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當日的宴席已過去不少時日了,各國使團在文帝的挽留之下,依舊并未離去,被納蘭朝與沐廷帶著領略上京的風土人情,只是今日一大早,西翟凌州西城出了事,文帝也挽留不了了,西翟使團已開始整理東西,下午便要離去,具體的事情并未言明,但西城已亂作一團是薩孤皓的解釋。
衛(wèi)云蒼聽聞了西翟使團就要離去,想到了懸崖邊的男子,文帝壽宴持續(xù)時間很長,皇城內外都是忙綠的景象,還未來得及知道男子究竟是男是女,人便是要走了,想著,怎么也要在臨別之際見一面才好,衛(wèi)云蒼偷偷前往了國士府。
國士府因要接待各國使團,自北朔使團進京開始,便再也沒閑過,以衛(wèi)云蒼的功夫,還是可以躲的過去的,何況進了國士府之后便光明正大的走了,稍稍易了容,不仔細瞧瞧不出來。
穿過北疆使團居住的地方,就是西翟使團的居所了,不巧的是被顧橘生碰了個正著,緊張了一下,又想到自己易了容,便放松下來,行了一禮后便繼續(xù)走了,只盼著顧橘生沒看出什么來,只是還是低估了顧橘生。
顧橘生進了穆笙的屋子,“殿下,岐王殿下易了容,往西翟使團的方向去了?!?p> 穆笙原本在梳著頭發(fā),瞬間停了下來,鏡子面前是一張絕美的容顏,她與顏柒不同,雖長得沒有二般,但氣質大相徑庭。
“西翟,或許是使團要離去了,是來見什么的吧?!币f穆笙也是猜的準。
衛(wèi)云蒼到了地方,先躲到了一旁,發(fā)現男子之后,瞧準了,才上前去,將人拉到了一旁。男子正要大喊,卻發(fā)現來人是衛(wèi)云蒼,這才又將就要喊出去玩話收了回來。
男子看著易了容的衛(wèi)云蒼,無奈的笑了笑,“殿下,您這易容的技術可得改進改進,要是將您認得仔細的人瞧著了,必然是要認出來了?!?p> “本王會改進的?!辈恢獮楹?,多日不見,可就男子這幾句話,便讓衛(wèi)云蒼沒有感到任何的身份,反而還更加熟絡了。
“殿下,您怎么來了。”男子看衛(wèi)云蒼這番打扮,也知道是偷偷來的,不自主的往外瞧了眼,才放心。
“聽聞使團要離去了。”衛(wèi)云蒼看著男子,這些日子可是在男子究竟是男是是女上一直沒個定論,今日特意前來,也是為了此事。
“使團遲早是要走的,殿下能特意前來道別,小人很是感動。”男子可不知道衛(wèi)云蒼是為了自己的性別而來,只當是相識一場,怎么也算是共患難過了,而他此去,不會與衛(wèi)云蒼相見了,便是當來道別的。
“是有道別之意。也是想問一問如此急著走,西城到底出了何事,是否方便告知?!毙l(wèi)云蒼本是要問個清楚的,不知怎的話都到了嘴邊,硬是說出了別的話。
“這怕是不太方便?!蹦凶泳鸵苫罅耍@很明顯自己是不會告知的,還偏要問一下,不太明白衛(wèi)云蒼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還是恭敬的回應了衛(wèi)云蒼,畢竟都要走了,衛(wèi)云蒼也是他來大燕以后相識的唯一一個人。
衛(wèi)云蒼正要問了,好巧不巧有人發(fā)現了此地有人。
“什么人在哪兒?”
“殿下,你快走吧,這別也道了,再生出事端就不好了?!蹦凶右宦犛腥税l(fā)現了,便趕緊催促著衛(wèi)云蒼離開,要是真被抓了個正著,有麻煩的只會是衛(wèi)云蒼。
“給你這個。”衛(wèi)云蒼也來不及問清楚了,從腰間拿出一個匕首,塞到了男子手里,就要離去。
“我叫琳瑯。”男子還未有反應,匕首就已經到了自己的手里,衛(wèi)云蒼轉身的瞬間,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琳瑯將匕首收到了腰間,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了,速速離開了那地方,衛(wèi)云蒼早已沒了人影。
就在西翟使團離開的第二日,文帝下了詔書,令十公主連城嫁入北朔王室,與北朔使團一同入北朔王城,即日起后宮嬪妃同秦皇后一起準備連城公主衛(wèi)云葵的嫁妝,北朔王城那邊也在不久之后送來王命,尊大燕連城公主為后。
北朔使團也并未避諱,派人到岐王府上前來道謝,衛(wèi)云蒼也未回絕,畢竟是與北朔使團一同進的京,來往密切些,也并未不妥,要是毫無來往,才是奇怪。
衛(wèi)云葵自被定為了與北朔的和親人選之后,便被召到了后宮,整日里準備自己的出嫁事宜,如此場面,可是極其宏大,若是嫁給了旁人,可就不會有如此場景了,衛(wèi)云葵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坐在梳妝鏡錢,滿屋的首飾,都是秦皇后送來讓她挑選的,當然,全部帶走也是可以,還有滿地的珠寶,不少都是文帝特命國庫送來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文帝對她的疼愛,這一趟出嫁,連國庫都動用了,無論真相如何,就信了文帝心里多少還是有她這個女兒的,以此來寬慰自己對上京最后的無奈。
衛(wèi)云葵是文帝的后妃里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子所生,因為家世普通,也不被人重視,多少年來都是膽戰(zhàn)心驚的過著,幸好她只是一個公主,沒有人會想要害她的性命,那些家世顯赫的宮妃也不會將她放在眼里,成年以后,搬到了宮外,日子平淡,但也舒暢,早就知自己擺脫不了皇家子女的命運,也早做了準備,而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似乎準備的不是那么的足。
殷貴妃來找過她,后宮的女人們里頭,也就只有殷貴妃偶爾還會關注一下她,問上幾句,在她眼里,殷貴妃是個很溫柔的人,也是個美麗的女子,雖然那點關心幾乎都沒什么,但也已經是難得,勸了她幾句之后,心情也好了些,也看開了許多事,她遲早是要嫁人的,也注定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糾結,反而是北祁這個人,聽了殷貴妃說得幾句,倒是覺得自己的后半生或許比起在這上京城里老去,還不如嫁給北祁,北朔王城會比上京城自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