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nèi)亂成一團,慘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快,相互幫忙,離開這兒?!?p> 一個大吼聲響起,壓住了其他聲音。
吳缺聽著像帶兵班長在喊,看看四周,不見候遠,扶起旁邊一人,臉上滿是血,鼻子都被撞扁,正昏迷不醒,趕緊抱起對方朝門口走去,一邊大吼道:“快,大家離開這兒?!?p> 所有人搖搖晃晃起身,用手拍打著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些,相熟的,不熟的,相互幫忙,朝門口方向走去。
門不知道什么原因打開,吳缺抱著人沖出去,放到開闊處,調(diào)頭就再次擠進車廂,著急地大喊道:“猴子,猴子,你他娘的吱個聲?!?p> “這兒?!币粋€虛弱地聲音傳來。
吳缺循聲看去,見吳缺倒在過道,身上堆滿行李,起不來,看著很痛苦,趕緊上去,將行李丟開,一邊著急地問道:“他怎么在這兒?傷哪兒?”
“疼,背上好痛,我這不是準備去廁所嘛,就摔這兒了,嘶,真他娘的疼,發(fā)生什么了?”候遠說道,聲音聽著很虛弱,顯然傷的不輕。
“我哪兒知道,出去再說?!眳侨彼闪丝跉?,見旁邊窗戶玻璃爛大半,將候遠扶到窗邊,兩腳將玻璃渣踹干凈,隨手拿起一個軟包墊上,自己先爬出去,從外面接應(yīng),將猴子拖拽出去,丟地上。
“脫軌?怎么可能?”候遠驚訝地喊道。
吳缺一屁股坐下,摸摸還在流血的傷口,郁悶的說道:“我就知道會這樣的,還沒上戰(zhàn)場就差點掛掉,這日子沒法過了。”
“別廢話來,好好的,高鐵怎么可能脫軌,有古怪?!焙蜻h提醒道。
“你才是廢話,肯定有古怪啊?!眳侨睉涣嘶厝?。
“嗡——”.
忽然,虛空中傳來刺耳的尖嘯聲,緊接著,兩架無人攻擊機掠過上空,吳缺抬頭看去,見無人機正追向一個什么東西,看著像鳥,但兩翼展開有六七米長,速度極快,無人機居然追不上。
“什么東西?變異獸嗎?”候遠驚訝地喊道。
“看著像,變異獸居然突破前方防線,進入咱們?nèi)祟惿顓^(qū)域了?這怎么可能?以前怎么沒聽說過?這下麻煩大了?!眳侨绷R道,臉色凝重起來。
“怕個屁,也就空中飛的,地上走的不行?!焙蜻h安慰道。
這時,教導(dǎo)員急切的聲音傳來:“大家聽我命令,傷重的就地休整,等待救治,還能動的趕緊幫忙救人,有許多群眾受傷,你們現(xiàn)在是軍人了,這個時候當(dāng)兵的不上,誰上?!?p> “小缺缺,我好點了,咱們也去幫忙吧?”猴子問著起身來,但有些站不穩(wěn)。
“沒看到老子受傷?。俊眳侨绷R道,也起身來。
候遠這才發(fā)現(xiàn)吳缺臉上滿是血,想到剛才還去救自己,感激地說道:“對不起,我腦子嗡嗡的,剛沒留意,你原地休息,我去找人來幫忙?!?p> “別聽教導(dǎo)員胡咧咧,幫別人是不行了,留這兒等人救也不行,老子可不想血流干,死這兒,醫(yī)務(wù)室一般和餐車廂一起,有藥?!眳侨闭f道。
猴子眼前一亮,連聲說道:“對,對,走,我扶你?!?p> 兩人離開,沒多久來到中間車廂,找到醫(yī)務(wù)室。
房門已經(jīng)變形,吳缺用力推,門鎖被卡住,動不了,一發(fā)狠,用力撞過去,咚的一下,房門晃動,還是沒開,猴子也過來幫忙,兩人喊著一二三,同時用力,兩次后總算將門撞開。
狹窄的醫(yī)務(wù)室內(nèi),一名女醫(yī)護人員正昏迷著,四十來歲樣子,吳缺一探,還有呼吸,幫忙扶正,邊掐人中邊說道:“快,猴子,幫忙找藥?!?p> “明白?!焙镒哟饝?yīng)道。
沒多久,醫(yī)護人員悠悠醒來,吳缺急忙問道:“怎么樣?”
女醫(yī)護人員拍拍自己昏沉的腦袋,想起些什么,感激地說道:“被震暈了,問題不大,謝謝,你倆是?”
“沒事就好,幫我處理一下傷可以嗎?”吳缺趕緊說道。
女醫(yī)護人員這才留意到吳缺頭上的傷,馬上從旁邊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先給吳缺做創(chuàng)口清洗,見傷口不小,還有些深,趕緊說道:“需要縫合,但沒有麻藥,要不,先包扎一下?”
“不用,縫吧,幾針的事,我沒問題?!眳侨闭f道。
“很疼的?!贬t(yī)護人員提醒道。
候遠在旁邊說道:“醫(yī)生,縫吧,這家伙皮實,這點不算事,我們的路還很長,別半道出血就更加麻煩,縫合有利于止血?!?p> 女醫(yī)護人員見吳缺不像是開玩笑,也不廢話,動作熟練地拿出針線,一針下去,見吳缺痛的嘴角直抽抽,硬是忍住沒喊出來,有些佩服地笑道:“小伙子,可以啊,是塊當(dāng)兵的料?!?p> “拉倒吧,我可不想來?!眳侨闭f道。
“怕死?”女醫(yī)護人員隨口問道,又是一針下去,然后熟練引線。
“是啊,還沒活夠呢?!?p> “也對,怕死是好事,起碼傷了懂得先自救,硬撐才是傻子,比如現(xiàn)在,你倆就知道來醫(yī)務(wù)室,而不是傻傻的等人去救,不過,既然怕死,為什么當(dāng)兵?看你這身衣服,新兵吧?”女醫(yī)護人員問道。
“沒辦法,有個好爹?!眳侨笨嘈Φ?。
“被逼的?”女醫(yī)護人員問道,又是一針下去。
吳缺痛的直咬牙,死死憋住,顧不上回答。
女醫(yī)護人員熟練地打了個結(jié),用剪刀剪斷,笑道:“好啦,只是簡單處理,到部隊找軍醫(yī)重新處理一下,先別動,我給你抹止血藥,做包扎?!?p> 吳缺感激地說道:“謝謝?!?p> “不用,我也是部隊下來的,看人不會錯,你挺適合當(dāng)兵,真的,到部隊好好干,沒問題的?!迸t(yī)護人員說道。
“您也是當(dāng)兵的?難怪沒麻藥都敢下手,一般醫(yī)生可不敢。”吳缺問道。
女醫(yī)護人員快速處理好,笑道:“分析能力不錯嘛,還有哪兒受傷?”
“后背,還有他?!眳侨闭f著指向候遠。
女醫(yī)護人員掀開吳缺后背一看,被砸的淤血,但沒有裂開,問題不大,抹些藥,再看候遠,也是砸傷,沒有傷到骨頭,簡單處理一下,然后收拾工具,一邊說道:“好了,外面還有不少人,幫忙帶藥箱,咱們?nèi)ゾ热耍俊?p> 兩人答應(yīng)一聲,一人提個藥箱跟在女醫(yī)護人員身后。
外面受傷的人不少,看到女醫(yī)護人員便爭先恐后地圍攏上來,鬧哄哄地,女醫(yī)護人員見場面有些失控,不愧是當(dāng)兵的出身,氣勢十足,大喊道:“大家不要慌,不要亂,排隊,重傷優(yōu)先,”
“醫(yī)生,醫(yī)生,我孩子頭在流血,快幫我看看吧?!币幻麐D女抱著個小姑娘擠上來,滿臉惶恐地喊道。
吳缺瞥了眼,只是表皮擦傷,根本沒什么血,小姑娘娃娃大哭,看著挺嬌氣,這時,兩個人抬走一名手臂變形的老人過來,一人在前面開路,著急地喊道:“快,大家讓一讓,讓這位老人先看。”
“憑什么?”婦女著急地喊道。
“重傷優(yōu)先,不懂嗎?”有人提醒的。
婦女不答應(yīng),說道“我只知道排隊,再說,我孩子也重傷,你看,都流了那么多血,還是頭上,多脆弱啊,孩子還小,應(yīng)該優(yōu)先?!?p> 女醫(yī)護人員看一眼小姑娘傷口,說道:“表面擦傷,別擔(dān)心,用你脖子上的絲巾包扎一下就好了,藥品珍貴,重傷人員更需要?!?p> “我的絲巾好幾萬塊呢,不行,你是醫(yī)生,救死護傷是你的本職工作,快幫我看,否則我投訴你?!眿D女不滿地說道。
吳缺看到這一幕有些來火,冷著臉說道:“不要干擾醫(yī)生救人,現(xiàn)在每一秒都很重要,你想害死大家嗎?”
一頂大帽子扣下去,還有理有據(jù),群眾紛紛贊同。有女孩喊道:“兵哥哥說的對,這里又不是醫(yī)院,藥品有限,你這人,重傷優(yōu)先都不懂嗎?”
婦女氣的臉色鐵青,指著吳缺罵道:“你一個破當(dāng)兵的,軍服都臟了,簡直給軍人丟臉,叫什么,我要投訴你?!?p> “我叫吳缺,記住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閃一邊等著,再敢鬧事影響醫(yī)生救人,對你不客氣?!眳侨绷R道,投訴什么的,根本不在乎。
“你敢,有本事你打我啊?!眿D女氣炸了,臉湊過來。
真動手,太掉價,吳缺忍住揍人的沖動,罵道:“粉底太厚,我怕臟了手?!?p> “哈哈哈!”
圍觀的眾人見吳缺這么損,都笑起來。
婦女氣地當(dāng)場暴走,張牙舞爪,朝吳缺臉上抓來,吳缺一個閃避躲開,見對方不依不饒,追上來繼續(xù)打,只好繼續(xù)躲避,也不知道誰用腳絆了一下,婦女一個趔趄倒地,干脆不起來,搶天搶地的大嚎。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說著什么。
婦女帶著的那個小女孩整個人都懵了,愣愣地看著這一幕,也不哭,也不上來攙扶自己母親,吳缺嘆息一聲,小姑娘終歸是無辜的,打開藥箱,拿出一塊可貼紗布,上面倒些消毒藥水。
“小姑娘,我給你上藥?”吳缺問道,盡量讓自己聲音溫柔一點。
小女孩沒有任何反應(yīng),愣愣地看著自己母親,不知道再想什么。
吳缺懶得浪費時間,將可貼紗布貼在傷口,提著藥箱來到女醫(yī)護人員身旁。
女醫(yī)護人員看了吳缺一眼:“剪刀。”
“明白。”吳缺趕緊答應(yīng)一聲,將藥箱放地上打開,拿出剪刀遞上去,抬頭看天,無人機和變異獸都不見了,再看四周,受傷的人不少,一個個愁眉苦臉,臉色惶恐,一股無名火冒上來,這該死的變異獸。
吳缺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心思發(fā)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