人,不會做什么違背道德的事?!?p> 后來回過神來,我開始命衛(wèi)涯和鳳岑著手調(diào)查此事。
我不相信,除非證據(jù)擺在眼前,否則,我絕不會質(zhì)疑延舟哥哥,更不許別人這樣污蔑他。
我給延舟哥哥回了封信,卻再沒收到過他的來信。
整整過了一個月。
衛(wèi)涯說那邊斷了消息,鳳岑也說聯(lián)系不上珩王了。
不可能,邊城沒有消息遞回,皇上豈不會派人去查?
可是當(dāng)我質(zhì)問,衛(wèi)涯只是眼神閃躲,不肯多說。
左霽來時,我追著他問,他在朝堂上,怎會什么都不知?
安春寬慰我,“珩王吉人自有天相,夫人安心待產(chǎn)……”
他們都在隱瞞我什么。我隱約感覺到了。
躲開安春,我換了低調(diào)的衣服,想悄悄溜上街自己去打聽,卻在門口被荊王的親衛(wèi)攔下。
最后,延舟哥哥生死不明的消息,還是荊王親口告訴了我。
“混賬!是你做的對不對?他都要班師回朝了,怎么還會遇險?”我瘋了一般撲上去對他一頓亂打。
他捉住我的手,眸中微慍,不屑地冷哼,“對方詐降,他自己不察,活該如此!”
“你混蛋!他再不好,也是你的親弟弟!”我止不住眼中的淚水,情緒激動難平?!叭フ?,你們?nèi)フ?!?p> “你以為皇上不會去找嗎?”他冷然,“本王勸你早些死心,不要抱無謂的幻想,鐵峰嶺,從那里跌下去,九死無生!”說著,他走過來,“只怕他的尸體早已被野獸分食,才會什么都找不到!”
“不!你胡說!你胡說!”我紅著眼睛將他使勁往門外推,“你滾!你滾!”
安春端著補(bǔ)湯進(jìn)來,看到我失去理智的模樣,驚掉了手中的托盤,急忙過來安撫我,“夫人!夫人怎么了?當(dāng)心身子?!?p> “你們?yōu)槭裁床桓嬖V我?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抓著她的雙手,語無倫次。
她紅著眼睛安撫我,“夫人,珩王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p> 我只覺得暈眩,呼吸急促難以平順,腹部開始一陣一陣絞痛,抓著安春的手逐漸脫力,緩緩?fù)厣系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