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杜家滅門
三月,鳥語花香,春光十里。
京都長街兩旁人頭攢動,皆作看熱鬧狀。
“咦?今日京都城怎如此熱鬧?”一男子探頭問道。
身旁便立馬有人替他解答:“兄臺有所不知,今日是朝陽公主與大理寺少卿厲大人的成親之日,乃圣上賜婚!這排場能不大嗎?”
“厲大人?敢問是哪一位?”
“還能有誰,戶部厲尚書的獨子,厲承修,厲奉行??!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妥妥的青年才?。 ?p> “是啊是??!你看,那新郎官長得多??!據(jù)說公主殿下生的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話音剛落,便聽嗩吶銅鼓之聲自遠傳來,登時鞭炮齊鳴,好不熱鬧。
身著喜服的俊朗男子坐在高頭大馬之上,高冠博帶,劍眉星目的面容讓人一見難忘。
可周身冷峻之氣又叫人退避三舍,就算是大婚之日,表情依舊嚴肅。
八抬大轎緊隨其后,華美的轎子載著當今朝陽公主,讓整條神武大街都顯得喜氣洋洋。
宣威帝高之炆,誠邀文武百官共襄盛舉,心中亦是萬分不舍,送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兩個時辰后……
厲府里華燈初上,公主嫁人可是皇家頭等大事,勢必辦的隆重體面。
“恭喜厲大人,賀喜厲大人!公主殿下與厲公子結(jié)此良緣,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啊!”
“哈哈哈哈哈同喜,同喜……諸位慢喝。”
絲竹管弦之聲不絕于耳,原本歡聲笑語的湖畔亭臺,卻被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打破。
只聽一嬌稚之聲劃破長空,眾人登時聞聲色變——
“不好啦!不好啦!公主殿下不見了!”
……
…………
揚州某處近郊,一府宅火光沖天,映紅了白墻青瓦,似是被籠在夢魘里的場景。鮮紅的血濺的到處都是,令人發(fā)指的便是滿院橫七豎八的尸體。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晚娘上下眼皮打著顫,吃力地睜開雙眼。她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后頸處還有些疼痛,感覺周遭的溫度逐漸上升。
她環(huán)顧四周,自己被人關(guān)在一處破舊的柴房里。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子焦味以及血腥味。
晚娘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努力挪動身子,往后看去。
火焰燃燒著柴薪,發(fā)出刺耳的爆裂聲,明紅的火星子濺得到處都是。有幾顆甚至還濺到她身上,灼破了她的衣裳。
今日,本是她的生辰,爹娘辦了生辰宴為她慶賀。誰曾想一紙圣旨下來,竟說爹爹通敵賣國,即日押送回京。
是夜,她眼睜睜看著爹娘在自己面前被一群黑衣人殺害,卻無能為力。這一夜,全族三十六口人慘遭滅門,她也在驚嚇中昏厥過去。
憑著最后一點信念和毅力,她強自爬到柴房門口,抬手用力拍打幾下門板,可惜……
門外無人應(yīng)答。
柴房的木門有些年頭了,在敲打下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但憑借晚娘如今虛弱至極的身子是萬萬撞不開的。
門外上的那把銅鎖與門板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告訴著屋內(nèi)人無處可逃。
晚娘雙目圓睜,好不容易支撐起來的上身瞬間發(fā)軟,順著木門緩緩滑落,癱靠在門上。
如今,她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有人要她非死不可!
火光將她的面頰照的滾紅,艷得動人心魄,“爹……娘……女兒不孝……”嗓子已完全發(fā)不出重音,這句話只能在嗓子眼嗚咽著,用著細若蚊囈的聲音。
破布闌珊,散亂的發(fā)絲披散著,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極了女鬼。
昏昏沉沉間,她仿佛看到一臉溫柔的娘正對著她笑,伸出雙手邀她過去……她好想,好想起身擁住娘親的懷抱。
好燙,好燙……
意識開始渙散,晚娘閉上雙眼不再掙扎。只覺得全身越來越熱,如包子蒸在屜籠里無處可逃,火舌打著旋似的卷到門口,淹沒了她的身體。
她平生與人為善,不曾做過一件壞事,怎就落得如此地步?
上蒼不公!上蒼實在是不公啊!
“如有來生,我必將毀我家族之人抽筋扒皮,五馬分尸!”
默默想著,兩行淚沒入塵埃,消失不見。
央珺
初入乍到,希望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