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和殺戮,
對于魔法世界里,茍活的人們來說,
太正常不過了,
這里沒有次序,只有嚴苛的等級制度,
每天都會重復各式各樣的悲劇。
今天,這場殺戮,算是震驚了所有人,
整整二十一具教會人員的尸體,被貴族們組織的運尸車,
一路吹吹打打,帶回了城北角的神殿里。
梵音寥寥,鐘鼓齊鳴,
主教李布清,身穿著雪白的修士服,一臉哀傷的為死難的教會人員,灑上了主神恩賜下的圣水,
希望洗凈他們的生前的罪孽,帶著干凈的靈魂進入天堂。
“魂入天堂,魂入天堂!”
眾修士們跟著李布清,大聲的高呼著這句話。
世人皆知道,人死,魂入阿修羅神殿里,
接受死神的審判后,
有罪者入油燈里,燒盡罪孽,以干凈的靈魂,重回神殿里為奴,侍奉阿修羅主神。
至于無罪者,
世上那有無罪之人呢?
只有那些教會的修士們,因常年侍奉主神,可享有死后魂入天堂的機會。
這是很多人向往的,也是很多人鄙視的,
用一生的時間,來換取一個機會,
也許還是一個,從來沒有人實現(xiàn)過的機會,
這本來就是很荒謬的事情。
“主教,死難了這么多人,該這么向教會交代???”
“不要擔心,我將親自書信,給龍城的大祭司交代這一切?!?p> 李布清點燃柴堆,看著烈火吞噬著死難者的尸體,
他心里有說不出來的悲涼,
他們用畢生的精力,侍奉主神,為什么主神,還要肆意的屠戮他們呢?
沒有人能回答他心中的疑問,
伴隨著低沉的頌歌,大火燃燒了一夜,
當清晨的太陽升起時,李布清看著地上的灰燼,留下了一行悔過的淚水。
“一切就讓我來結(jié)束吧!”
當狂熱的昄依者,信仰崩塌的那一刻,
他將瘋狂的帶著,他的信仰一同毀滅,
這將是王明的災難,還是李布清的劫數(shù),只有天知道了。
戰(zhàn)英谷里,一場瘋狂的殺戮結(jié)束后,
濃烈的血腥味,已經(jīng)散去,可是整個戰(zhàn)英谷里的烈屬們,已經(jīng)徹底撕裂成兩派了。
其中占據(jù)少數(shù)的雷霆軍烈屬們,成了整個戰(zhàn)英谷的敵人,
他們被團團圍困在居住地里,
任憑王明怎么交涉,其他烈屬們,都不愿意放雷霆軍烈屬們離開。
“屠殺教會人員,歷來都是族滅人亡的事情,你害了他們!”
哈里威光明正大,站在王明身邊,輕聲的說了一句,
王明聽后,氣的都快吐血三升了。
真是放鬼的是你,捉鬼的還是你。
“你不是極力的鼓動我,去收服雷霆軍后代嗎?”
“我,我是說過啊!可沒有叫你,帶他們?nèi)ネ罋⒔虝藛T?。 ?p> 哈里威滿臉無辜的看著王明,弄的王明是有苦說不出了,
當時那種情況下,
王明不弄死那群教會人員的話,他們可就要弄死王明咯。
“你,你個魂淡,為什么不早說?”
“我是想說,可你沒有給我機會?。 ?p> 哈里威兩手一攤,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的一干二凈,
這樣的話,
王明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和他一起好好的玩耍了。
“好吧!我認栽,那我現(xiàn)在請問您,我的哈老爺子,該怎么辦呢?”
王明就差咬牙切齒了,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了這句話,來表達王明的憤怒之情。
“呃?我不知道??!你沒有辦法了嗎?”
哈里威推三阻四的,完全就是看戲的心態(tài),弄的王明很想揍他一頓,
可轉(zhuǎn)頭一想,這次上了他的當,下次找回來就是。
“好吧!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該怎么辦了?!?p> 說完,王明不在理會哈里威了,
他再次把雷霆軍后代們召集起來,看著他們一個個憂愁的面孔,王明安慰道:
“小伙子們,不要沮喪個臉,不就是殺了幾個,呱呱叫的烏鴉嘛!你們作為軍人的后代,這點小場面,都把你們嚇住了嗎?”
“哈哈!”
眾人干笑了幾下后,
一直低著頭的小萊,拉著渾身顫抖的青秋和牧歌,走到王明面前,鼓起勇氣喊道:
“大人,按照教會只誅殺首惡的慣例,就把我們?nèi)私唤o教會吧!”
“請叫我主帥!”
王明拉起了三個少年,看著面前的其他人,鏗鏘有力的問道:
“雷霆軍的誓言是什么?”
少年們愣住了,
不知道王明問這個干什么,
他們都抬起頭,茫然的看著王明,就是一言不發(fā)。
這種狀態(tài),完全就沒有雷霆軍該有的氣勢。
不死軍團的精神就該有,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一想到這里,王明生氣的想痛罵他們一頓,
可回頭一想,
他們都是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年,在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搏殺后,
又面臨著一場,必死無疑的戰(zhàn)斗,
那種無力感、絕望感,已經(jīng)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了。
那這樣的話,只有用口號打雞血咯!
于是,王明怒吼道:
“雷霆軍的誓言,只有戰(zhàn)死的鬼,沒有跪地求饒的人?!?p> 說完后,
王明見少年抽動著肩膀,一滴滴倔強的眼淚,打濕了眼眶,再次怒吼道:
“你們忘記了嗎?”
“沒有!”少年集體怒吼道。
“很好!”
王明很欣慰看了少年們一眼,輕輕的把小萊、青秋、牧歌,三人推回了隊伍里,
他拿起墻邊的戰(zhàn)刀,用力的揮舞了一下,笑道:
“尚能殺敵三百,不知道你們累了嗎?”
“虎,虎,虎!”
少年們士氣如虹的穿上戰(zhàn)甲,手提著戰(zhàn)刀,跟在王明身后,走出了居住地,
呼啦啦!
其他烈屬們,蜂擁而至的涌來,幾分鐘就把他們團團圍住了。
王明見狀,高舉著戰(zhàn)刀,大喊道:
“烈屬們,我們的戰(zhàn)刀只對敵人,希望你們讓出一條路,讓我們離開,否則,戰(zhàn)刀所向,血流成河!”
“虎,虎,虎!”
一聲高過一聲的戰(zhàn)號,讓圍過來的烈屬們,面露畏懼的紛紛后退,可就是沒有讓出一條路,這完全就是要逼王明動手??!
“好吧!一切罪過就讓我來承擔吧!”
王明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剛要鼓動全身的魔力,凝聚一朵火蓮的時候,
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軍人,從容不迫的走到王明面前,朗聲道:
“王爵士,殺死教會人員,已經(jīng)犯下了族滅人亡的罪過了,你們現(xiàn)在還要離開,不是把整個戰(zhàn)英谷的其他人,陷害了嗎?”
“對??!不要讓他們走!”烈屬們一聲聲的高呼著,
老軍人威嚴的看著王明,仿佛王明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的話,今天怕是要難得善終了。
“老軍人,你們是打算把我們留在這里,然后等教會武士團,過來剿滅我們嗎?”
“難道不該這樣嗎?”老軍人肯定的回答道。
“哈哈,那你們覺得我們會束手就擒嗎?”
“應該不會吧!”
“知道不會,還不放我們走,難道你們想讓戰(zhàn)英谷,成為焦土廢墟嗎?”
王明聲色俱厲的吼聲,嚇的老軍人連退了幾步后,回望了眾人一眼,朗聲道:
“你們走了,我們怎么向教會武士團交代呢?”
“讓他們到南外城,陳家封地上來找我!”
說完,王明揮了一下手后,推開了面前的老軍人,
他艱難的擠開了這些烈屬們,走出了戰(zhàn)英谷。
事后第二天,
沒有教會武士團來圍攻戰(zhàn)英谷,
只有在黃昏的時刻,
一臉憂傷的主教李步清,身穿著黑袍,緩步的來到了,戰(zhàn)英谷的門前,朗聲道:
“雷霆軍后代們,出來見我!”
一聲,兩聲,三聲,
整個戰(zhàn)英谷里,沒有任何人回應,
大家都安靜的待在房間里,等待著叫喊之人離開。
可是,
主教李布清,沒有打算離開,
他隨手抽了腰間的長劍,輕輕的揮舞了一下,
劍光里,一道碩大的閃電,撕裂了正前方的牌樓,
戰(zhàn)英谷三個燙金大字,碎成粉末,隨風飄散在空中。
“??!”
恐怖的尖叫聲,嚇壞了整個戰(zhàn)英谷的烈屬們,
他們?nèi)诵幕袒?,沖出了房間,遠遠的望著,白發(fā)蒼蒼的老軍人,步伐穩(wěn)健的走向了主教李布清。
“主教大人息怒,你要找的雷霆軍后代們,已經(jīng)去往了南外城,陳家封地上了?!?p> “喔,可是陳家新晉貴族,王爵士的封地上?”
“對,對,就是那個龍城來的王家少爺!”
老軍人剛說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柄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鮮血灑滿了腳下三尺之地,
他痛苦的回過頭,看著李布清,低語道:
“為什么?”
“雷霆軍后代們該殺,你們這群看戲的人就該死了。”
長劍被迅速的收回,李布清掏出了,一塊葛布,輕輕的擦拭著劍身上的血跡,輕聲道:
“在我眼里,你們和雷霆軍是一體?!?p> 老軍人一臉惋惜,看了一眼前方的烈屬們,身體緩緩的倒在地上,瞪著一雙大眼睛,氣絕身亡了。
“不!都是雷霆軍后代干的,你不能殺我們!”
烈屬們瘋狂的四散而逃,
他們始終想不明白,主教大人為什么要殺他們?
這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只有死去的老軍人才剛想明白。
整個戰(zhàn)英谷的烈屬們,同為一體,不分彼此。
合著生,分著死,
外人才不會管,你是那個軍的烈屬,
他們都會統(tǒng)統(tǒng)認為,你們是戰(zhàn)英谷的烈屬,
這就是一個族群被打上了標簽后,永遠都洗不掉的緣故。
“哈哈!你們都該死!”
主教李布清,一個雷系魔導師,自身強悍的實力,完全碾壓了這些烈屬們,
真是長劍所向,血流成河。
此時,整個戰(zhàn)英谷里,
四處都響起了哭泣聲,求饒聲,慘叫聲,
就是沒有一句軍人們,該有吶喊聲,
李布清心生厭惡,冷冷的看著,跪地求饒的烈屬們,朗聲道:
“最后站立的十人可活!”
絕望的烈屬們,忘記了逃跑,
他們呆滯的看著,緩步走來的李布清,
直到李布清,重復的喊了三遍,剛才的那句話后,
一個崩潰的烈屬,抓起了地上的戰(zhàn)刀,砍向了身邊的同伴,
嗤!
濃重的血腥味,刺激了所有崩潰了烈屬。
一場自相殘殺的表演賽開始了。
你活?還是我活?
這個問題,
相信大家,在面對絕境的時候,
都會有答案,
所以不要去嘲笑,這群為了活下去的烈屬們,
他們只不過選擇了一條,自認為正確的路而已。
哎!這就是香蕉人的挽歌吧!
綿花山
現(xiàn)實中這種香蕉人好多喲!哎!不想說什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