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張兄能否說一說,你聽說的有關(guān)城西郊妖物的來龍去脈,我對此等事一向感興趣,”李三全問道。
劉張飲一口茶,說道:“這又有何妨?且聽我一一道來。”
原來,三年前城中大族孫氏的現(xiàn)任家主,要娶小妾,這小妾長地那是貌美如花。
宴席當天可真是賓客云集,凡是景花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都來了,本地鎮(zhèn)守自然也來了,要在這塊地兒上混,自然要給本地氏族幾分薄面。
酒席一開始倒還容恰,算是賓主盡歡,一直到孫氏家主,帶小妾與眾位賓客一一敬酒時,才出了問題。
孫氏家主與小妾,欲要與鎮(zhèn)守敬酒,妖物畢竟是妖物怎料的到那鎮(zhèn)守乃是宗師強者,在遠處還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走得近了,一眼便能看出,此女乃是一只妖精!
鎮(zhèn)守倒也機敏,一開始穩(wěn)而不發(fā),還顯出平常模樣與眾人交言,暗中卻早已派人將孫府圍住,只等他一聲令下,那妖物插翅也難逃。
很快,機會就來了,鎮(zhèn)守也有果斷,當即下令捉妖!
不想那妖物著實狡猾,一看情況不對,當即就要挾孫氏家主一起逃,她一個人逃,但她還帶著一個累贅,自然就被兵卒團團圍住,。
以這妖物之能也不是不能殺出去,但孫氏家主可就萬難保全了。
鎮(zhèn)守看出有異,便問這妖物,這才得知他與孫氏家主兩情相悅,恩愛深重,孫氏家主一定要給她一個名份,給不了她正妻之位,便想著給個小妾也是好的,便就有了今天這一番戲碼。
不想鎮(zhèn)守法眼通天,一眼便看出她是妖怪,現(xiàn)在他們只求能放他們離去,他們再也不會回來,必會隱居在深山老林之中。
鎮(zhèn)守也是人,也有愛恨,雖妖物多為惡,但今日卻遇上了一個為善的。
放他們一馬又如何,他便遣開兵卒,讓他們快走,但卻不料場外突然射來一只訊快無侖的箭矢,直直將孫氏家主射死當場。
后來之事已無需多言了,那妖物當場狂性大發(fā),認定是鎮(zhèn)守暗算,她自知不敵這城中千余兵馬,竟拼著重傷逃之夭夭了。
然后其便在城外守著,一但鎮(zhèn)守有何動作,便伺機而動。
雖事出有因,但事情已到現(xiàn)在這般地步,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三年內(nèi)鎮(zhèn)守曾多次與此妖交手,可久不能勝,就算勝了也殺不了她。
從此景花城外就有這么一個欲與景花城拼個生死的妖怪。
李三全聽下來,倒也覺得這個故事頗為感人,只是一點值得懷疑,那便是射暗箭之人。
李三全手指點了點石桌,他先不細究這個問題,反說起了另一件事,他問道:
“這些事,劉張兄,是從哪兒聽來的?竟如此詳實。”
劉張哈哈一笑,說道:
“自然是聽孫家之人說的,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是從我的同窗孫家公子哪兒聽來的。
我那同窗便是那孫家三公子”
說著他嘆了一聲,又言道:
“這孫氏也是頗為不易,孫家有三子,大姐孫子裳,二哥孫子言,三子,孫子涵,我都認識,也頗有交情。
“他們家老爺一去,正妻吳氏也跟著去了,其余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最終卻只余下他們?nèi)恕?p> “這樣的打擊卻也未讓三人低頭,大姐接手孫家的生意,二哥習武道,三弟考功名,皆有了成就,,三弟是我的同窗,已有秀才功名,再上考得舉人亦是不難。
“孫家的生意也有了幾分起色?!?p> 李三全瞇了瞇眼,正要開口,卻不料一丫鬟打扮的少女,闖進門來,一見劉張,眼淚就下來了。
劉張一見此女的模樣,驚了驚,急急跑過去,問道:
“出了何事,小雨你怎會如此?”
這丫鬟嘴里半天吐不出一段完整的話,抽泣不斷。
李三全見此狀,便上前來,語中帶一絲絲劍音:
“到底怎么了?”
此言一出,這丫鬟打了個激靈,深吸了幾口氣,連忙說道:
“劉公子,二少爺他,他被人殺了!”
劉張一聽此話,身軀不由震了震,語氣加重了幾分,他問道:
“到底是什么情況?!子涵兄呢?他沒事吧?”
“三少爺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毖诀咝∮瓴寥パ蹨I,說道。
劉張卻是神情松了松,,旋即又問道:
“那子裳如何了?”
“大小姐在府中安排二少爺后事,以及在應付衙門的人?!毖诀哒f道。
李三全皺了皺眉頭,說道:
“劉張兄,我等還是先去孫府看看情況才是?!?p> 劉張鎮(zhèn)定下心緒,說道:
“正是此理?!?p> 三人便出了小院,急急趕往孫府。
孫府門前,卻已掛上了白綾,幾名帶刀的捕快,和幾個鎮(zhèn)守府的人,走了出來,那鎮(zhèn)守府的其中一人,嘆了一聲:
“這孫氏剛有了點起色,那賊人便坐不住了,要來襲殺?!?p> “可不是嗎,沒了孫子言,那賊人進孫府便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了?!迸赃叺牟犊欤f道。
“我等還是莫要多管閑事了,小心那賊人半夜摸上你家門里去了?!弊咴谧钋暗囊痪珘焰?zhèn)守府之人,隨口說道。
他瞥了眼街道,正見三個人奔過來,只以為是孫府的人。
李三全三人到孫府門前,只見兩邊有石獅盤踞,頂上有烏瓦罩頂,門旁有紅柱頂立,大門正敞開著,上掛許多白綾。
李三全忖道:
這孫家雖傷,但有這番氣象,也頗為難得。
不及多想,他便跟劉張一道進了大門,而丫鬟小雨則去了里屋幫忙去了。
二人穿過院子,直入了正廳,只見得一女子,端坐正位。
她雖有幾分倦容,眼中也含悲情,但依舊有一股威嚴透出,卻是掩下了臉上的清麗。
次位上坐有一名年輕人,他雖不英俊,身體也有些單薄,但眼神中卻有一份神采,與屬于讀書人才有的那一份傲骨。
不過現(xiàn)在他臉上卻沒了灑然,多了許多的哀戚。
想來這二人便是孫子裳與孫子涵了。
劉張一進得門來,便問道:
“子裳,子涵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孫子涵一見他來,面上一喜,站起身來,迎過來,先請了二人落坐,請教了李三全的姓名,確認其可信后,才與孫子裳一并解釋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孫子裳先言道:
“此事發(fā)生在今日,辰時丫鬟送早餐時,發(fā)現(xiàn)子言已被人刺死在屋中?!?p> “且并無打斗痕跡?!睂O子涵補充道。
孫子裳嘆息言道:“二弟常年習武,內(nèi)力已通達全身上下,再上一步便為宗師,若要一擊將其殺死,這城中便只有鎮(zhèn)守可做到了。”
“但鎮(zhèn)守是無有可能做此等事的。”孫子涵神情郁郁接道。
孫子裳垂首言道:“唯一的可能,且有能力,有動機的人,便只有殺害我父親的那人了?!?p> 劉張站起身來,說道:
“子裳!子涵!平日我從不打聽那人之事,但今日子言的仇卻不能不報,還請告知,或能看出些線索來!”
李三全聽下來,卻覺不必么快下判斷,不如去得現(xiàn)場勘察一番再定奪也不遲。
他便站起身來,說道:
“我在武道上頗有建數(shù),不如去現(xiàn)場調(diào)查一番,再做判斷也不遲?!?p> 說著他隨意一探手,便從廳外攝來一只小雀,一松手,又任其飛去了。
說武道是因為這樣最易被人理解,也不會被人懷疑,若說自己是修行者,那別人只會以為你是瘋子。
孫子裳被這一手隔空取物的隨意淡然,給驚到了,雖說子言也可做到此幕,但絕不可能這般輕松寫意,且不傷小雀分毫,這要求的不止是內(nèi)力的深厚,還需的是妙到毫顛的控制力。
孫子言雖不知這其中門道,但眼前此幕卻已足夠震撼了,劉張卻直接的多,他驚訝說道:
“三全兄,原來你是武道中人,且還如此厲害,看來子言報仇有望了?!?p> 孫子裳站起施了個禮,說道:
“三全先生果非凡人,此番多謝先生愿幫孫家,這份恩情我孫家必不會忘!”
李三全只點了點頭,便拿手一請,言道:
“還請帶路?!?p> 四人行出,從正廳往后院而去,一路上花木繁盛,處處有景,每間房舍皆有不同之處,可見修筑時是下了大工夫的。
劉張早以對此見怪不怪,四人行有半刻,才到得一間院前,可見院中刀劍齊備,地面上明顯有一塊比其余更加凝實,顯然是有人常年用力踩踏所至。
孫子言見院中情形,有些傷感,他指著中間那塊地面,說道:
“二哥便是正此練功,我每次經(jīng)過皆見其在那處閃轉(zhuǎn)騰挪,如今已是見不到了。”
孫子裳呼出口氣,聲音似也變地有些嘶啞,她說道:
“子言便死在屋中,尸體也還沒動過?!闭f罷,她便進院中,打開了房門。
劉張,嘆一聲便也跟著進了院中,李三全走到那塊地面上,腳踩了踩,此處土地已硬如堅石,就算拿大斧鑿擊,恐也不易破開。
孫子言收起悲色,走進來,說道:
“二哥練的是腿法,最善蹬踏,縱千斤巨石,只要用足氣力,也可一蹬而斷?!?p> 李三全點了點頭,便和孫子涵一并進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