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繼英趁著傳武還在熟睡中,拿著包裹悄悄的推開門,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傳武,然后離開。
剛來到河邊洗衣的秀蓮,聽到村頭幾個婦女邊洗衣服邊說著什么,得知傳武家的繼英逃離,扔下衣服和盆火速往家跑去。
“三哥…快點(diǎn)起來?!毙闵徳谖萃忸l繁拍著門,語氣極速的喊到。
傳武一驚的醒來,慌忙推開門,聽到秀蓮說繼英跑了,他急切的還回屋中,看到床上沒有了繼英,瞬間慌了起來,秀蓮叮囑他趕快去追,傳武火急火燎的向秀蓮說的東窩地跑去,大嫂得知此事,也火速的趕來了。
“傳武,找到了治(打)她一頓。”百花沖著向東窩地跑去的傳武喊到。
傳武聽到了大嫂的話,已無心思搭理,他有些惱怒的想著繼英,步伐跑的更快了,他跑到一片高粱地,看到了急匆匆奔走的繼英,他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二話不說脫掉鞋子向繼英屁股上抽打著,就像是打孩子一樣,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繼英哭著朝天喊到一聲“俺哥…”傳武抽打的手瞬間僵在半空,他隨即坐在地上喘著氣,繼英也坐在地上哭著,遍地就要成熟的高粱將他們淹沒其中。
兩人漸漸平息下來,傳武起身將繼英拉起,他第一次握著繼英的手,身上的荷爾蒙強(qiáng)烈起來,傳武將繼英摟在懷里,然后一陣強(qiáng)吻,盡管繼英怎么掙扎也逃脫不了他那強(qiáng)健的手臂,隨后傳武將繼英扛在肩上,向高粱地深處走去……
繼英逃跑的事情滿村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一向不聞窗外事的西院王家老二家,也得知了此事,老二家是有知識有文化的家庭,不喜歡論人長短,一家獨(dú)來獨(dú)往多年,老二是教書先生,知書達(dá)理,傳統(tǒng)教條,老二媳婦多次要去傳武家坐坐,都被王家老二拒絕,認(rèn)為傳武是不道德的,拐騙良家少女,不知廉恥,有辱家門,老二總是拿傳統(tǒng)的尺子丈量身邊的人,除了王家大院里的人偶有來往,和外姓幾乎無交際,家中的孩子也是不快樂的,整天都在埋頭學(xué)習(xí)。
傳武拉著繼英走回了家,門口大嫂和弟媳一直在等著,她們看到傳武和繼英回來總算松了一口氣,在她們認(rèn)為傳武能有一個老婆不容易,如果失去繼英的話傳武這輩子真的要光棍一個了,百花和秀蓮把繼英拉回屋里一頓安慰和說落,百花負(fù)責(zé)安慰,秀蓮負(fù)責(zé)說落,兩個人一個白臉一個黑臉的在繼英面前演著戲。
傳武坐在屋外的木凳上,靠在墻上,望著湛藍(lán)的天空,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意,剛才在高粱地里和繼英親熱,才使他體會到男人的滋味。
“三弟,傻坐那里干啥?”二嫂雪梅突然從西側(cè)走到傳武身邊。
“二嫂,你咋也來了呢?”傳武立馬起身有些吃驚的看著很少拋頭露面的雪梅。
“過來看看我的三弟媳?!毖┟酚行╋L(fēng)趣的向傳武說到。
傳武樂呵呵的笑著,撓著頭。
雪梅步伐輕盈優(yōu)雅的踏進(jìn)屋里,對于很少拋頭露面的雪梅令眼前的百花和秀蓮也很意外,百花和秀蓮對雪梅也是一頓挖苦取笑,屋里真是熱鬧極了,王家四兄弟媳婦這下可是都聚到一塊了,場面真是少有的熱鬧,繼英被她們的說笑也感染了,時不時也呵呵傻笑。
中午時分,大家都聚到了西院老大傳喜家,老大家百花和老四家秀蓮張羅著飯菜,老二家雪梅陪著繼英聊著家常,老大傳喜叮囑大兒子心星去叫他二叔,老四傳邦和傳武在院中聊著莊稼的事情,王家院里從未這么熱鬧過,孩子們都夠一個加強(qiáng)排了耍著玩著。
老二傳理遲遲未到,老大傳喜親自去了一趟,才將老二傳理請來,傳理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緩緩的邁著步子,一身整潔干凈利落的衣服,擺著文人的傲氣,對一切都不屑一顧,兄弟四人,就他最苛刻,給人一種很難接近的感覺,傳武最不喜歡的就是他二哥傳理,感覺他太能裝,嫌累。
孩子一桌,在嬉戲打鬧中吃著,大人一桌,老大傳喜舉起酒盅召集著大家敬傳武和繼英,大家喝酒完畢,唯獨(dú)老二傳理喝酒的姿勢獨(dú)特,袖子遮著像是偷喝,這就是他認(rèn)為文人該有的形式,大家邊吃邊互相敬著酒,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熱鬧,在這個艱苦的年代很熱人心。這次王家大院里的聚會,也像是為傳武和繼英擺的婚宴,雖然簡單,這也是這個年代彌足珍貴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