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新朝之軍,中軍大營之內(nèi),有四人圍桌而坐,一人面目兇悍,一人面目年輕,一人面目粗礦,一人面目穩(wěn)重。
此四人便是前來攻山的四位統(tǒng)領(lǐng),也是四位宗師。
忽地面目兇悍之人說道:
“不過是一群殘軍,何必在這里浪費(fèi)時(shí)間,我們四人直接殺上山去便是了!”
其余二人頗有意動之色,唯有面目穩(wěn)重之人卻搖搖頭說道:
“張蒙你要知道這殘軍可沒那么好打下來,前幾次來人攻山,皆無功而返,此次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p> “秦聚你怕什么?”面目年輕之人言道,“我們背后還有朝大人壓陣,縱其有什么本事,在大宗師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面目粗礦之人聽到此話,卻是一皺眉,說道:
“此次如果朝大人出手,我等便會顯得毫無用處,反之若我們能將這舊朝殘軍一舉蕩平,自然會被人高看一眼,當(dāng)然賞賜也是少不了的,
“況且那位,恐怕并不是那么好說話的,若讓其出手還是有欠考慮?!?p> 此語言罷,其還頗有些譏翹地言道:
“莫非是你沈陽羽背后有一位大宗師撐腰,所以不屑與我等為伍?”
“你!”面目年輕也就是沈陽羽已是漲紅了臉手指著面目粗礦之人,剛要喝罵出聲。
正當(dāng)此時(shí),賬外忽傳來一聲大響,一抹金紅沖天而上,四人當(dāng)即一驚,紛紛沖至帳外,只見一人,踏一輪灼陽而來,還未等看清,其便伸出一指點(diǎn)來,其在鋒銳中似包含涵一輪耀日,只是一瞬,面目粗礦之人便被點(diǎn)殺當(dāng)場!
其余三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大驚,既驚于一位宗師竟被一指點(diǎn)殺了,也驚于對方殺自己恐也是一根指頭的事。
不過他們倒并未對面目粗礦之人的死感到惋惜,此人之人緣實(shí)在不怎么好,其人總喜歡拿一些別人不愿提起之事來嘲諷他人,似這樣的人死便死了有何可惜?
此時(shí)三人又見那人抬指點(diǎn)來,他們那還敢怠慢,各出一招要抵住此擊。
只見一拳,一劍,一掌,各帶極威,合而一處,顯崩山之勢,直直迎向點(diǎn)來那指!
只聽一聲巨響,三道血光乍顯,三道人影吐血倒退,但那人也未再動手,此時(shí)三人才看清那踏灼陽而來之人的面容,正是那前朝余孽之首領(lǐng)“王朝宗”!
“半步大宗師之威竟如此強(qiáng)猛!”那沈陽羽不敢置信般言道。
此王朝宗也便是李三全,他淡淡瞥了三人一眼,忖道:
都至現(xiàn)在了,如果有隱藏之人也應(yīng)該顯身了,再殺一人,若其還不出來,那便是沒有了。
此念轉(zhuǎn)罷,李三全一揚(yáng)手,一道金光耀目,合一道赤霞,化一道如龍劍芒殺出,眼看就要將其中一人斬殺當(dāng)場。
就在此時(shí),有一人突兀插進(jìn)了二者之間,只見其向前一揮手,嘭!的一聲,那道劍芒竟被其一掌拍散!
只見此人面容老相,滿頭枯發(fā),身穿一套麻衣,渾身塊塊肌肉分明,其站在那里就像一根擎天之柱,永不可斷折。
此時(shí)其人甩了甩拍散劍芒的那只手掌,視線望向李三全,笑道:
“不錯,有些看頭?!?p> 他背后三人見他出來了,連上去見禮卻也不敢,急忙領(lǐng)了四路大軍退至了遠(yuǎn)處。
李三全一見此人之威,他便知以他現(xiàn)在之實(shí)力恐是無法與其匹敵的,唯有合王朝宗二人之力才有希望將其敵住,但也僅是有希望而已。
他見李三全不答,呵了一聲,隨即又言道:
“來出招吧,我想看看你有何本事。”
聽此言,李三全終于開口了,他說道:
“敢問尊家名姓?!?p> 此人聽到此話,先愣了一愣,然后便是大笑,此笑音如同在耳邊奮力擂鼓,震得四方皆動,樹折獸走,大風(fēng)嗚嗚嘶吼,似是天地也為之傾倒!
李三全面對此威面色依然不改,似絲毫都不為之所動。
又過了三息,其人終于停下大笑,他斜著眼,瞥著李三全說道:
“既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我便是朝攻興!”
朝攻興?李三全記下了這個(gè)名字,他抬頭說道:
“那便來吧?!?p> 李三全抬手作請,示意對方先出招。
朝攻興見此幕笑了一聲,便隨意一握拳,隨他握拳,八方皆靜,進(jìn)乎凝固,然后是一踏步,此步一出,那凝固轟然變作狂瀾壓天,然后是平平淡淡的一拳,從上而下一拳!
先前之異象盡皆不見,似乎全部之威皆凝于拳中,無一絲溢出。
這番動作朝攻興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速度也不快,可當(dāng)他拳頭落下之時(shí)。
便顯出一道似要將這大地開一個(gè)洞的恐怖意志,此意志純陽如大日,威臨九天,似萬事萬物都圍其而動,似是天地之中心!
其拳還未至李三全似就要被這意志壓成齏粉!
李三全面對此般意志此般之拳,神色不動,只輕一抬手在空中虛點(diǎn)數(shù)下,霎時(shí),虛空似有扭曲,一道蘊(yùn)含著紫氣的小火苗竄出,此火一出,就像是真正的太陽降臨于此,一切盡要化作灰燼!
朝攻興一感到此威,神色不由大變,于千鈞一發(fā)之際強(qiáng)行停下,往后連退數(shù)百丈,才穩(wěn)下身來,朝前望去,但那處早已無了李三全之蹤影。
朝攻興一皺眉關(guān),嗤笑了幾聲,言道:
“無膽鼠輩!”
言罷其人卻也沒去追,因他感得那火并不是假的,是真正有那等威力的。
朝攻興一轉(zhuǎn)身,尋到了四路大軍現(xiàn)在駐扎之地,只見那三人相繼迎了過來,請他去帳中落坐后,張蒙問道:
“朝大人現(xiàn)在可要搬師回巢了,不知那王朝宗的尸首可還完整?”
朝攻興一聽此言,也不避諱,直言道:
“王朝宗已逃了?!?p> “逃了?!”秦聚愕然道,“難道其成就大宗師了?”
張蒙亦是有些不可思議般愣了一愣,他實(shí)在是想不出,除了其成就大宗師以外的解釋了。
朝攻興解釋道:
“不,其還未成就,,他是靠了一件寶物將我迫退然后逃走的。”
“寶物?”沈陽羽疑惑道。
朝攻興掃了帳中三人一眼,說道:
“此事爾等不用管,你們在此等著便是了,待我回朝將我兵器取來,我便親自上山,將其等一并斬了!”
朝攻興言罷,便一甩麻衣,起身出了大帳,只聽幾聲嘯音,卻已是去的遠(yuǎn)了。
只余下帳中三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幾息,還是張蒙先說道:
“看來此段時(shí)間我們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p> 秦聚卻有不同之見,他言道:
“我們應(yīng)給王朝宗一些麻煩,絆住他的手腳,牽制住他,不令其有時(shí)間下來找我們才是。
“也可不給其安定的時(shí)間來做準(zhǔn)備,以及我們總也得做點(diǎn)什么,不然此次過后,我們?nèi)嗽诔械牡牡匚槐囟ù蠼?。?p> 沈陽羽面色郁郁,本以為是個(gè)簡單差事,沒想到竟會變成此般模樣,他吐了口氣,事機(jī)到了現(xiàn)在,想此些已無意義,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爭取為大局出些力。
計(jì)意既定,他便開口言道:
“二位,我這里有一件家父送我的一件寶物,有御空短暫飛行之能?!?p> 說罷,沈陽羽便從身上,拿出一架小舟,放在地上,頓時(shí)一陣光華閃過,其便變成了正常大小。
張蒙訝道:
“竟還有如此寶物,沈陽羽這番是你立了功了,有此物我們便可在空中遙攻,不必害怕其等能上來了?!?p> 秦聚打量了一番此舟,言道:
“恐怕沒那么樂觀,我觀此舟頗為脆弱,恐被擊中一次就要損毀,若御此舟去攻,這番風(fēng)險(xiǎn)依然很大!”
言罷其,思考了一會,又說道:
“我們或許可以選一個(gè)折中的辦法。”
張蒙好奇言道:
“是何方法?”
秦聚淡淡說道:
“地空其攻!另轉(zhuǎn)移其注意力。”
沈陽羽咧了咧嘴,說道:
“此豈不是更危險(xiǎn)?”
“不,”秦聚篤定言道,“若地面,空中二路進(jìn)襲,再將大軍圍城,如果再加上其他麻煩,那王朝宗只有一人,怎能兼顧如此多方面,若他都要管,那便會顧此失彼,若他專攻一方,那么其他方面就必會造成更大的破壞,無論如何皆是我們損失的更少。”
張蒙一皺眉頭,說道:
“可這依然有問題,如果按你這樣來說,被其盯上之人豈不是異常危險(xiǎn)?”
沈陽羽聽到此處,一抬頭,卻是言道:
“我身上還有件護(hù)身寶物,我可以在正面,一時(shí)半會其還殺不了我,而且我還可以跑,性命是不需擔(dān)心的?!?p> “如此正好。”張蒙言道,“看來回去之后的頭名在沈陽羽你身上了?!?p> 秦聚咳嗽兩聲,說道:
“其實(shí),就算沒有此寶也無妨,你們想想,一位半步大宗師,何處去不得,若其游走行事,可比在此固定,對朝廷的威脅更大,那是什么令他在此呢?”
“我猜,”秦聚呵笑了幾聲,又言道:
“是這寨中之人。
“那么,他必會保護(hù)他們,我們只要抓住此點(diǎn),一但有人陷入險(xiǎn)境,便可以此作要挾,除非其不在乎了,想來是必定有效的。
“不過有此保險(xiǎn)也好,還是要防備意外的。”
聽罷,張蒙舉起桌上之杯敬向秦聚,笑道:
“早聞秦兄,智將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是智將!”
沈陽羽亦舉杯一敬,隨后三人便商量起了具體該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