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打架
當夜空開始占據(jù)這座城市時，白天的天空已經(jīng)漸漸消逝。人們下班回家，走在街上，臉上掛著疲憊的表情。在比提的公司里，查爾斯正在整理整個辦公室，在他們即將離開之前。比提和查爾斯都要去市中心見一個人。當然，他們還沒有談?wù)撨^晚上的計劃。作為這間辦公室的一項規(guī)定，雇主和雇員應(yīng)該將私人生活牢牢放在自己的肚子里。然而，就在這一天，比提突然感到有必要去了解他的實習(xí)生下班后要做什么。他無法解釋這感覺是從何而來。這是以前從未發(fā)生過的事，而且他擔(dān)心如果他向查爾斯打聽他今晚的計劃，他會聽起來像是在干涉他人的隱私。
然而，好奇心在比提的心理博弈中占據(jù)了上風(fēng)，所以最后他問道：“嘿，你。你下班后打算去干什么？”
“我？”起初，查爾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從老板的口中解讀這個問題，“謝謝您的關(guān)心，老板。我要去城里見一個朋友?！?p> “去見一個朋友？”比提敷衍地笑了笑，“真是太好了。嗯，我也去城里見一個人。所以我們都要去市中心，對吧？”
“是啊，我們可以一起過去。如果對你來說不是問題的話，老板。”
“一起過去？”比提玩世不恭地笑道，“你從哪里想到這個主意的？”
“對不起，老板。我不該那樣建議的。”
“你當然不應(yīng)該提那樣的建議。這是我們眼下要做的。我現(xiàn)在就離開公司，你再在這里待個五分鐘，好好收拾下這個地方?！?p> “當然，老板。我會按你的意愿去做?！辈闋査够卮鸬?，聲音里充滿了尷尬。
然后，比提沒有跟實習(xí)生道別，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走到街上。他剛走出公司，電話就響了。來電的是比爾，他的生意伙伴。
“你好，我的朋友。”比爾用自大的語調(diào)說道，“你準備好去冒險了嗎？”
“是的，當然準備好了。”比提假裝自信地答道，他需要在他的商業(yè)伙伴面前聽起來強硬，“你建議我們在哪里見面呢？”
“讓我想想，三十分鐘后中央車站十六號出口見怎么樣？離我現(xiàn)在的位置很近。不過你得花點時間才能到那兒?！?p> “好吧，那我們就半小時后在那見面。我現(xiàn)在馬上上路?！比缓蟊忍釖鞌嗔穗娫?。
一天中的這個時候，地鐵站正處于交通高峰期，所以當比提走到站臺后，臉上已經(jīng)全是汗。在擁擠的人流中穿行幾乎使他心臟病發(fā)作。由于擔(dān)心臉上的汗水，比提拿出手帕來擦臉。他走進車廂前，在地鐵車窗玻璃上看了一眼自己?！拔铱雌饋聿诲e，”比提想，“對我這種體重的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好了?！?p> 當比提走出地鐵站時已經(jīng)五點半了。他環(huán)顧四周，找不到比爾。所以他等了一會兒，在失去耐心之前。最后他決定給比爾打個電話。
“你在哪兒，我的朋友？”比提在電話里問道，盡力克制住自己的不耐煩。
“對不起，比提。我還在辦公室里處理著一些事情。我想我會晚到一些?！?p> “那我們到時候在酒吧里見面吧。記住，那個地方叫做‘打架還是遺忘’。”比提能記住酒吧的名字真是個奇跡，因為他的記憶力通常很差。
電話掛斷后，比提開始朝酒吧走去，在這種寒冷的天氣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雪融化了，街道感覺異常的寒冷。
酒吧坐落在離中央車站兩個街區(qū)外的地方，門外是一條狹窄的街道，晚上通常會有妓女和癮君子在那晃悠。頂著刺骨的寒風(fēng)，比提十分鐘后抵達了酒吧。他感謝著上帝，當他看到酒吧的標志時，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從他心中升起。
比提看得出半個酒吧都是人。下班后的人們慢慢地到來。比提走進酒吧后，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張望，試圖發(fā)現(xiàn)他在早晨的列車上遇到的那個女孩。但令他失望的是，她不在那兒。
“難道是她設(shè)計了我讓我來這受羞辱？”比提在檢查他那只昂貴的手表時驚奇地發(fā)現(xiàn)，只差幾分鐘就要到六點鐘了。
比提腦中的積極面想把他從郁悶的情緒中拉出來，告訴他現(xiàn)在還沒到六點，也許她會因為交通擁擠而遲到一會。所以他等待著，壓抑著他胸中的越來越不耐煩。對比提來說，控制自己的沖動一直是個挑戰(zhàn)，尤其是在關(guān)鍵時刻。他有時覺得在壓力大的時候身體就要爆炸了。
二十分鐘后，比提感到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背上。是比爾，他剛離開酒店房間，在那他和三個妓女上了床。
“你好，比提。我們終于見面了。對不起，我來晚了一點。”比爾滿臉微笑，向比提問好。
“別在意。我也沒來多久?！北忍嵩谡f話時能感覺到他胸中的怒火正在燃燒。按照他的標準，他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
“我們的冒險開始了嗎？”比爾問道，問完就壞笑起來。
“不，她還沒來。也許她剛剛給我們下了套。”
“嘿！別說傻話了。女孩就是女孩，對吧？”比爾安慰著比提，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使他振作起來，“讓我們先點些東西吧。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一杯啤酒?！?p> “我也要一杯啤酒?！北忍峥嗫嗟卮鸬溃匀皇苤腔鸨獾睦_。
這兩人繼續(xù)等著，慢慢從各自杯中喝著啤酒。啤酒味道很好，這有助于提升比提的情緒。他們盯著酒吧入口，審視著每個從寒冷中進來的人。又過了二十分鐘，還是沒有莉莉安的影子。
“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引誘一些已經(jīng)在這里的女人？”比提建議道，他的耐心已經(jīng)枯竭了。
當比爾聽完這個建議后，他很快地掃視了一下周圍，以最快的速度審視著每一張臉，然后低下頭，用更深沉的語調(diào)說道：“你知道，比提。好獵手總是要有耐心。不管步槍前面出現(xiàn)什么，他總是把子彈留著，留給最大的獵物。我想，如果那個姑娘像你向我描述的那樣棒，我們應(yīng)該繼續(xù)等下去?！?p> 又過了十分鐘，一個穿粉紅色外套的女孩走了進來。當她走進酒吧時，酒吧里的每個人都把注意力從他們手上的事情轉(zhuǎn)移到她身上。
“是她！”比提向比爾點點頭，“我還記得那張臉?！?p> “好，”比爾回應(yīng)道，“那現(xiàn)在讓我們看看她是否還記得你?！?p> 那女孩先脫下外套把它掛在門邊，然后徑直走向吧臺，無視所有人臉上那驚訝的表情。在她去吧臺的路上，比提試圖引起她的注意，但并沒有成功。
“該死！”比提罵道，“那婊子一定把我給忘了！”
“耐心點，我的朋友。”比爾說道，“也許她還沒看見你。”
然后這兩個男人挪到更靠近她的座位上。當他們離得足夠近，近到可以談話時，比提說道，“你好。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但我們早上見過面。在列車上。
在比提開口說話之前，那女孩正準備點一杯酒，之后她轉(zhuǎn)過頭來面對這個膽大的陌生人，讓酒保安靜地旁邊候著。她剛開始看上去很困惑，然后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啊！”她驚叫道，“你當時坐在我的對面！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到這里來的？”
這個問題讓比提感到尷尬，不過他試著裝出一副自信的樣子，回答道，“好吧，事實上是你讓我來這里見你的?！?p> “是嗎？”女孩覺得很疑惑，“也許吧。我有時會邀請陌生人在一天結(jié)束后來見我。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一定是把這件事給忘了?！?p> “好吧。我想一定是這樣的。順便說一句，我叫比提?！比缓笏斐鍪?，期待著和那女孩握手。
“我是比爾。比提的生意伙伴?！北葼柡芸觳迳狭俗?，一邊向那女孩介紹自己，一邊輕輕地把比提擠到一邊，同時伸出手，期待著和她握手。
面對這尷尬的場面，女孩先是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去和他倆握手，先是和比蒂，然后再和比爾，同時說道，“很高興見到你們。我叫莉莉安?！?p> “?。±蚶虬?！多么漂亮的名字啊?！北葼柫⒖淘u論道，很想討得那女孩的歡心。
“謝謝你，比爾。你的嘴真是太甜了?！?p> 聽到莉莉安的回答后，比爾看起來喜出望外。他試著將比提推離他的座位，這樣他就能夠坐得更靠近她。當然這讓比提很生氣。他的火爆脾氣快要爆炸了，盡管他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怒氣。他所做出的回應(yīng)是把自己牢牢地釘在座位上，盡量不被他的生意伙伴推下去，同時試圖重新獲得那女孩的注意。
“那么，請告訴我，”比提用他拘謹?shù)恼Z氣說道，“像你這樣的漂亮姑娘，獨自在這家酒吧里做什么？”
“哼，誰說一個女孩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來找樂子？”比提的問題使莉莉安感到有些惱火。
“多么愚蠢的問題??！”比爾很快應(yīng)聲道：“請原諒我的朋友。他的想法很老氣?！闭f完，比爾又推了比提一把，差點讓他失去平衡。
到目前為止，這場冒險的進展讓我們的城市男孩感到沮喪，比提似乎在追逐他所發(fā)現(xiàn)的女孩的戰(zhàn)斗中失敗了。他試圖說一些積極的事情，做一些積極的事情，但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對比爾的詛咒，他的生意伙伴應(yīng)該是這場冒險的玩伴。不過，他的驕傲使他拒絕投降。他想反擊，在他們現(xiàn)在所進行的比賽中奪回上風(fēng)。
所以他先是強顏歡笑，然后對莉莉安說：“對不起，莉莉安。我想我和我的朋友需要單獨聊聊?！?p> “去吧，隨你們的便。我自己可以在這里玩得很開心?！崩蚶虬参⑿χ?，以她禮貌而又充滿誘惑的方式回答道。
然后比提把比爾從座位上拉到酒吧的角落。比爾不想離開他的座位。他想繼續(xù)釘在他的座位上和莉莉安好好談?wù)劇５忍岬膭藕艽?，態(tài)度也很強硬，這讓比爾別無選擇，只能放棄抵抗。
“是我發(fā)現(xiàn)的她！你應(yīng)該按照規(guī)則來玩！”比提生氣地說道，提高了音量，大到莉莉安幾乎能聽到他的聲音。
“哪來的規(guī)則？”比爾笑著，笑得很自大，“這個游戲只有一個規(guī)則。誰口才更好，誰就能得到那個女孩。
“好好聽著，孩子！”比提的憤怒還沒有消退，“我可以輕易地揍你一頓！但我不想這樣。是我發(fā)現(xiàn)的她，這意味著我應(yīng)該是第一個和她說話的人。如果我進展得不順利，你才有機會。”
比提威脅性的言辭和眼神確實嚇到了比爾，使他決定后退一步。比爾回答道：“好吧，好吧。冷靜點，伙計。只是個女孩而已。別因為我們都想和那婊子上床就毀了我們之間的友誼。你可以先去和她談?wù)?。我很樂意在你需要的時候幫你一把?！?p> “很好，很好?！爆F(xiàn)在我們的城市男孩又平靜了下來，“我很高興我們能達成協(xié)議?，F(xiàn)在讓我們回到她身邊。不應(yīng)該讓她一直等著我們?！?p> 莉莉安一直觀望著他們，當這兩個男人在酒吧的角落里交談時。對她而言，想象著他們對彼此說了些什么是件很有趣的事?？吹剿麄冝D(zhuǎn)身回到各自的座位，莉莉安迅速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假裝自己并沒有觀望過這兩人的談話。
“對不起，我們讓你久等了?！彼麄円换氐阶缓?，比提就說，“順便問一句，你感覺怎樣？”
“我很好，只是想知道在座的哪位先生能幫我買一杯酒。我現(xiàn)在口渴得要命?！泵匀说呐⒒卮鸬?。
“我來請?！北忍岷芸旎卮鸬溃劬Χ⒅葼?，警告著他，“現(xiàn)在告訴我你想喝什么?！?p> “請給我一杯莫吉托。謝謝你的好意。”
“我很樂意，莉莉安?！比缓笏麑票Ｕf道，“請給我一杯莫吉托和兩杯啤酒?！?p> “現(xiàn)在請告訴我，莉莉安?！碑斔麄?nèi)齻€等著他們的酒時，比提問道，“你多大年紀？”
“你為什么想知道？”比提想象力匱乏的缺點再次使他問了一個粗魯?shù)膯栴}。莉莉安回應(yīng)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jīng)足夠大了，大到可以來這個酒吧?！?p> “我為我朋友的無禮向你道歉，莉莉安?！北葼栒业搅瞬逶挼臋C會，“比提有時會向陌生人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p> “當然，我不會介意。”莉莉安答道，“只是他說起話來像我的父親?！?p> 莉莉安的話讓比提感到很沮喪，比提在心中一邊咒罵自己和比爾，一邊試圖在他臉上露出道歉的微笑。在一個漂亮的女人面前，他總是表現(xiàn)得很拘謹，盡管他還不清楚這一點。
然后他們要的酒被端了上來。這突然提升了莉莉安的情緒，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當她感謝了比提的好意時。
“正如我所說的，我很樂意。”當比提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里流露出一種滿足感。他很高興他付的酒錢為他帶來了莉莉安的感激。“我為早些的事向你道歉?！彼芸煅a充道。
“不用擔(dān)心。你不是第一個對我說蠢話的人。”莉莉安高興地答道，安慰著比提，告訴他他所犯的錯并沒什么大不了的。
比提需要一段時間來考慮怎樣提下一個問題。他知道這次他得倍加小心。他今晚不能再犯錯了。當比提想著他的問題時，比爾找到了機會來說句話。他只是簡單地問道，“那么，莉莉安。請告訴我們一些關(guān)于你自己的事情吧。”這句話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這樣就不會再次激怒比提。
“好吧，”莉莉安先是沉思了幾秒鐘，然后回答道，“從哪里開始呢？”接著，她嘬了口酒，然后繼續(xù)說道：“我是一個藝術(shù)系的學(xué)生，和兩個男朋友住在這個城市里。我出生在這里，在上大學(xué)之前在國外住過幾年。我喜歡唱歌跳舞。冬天我最喜歡做的事是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嗯，這對你們來說有意思嗎？”
“非常有意思！”比爾充滿激情地評論道，但在看到他商業(yè)伙伴憤怒的表情后，他決定閉上嘴巴。然后他就等著比提說話。
“多么迷人的故事啊！”比提轉(zhuǎn)過頭去對莉莉安說道，“我希望我的故事能和你的一樣有趣?！比缓笏蜎]什么好說的了。
因為沒有得到莉莉安的任何答復(fù)，比爾決定采取些行動，好讓談話繼續(xù)下去，“那么，莉莉安。你能告訴我們一些關(guān)于你那兩個男朋友的情況嗎？”這次他發(fā)現(xiàn)比提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雖然這有點觸犯到我的隱私，但我還是會告訴你們一些關(guān)于我男朋友們的事情。他們其中一個很高，另一個很矮。那個高個子是個金發(fā)男孩，有著世界上最漂亮的藍眼睛。而那個矮個子是一個很有天賦的足球運動員，去年他已經(jīng)成為了職業(yè)球員。我想他總有一天會為國家隊效力。”莉莉安談起她的男朋友們時，臉上露出了笑容。
“那他們的床上功夫怎么樣？”比提突然問道。當比爾拿著啤酒喝時，這個問題幾乎讓杯子里的酒灑了出來。
“那問題太無禮了，比提！”比爾說道，看起來很嚴肅也很關(guān)切。
可是這個問題并沒有激怒莉莉安，她掛著驕傲的微笑回答道，“他們的床上功夫好極了！所以我才一直和他們約會！”
然后比爾笑了笑，由衷欣賞莉莉安大膽的談吐，而比提則驚訝地、貪婪地盯著莉莉安的臉。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展示著自信，傳遞出這樣一個信息：我們可以在床上功夫上和你的男朋友們一較高低。
“你真是個幸運的女孩?？墒撬麄冎辣舜说拇嬖趩?？”當比爾的笑聲停止后，他又問道。
“他們當然不知道！我可不想讓他們認為我是個無要臉的娼婦！”莉莉安回答得很快，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紅暈。
“那你一定很善于保守秘密?！北葼栒f道。
“還有演戲，我會說。”莉莉安驕傲地補充道。
“現(xiàn)在我建議我們來碰一次杯?！北葼栒f道，從吧臺上舉起了酒杯。
“為了什么干杯？”比提問道，聽起來很煩躁。
“為了本年度最佳女演員，秘密守護者莉莉安。”比爾像在頒獎典禮上一樣宣布道。
“哦，太好了。雖然我更喜歡被稱為演員?！贝丝?，莉莉安也舉起了她的杯子。
比提是最后一個舉起酒杯的人，當他舉起酒杯時，另外兩個人已經(jīng)開始喝了。這讓比提感到很尷尬，他覺得自己又輸給了他的商業(yè)伙伴。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追逐莉莉安的競賽中。當他們喝著杯子里的酒時，他試著再提一個問題，這次他成功了，當他們的杯子被放在吧臺上之前。然后他問道：“那在搬回來之前你住在哪個國家??？”
話題的變化使莉莉安停頓了一下。她等了一會兒，想弄清自己的想法，然后說道：“英格蘭。我去那里學(xué)習(xí)如何成為一朵英國玫瑰。我想我學(xué)得相當?shù)某晒??！?p> “英格蘭，那真是個好地方！今年早些時候我去那里出了趟差。真是個漂亮又整潔的地方?！北忍嵴f道，表現(xiàn)得很感興趣。
“那么，我建議我們再來干一杯。為了莉莉安，美麗的英國玫瑰！”比爾插入到談話中來。這舉動激怒了比提，他轉(zhuǎn)過身來給了比爾一個威脅性的臉色。
但這不能再次嚇唬住比爾了，他直直地盯著比提的臉，不愿意妥協(xié)。比爾用一只手拿著啤酒，同時把另一只手舉到桌上，露出自己的肌肉，傳遞給比提一份信息，暗示他不能輕易地被欺負。
比爾的勇氣和決心顯然影響到了比提，以至于比提立即把他那威脅性的表情轉(zhuǎn)變成了修飾過的微笑。當他把啤酒舉到空中，回應(yīng)比爾的祝酒建議時，比提表現(xiàn)得甚是尷尬。
在這次碰杯之后，莉莉安的酒快要喝完了。比爾看到這一情況后說道：“我想現(xiàn)在該輪到我請你喝一杯了，莉莉安。這次你想要什么？”
“和上次一樣，謝謝您。你真是太慷慨了?！崩蚶虬不卮鸬?，低頭看著吧臺，試圖掩飾臉上的紅暈。
就在比爾幫莉莉安點酒，比提垂涎欲滴地看著莉莉安的同時，酒吧的門開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這個年輕人掃了一眼酒吧里的每個人，發(fā)現(xiàn)了人群中的莉莉安。然后他徑直走向莉莉安、比提和比爾所在的吧臺，向莉莉安打招呼道：“嗨，莉莉安。對不起，我遲到了?！?p> “你他媽是誰！”比提大聲喝道，轉(zhuǎn)過身去面對他們游戲中的攪局者，而莉莉安還沒來得及對這年輕人的問候做出回應(yīng)。當比提看到這個年輕人的臉時，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是他的實習(xí)生查爾斯。
“嘿，你！你他媽來這里干什么？”比提問道。
“嗨，我的老板。這也是我想問你的。你來這里干什么？”查爾斯問道，拒絕做出讓步。
“我和比爾是來見這位漂亮小姐的。我告訴你這個，是讓你好自為之地遠離我們?！北忍峄卮鸬?，聽起來很瘆人。
“我也是來見這位漂亮小姐的?！辈闋査勾鸬?，他那堅定的聲音很容易讓人聽出他的自信。
“那我們就有個棘手的問題了?！北忍釓淖簧险酒饋?，向?qū)嵙?xí)生展示他的大肚子，想嚇跑他，但是沒有成功，“你建議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小男孩？”
“我建議咱們問問這位女士。問問她今晚想和誰見面。我，還是你們？”
“別惹麻煩，孩子。讓我告訴你。你不會想要惹到我們的。否則你會丟掉辦公室的工作。”
“那份工作？哦，見鬼！那就讓我丟掉它吧。我早就想辭職了?！?p> “慢點，慢點！別緊張，伙計們?！北葼栒f道，“冷靜一下。我能理解你們兩個的立場。我同意讓我們按照這位年輕人的建議去做。讓我們問問莉莉安，問她更喜歡見誰?！?p> 這時所有的焦點都落在了莉莉安身上，她突然感到肩上承載著很大的壓力。她緊張地坐著，不愿意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幾秒鐘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四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當比提快要失去耐心時，莉莉安終于開口了，“好吧，老實說。我是來見我朋友查爾斯的。那是我最初的計劃。但后來你們兩位出現(xiàn)了，我們聊得也很愉快。這讓人很難選擇。我們能一起坐下來平安地度過這個美好的夜晚嗎？”
“不，恐怕不行，莉莉安。這次你無論如何得做出個選擇?！钡壤蚶虬舱f完，查爾斯馬上說道。比提和比爾都點頭同意。
然后他們都等著莉莉安再次開口說話?，F(xiàn)在焦點又轉(zhuǎn)移到她身上，使她再次緊張起來。“哦，請上帝保佑我?！彼脫u擺不定的聲音說道，“我討厭做選擇。”然后她的聲音變硬了，“不過我不得不說我這次選擇我的朋友查爾斯。他剛到這里，我已經(jīng)快一年沒和他說話了?！?p> “看到了嗎？”查爾斯得意地說道，“我想莉莉安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你們倆現(xiàn)在得離我們遠點?！?p> “你這個狗娘養(yǎng)的！”這時比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查爾斯揮舞著拳頭，想打他的臉。
可是他太胖太慢了，而查爾斯對他來說又太快了。所以比提沒有擊中目標，反而失去了平衡，隨后向地面上倒了下去。他狠狠地撞在酒吧的地板上，把嘴唇都撞破了。
“哦，天哪！”當莉莉安看到比提摔倒在地上時，她尖叫了起來，這尖叫引起了酒吧里每個人的注意。
比爾和查爾斯都蹲了下來，來查看比提傷得到底有多重。他仍然神志清醒，只有他的嘴唇流血不止。
“你他媽的離我遠點！”比提罵道，拒絕來自查爾斯的幫助。他緊緊抓住比爾的胳膊，試圖從地板上站起來。然后，他向酒保要了一些紙巾來按住他的嘴唇，試圖止住流血。
“我猜這個夜晚不屬于我們，不過希望我們能改天再見面。”比爾微笑著對莉莉安說道。然后他從夾克口袋里拿出名片遞給莉莉安。比提也想這么做，但他把所有名片都留在公司了。
“那么很高興認識你們！”莉莉安從比爾手里接過名片時說道，“希望我們能再見面?！?p> “是啊，希望我們能有緣再次見面！”比爾笑著答道，“祝你們倆晚上玩得愉快。”
跟莉莉安道別后，比提和她握了手，看上去還是很生氣。他不敢相信他那沒用的實習(xí)生把那女孩從他身邊搶走了。他可以接受輸給他的生意伙伴比爾。但輸給他的實習(xí)生查爾斯？不，那根本不應(yīng)該發(fā)生。但他終究要接受失敗。所以當他離開座位時，他盡一切努力裝出一個紳士的樣子，臉上掛著微笑。
然后他的位子被查爾斯占了。當他們都要離開酒吧時，查爾斯向比提和比爾揮手告別，作為這場游戲獲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