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從來就不是個拖沓的人,既然趙子舟將這件事擺在了明面上她就得徹底絕了他的念想。
她喚來傳信鴿,兩封,一封發(fā)給青蘿,而另一份是給昭王的。
做好這一切后,她才長舒口氣。
“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她理好思緒后拉開門,有些詫異,來人竟然是陸惟,看著他說道,“王爺這么晚了,有何事?”
見朝華沒有任何傷情的神色,他緊繃的面部稍稍舒緩了些,將置于身后的酒壺舉到她面前說道,“今夜月色正好,城主不如陪本王對飲一番如何?”
她輕嗅了下,驚詫道,“玉髓酒!”
聞言,陸惟露出難得的笑意,“城主真是好靈敏的鼻子,正是玉髓?!?p> 朝華可不管,伸手就將他手中的兩壺酒全抱在手上,抽開酒塞,將鼻子湊近去再次吸了口玉髓的香氣,“這酒難得弄到,還是王爺面子大,我也就喝過一會?!?p> 屋頂,陸惟看著一口接一口的朝華,猝不及防問道,“剛剛的男子是?”
“他就是舟公子,也是我爹娘小時候給我定的娃娃親?!彼鋵嵤呛炔涣撕芏嗑频?,兩壺酒幾乎都進了她的肚子,現(xiàn)在意識都有些不清了。自然是陸惟問什么,她都會回什么,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娃娃親?陸惟聽到這個答案有些煩躁,喃喃道,“原來他就是昭國太子。”自從那天之后,他就命人將朝華相關(guān)的人和事都查了一遍。而云謠城主與昭國太子自小有婚約這件事眾所皆知,他自然很容易就查到了。
“對!我跟你說,趙子舟這個家伙從小就是個跟屁蟲。不管我做什么都喜歡跟在我身后,我怎么打都打不走。小時候我娘親說要將我嫁給那家伙時,我還一氣之下將他關(guān)進了小黑屋。后來聽說趙子舟被嚇壞了,我本來以為我要成功了,終于甩掉了這個家伙。誰知,后來我父親和母親都去世了,昭王就派人將我給接去了昭國皇宮。”
她仿佛是意識不清了,打了個酒嗝又接著說道,“小時候,父親、母親全都不在了,我被宮里皇子、公主欺負(fù)。這時候只有那個小時候被我欺負(fù)的趙子舟站出來說要保護我。”
她仿佛迷糊間看見了陸惟有些心疼的眼神,一擺手說道,“說真的,誰能欺負(fù)得了我?我將欺負(fù)我的小孩全咬了,不過那時因為我羽翼未豐,咬的有全是皇子公主。那些后宮妃子見到自個兒的孩子受傷了自然不樂意,就聯(lián)名上書想要昭王處罰我。當(dāng)時昭伯伯頂不住各大世家聯(lián)合的壓力,連夜將我送出了皇宮?!?p> 看她的模樣,陸惟自覺得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揪著一樣,他按住她手中的酒壺,低著聲音一臉認(rèn)真說道,“以后有我在,不會再有任何人能欺負(fù)你!”這是他對她做的承諾,也是他這輩子做出的唯一一個承諾。
朝華想扒開他的手但怎么也掙脫不開,也許是她喝多了沒力氣,也許是陸惟太過用勁的緣故。不過不管是怎樣,她現(xiàn)在都不想管,盯著陸惟的眼睛直直說道,“你別以為我是那么好欺負(fù)的,后來我拜了文道宗師皇甫岳為師,又是武林圣地碧玉方林的掌門,還將云謠治理成天下第一城。等我再次回到昭國皇宮時,那些人的嘴臉一個變得比一個快?!?p> “然后啊……我,我就親手將這些人都懲治了。當(dāng)年想要欺負(fù)我的公主就把她們許配給丑夫,皇子就全部趕到邊疆的小城去結(jié)果那些皇子在邊疆打得不可開交,時常因為地盤而玩命?!?p> 她一把將陸惟揪過來,貼著他的肩膀說道,“噓,你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昭王只有趙子舟一個皇子嗎?我悄悄告訴你,因為那些皇子們氣不過想要對我動手。竟然敢在我回云謠的路上派人追殺我,然后趙子舟聽說了竟然直接派人將他的兄弟全請到他的府上然后在他們的飯菜中下了鶴頂紅。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原來趙子舟的心也可以這么狠?!?p> “不過他這一次莽撞可把我和昭伯伯忙壞了,我們聯(lián)手以雷霆之勢一連做了好幾樁驚天的大事,一個月后這才將昭國境內(nèi)的局勢控制住,那小子瘋起來真不是人!”
看陸惟吐槽的模樣,他沒有說的是:要是他,有人傷害她,他一定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試探道,“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哪樣的喜歡?”即使她此刻醉了,但還是知道喜歡有很多種的。
“想過一輩子的喜歡。”
朝華聽后一陣搖頭,“我才不要和他過一輩子?!彼芙^得毫不猶豫。
陸惟頓時展開笑顏,循循善誘道,“那你想和誰過一輩子?”他扳過朝華的身子強迫她看著自己。
月光下,再加上朝華眼中的朦朧,看著陸惟越開越好看說道,“你真好看?!?p> 陸惟的容貌向來是驚為天人的,只不過平時朝華都沒有怎么仔細瞧過他,如今再看更加醉人,不過最好看的要屬他那雙如墨的眸子。
還沒等他問出話,朝華就一頭倒在他懷里。
陸惟輕嘆一聲,將她抱起,腳尖一點,便平穩(wěn)地落于門前。
他替朝華掖好被子后站在床邊盯著她勾人的睡顏,用幾不可察的聲音自語道,“幸好,幸好你足夠強大,也幸好你沒有喜歡上他?!?p> 可不是嗎,要是朝華小時候就被昭國皇宮中的豺狼虎豹撕碎了,他也不會遇到她。要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喜歡上了趙子舟,他也就沒有機會走進她的心。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是夜,注定是個不眠夜,三兩醉鬼,三輛傷心人!
第二天,朝華揉著沉重的腦袋,真是昨天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將那兩壇玉髓給喝了。還有,陸惟是怎么知道她喜歡玉髓的?
她穿上鞋子,剛站起身就見坐在桌上的陸惟,嚇得她坐回床上。
她走過去,問道,“王爺怎么一大早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