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傳武和繼英夜以繼日一路奔波到河北,已近山海關(guān),過了山海關(guān)就是關(guān)東地界了,他們看到了希望。
日落之前,他們借宿一戶農(nóng)家,停留歇息,農(nóng)家大娘收拾了一個西廂房給他們,農(nóng)家大叔用木板給他們搭著床,兩人的熱情招待令傳武和繼英一番感激著,身在異鄉(xiāng),異鄉(xiāng)人的一點關(guān)照就能夠溫暖一路的顛沛流離。
“你們兩個挺有勇氣,這么遠的路程,不易啊,關(guān)東的路不好走,闖關(guān)東的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山東人?!贝笫遄炖镟咧禑煟粲兴嫉暮退麄儍蓚€說著。
大叔這么一說,繼英的心情變得沉重,她不知道哥哥和弟弟是生是死,是否安然無恙,她的心情焦慮不安,傳武感覺到繼英在想著不明下落的親人,忙上前握著她的手,繼英看著傳武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仿佛是給她力量,她將停留在手上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傳武臉上,隨后又看向大叔沉默不語。
“這年頭,活命要緊,前路不好走,就回家,你們一意孤行的去找人,很難,關(guān)東大著呢,不好找?!贝笫宥自诘厣峡闹种械臒煻肪o接著說道。
“俺們來都來了,想試一下,興許碰巧能遇到他們,或者打聽到他們的消息?!眰魑湮罩^英的手向大叔說到。
簡單吃過晚飯的傳武和繼英在院外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樹上坐著,月色微涼,秋夜的寒氣逼人,傳武將外套脫掉披在了繼英身上,繼英隨后又將外套披在了傳武身上,并將他穿好。
“繼英,別太擔心,我們盡力就好,不要有負擔?!眰魑滢D(zhuǎn)頭對著繼英說到。
“嗯!”繼英點點頭看著月牙彎彎,仿佛寄托著什么。
百花和傳喜躺在床上,聊著關(guān)于傳武和繼英的事情。
“這么多天了,傳武和繼英不知道怎么樣了?”百花向傳喜說到。
“是啊,應該快到關(guān)東了吧,都這些日子了,一點音訊也沒有?!眰飨财届o的向百花說。
繼英端著油燈在西廂房鋪著被褥,燈光照在臉上,一臉的俊俏顯得更加迷人,傳武將房門門栓插上,突然又想起了故鄉(xiāng)。
在“噗”一聲,傳武將油燈吹滅,窗紙落入黑暗,夜色在沉寂中漸漸變濃。
一早,傳武和繼英收拾完隨身包裹,和大叔大媽匆匆道別,兩人駕著馬車一路奔去。
傳武和繼英來到一個河塘停下歇息,傳武將繼英從馬車上抱下,隨后他將馬兒卸套,牽到河塘邊喝水,馬兒不停的飲著,好一會才喝好,傳武又將馬兒牽到一片茂盛的枯草邊拴上,馬兒盡情的吃著草,繼英在河塘邊灌滿一壺水,隨后洗著臉,河塘中間一個老漁夫劃著小舟在打魚,傳武從岸上看著,漁夫看到他們忙將小舟劃向這邊,傳武來到繼英身邊,看著漁夫的舟漸漸靠近,他們目光注視著漁夫的小舟。
“去關(guān)東的吧?”漁夫向他們喊到。
“老人家,你咋知道的俺們?nèi)リP(guān)東的。”傳武回應著漁夫。
“哈哈,俺在這打了一輩子魚了,岸上所經(jīng)過之人俺一眼就能辨別個八九不離十?!睗O夫笑呵呵的向他們說到。
傳武和繼英笑呵呵的看著靠近他們的漁夫,那漁夫七十上下,瘦弱但很精神干練,那漁夫脫下斗笠一頭凌亂的白發(fā),慈祥和藹的面龐下雜亂發(fā)白的胡須,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身的凌亂,他的經(jīng)歷磨練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事。
漁夫站在小舟上,傳武和繼英站在岸上,三人面對面攀談著,三人聊得很歡快,于是漁夫?qū)⑺麄円阶约旱淖√?,傳武和繼英將馬車牽到漁夫住的地方。
兩間簡陋的大草房,獨處在一荒野,一如老漁夫獨自一人般孤獨,漁夫一個人住在這里,他的閱歷可以看出他經(jīng)歷了多少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