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陽最大最出名的花樓非霜月樓莫屬,但也因為王復生,霜月樓此刻已經(jīng)沒了煙火氣。
李恒生追著幾人來到這兒,卻尋不見他們的身影。
“跑去哪了?”李恒生暗自琢磨。
那一群人就仿佛消失了一般,這里根本沒有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他追來的方向沒錯,肯定是這里。
可此時此地異常寂靜,空氣中浮動著肅穆的氣息。
他把目光放在眼前的樓上,只見其大門緊閉,樓內(nèi)無一縷燈火,倒也沒什么特別的。
但是不知為何,李恒生總覺得在這幽夜里,霜月樓給了他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
就像是還在開著門做生意一樣。
“當真奇怪。”他的眼睛沒有問題,但是潛意識里總覺得這里應該是人來人往哭笑聲不斷。
這種嚴重的割裂感甚至已經(jīng)影響到了他的判斷力。
“你能否看出這里的異樣?”李恒生問道。
一頁書動了動身子,回答:“你小子還真是可以,一般修行者可絕對沒你這么厲害的感知?!?p> “別廢話!”李恒生捏住它,“快說!”
“松手松手,小爺我告訴你便是。”一頁書討?zhàn)?,小聲嘀咕:“剛才還送了你四象刀語,這么快就把小爺?shù)暮媒o忘了?!?p> 之后它認真說道:“這里應該被某種陣法覆蓋住了。”
“陣法?”李恒生之前有過聽聞,但卻從未見過,他緊接著問道:“是何種陣法?”
“不知道,想要判斷還是需要你接觸一下?!?p> 李恒生也只能猜測是之前追著的幾人布下的陣法,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至于眼前的霜月樓,進還是不進,他一時有些犯難。
首先沒有確切的情報,里頭會出現(xiàn)什么誰也不知道。
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便是能在里頭找到關(guān)于一個月前王復生的有關(guān)線索。
敵暗我明之下,危險一直存在。
可還沒來得及理清頭緒,李恒生忽然聽見某處響起了腳步聲。
“誰?”
手瞬間覆在刀上,只待一有什么情況便可拔刀而起,然而他環(huán)視了一圈兒卻是毫無發(fā)現(xiàn),方才聽見的腳步聲仿佛隱在了幽幽夜色里,悄不可聞。
再把目光放在眼前小樓上,卻恍然發(fā)現(xiàn)霜月樓變了個模樣。
“這是……”李恒生滿眼驚奇。
眼前的霜月樓瞬間燃起燭火,周圍不知什么時候圍滿了人,門口處還有個老鴇模樣的人在向樓里引客。
“大爺快來呀,姑娘們可是等急了。”她招呼著來往的每一個人,聽那嗓音頗有些噪耳。
“是幻術(shù)?”李恒生心想,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前所見的一切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真實的,除非自己的五感皆是失靈,要么就是施術(shù)的人已經(jīng)超過他境界太多。
霜月樓此時的異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底下還隱藏著什么?
正猶豫的時候,李恒生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讓他感到分外驚奇,“是楊君澤?他在這兒做什么?”
楊君澤正和老鴇搭話:“覓雪姑娘今夜可有空?”
老鴇滿眼歡喜,笑道:“楊公子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您哪次來覓雪姑娘是沒空的?”
覓雪姑娘?
這楊君澤看來也是個??停膊恢涝谕鯊蜕満ν赀@里后他會是個什么心情。
在這兒看見了熟人當然好,楊君澤正欲往樓里去,李恒生急忙跟上,一拍他的肩膀把他嚇了一跳。
“你是?”楊君澤問道,臉上迷茫,看著好像不認識李恒生一樣。
這時候一頁書突然解釋道:“我知道了,這是追溯時間的陣法,能夠把霜月樓里某個時段發(fā)生的事給記錄下來?!?p> “某個時段發(fā)生的事?”李恒生喃喃自語,“看著霜月樓中的情形,應該是在被王復生禍害之前?!?p> 他又瞅了一眼客人們身上的衣物,與此時的氣候沒太大差別,想來應該是不久之前。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楊君澤見他拍了自己的肩膀又不說話,只覺得他腦子不好。
這時李恒生反應過來,忙說:“是我呀,李恒生,楊兄咱們之前可是見過的,你莫不是把我忘了?”
楊君澤聽他說完還有些迷糊,見過?在哪里見過?
但看李恒生語氣篤定,他也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見過他。
不等他反應過來,李恒生親切地攬住他的脖子,問道:“楊兄這次來又是為了覓雪姑娘?”
“那是自然,我來這兒只為她一人。”楊君澤說道,很快就把剛才的尋思的事情給忘了。
“我倒好奇那覓雪姑娘有多大能耐,能叫楊兄如此戀戀不舍?!崩詈闵^續(xù)套著近乎,不知不覺間他們兩人已經(jīng)走進了樓里。
樓中人聲鼎沸、燈火通明,有種不夜城的感覺。
想必在霜月樓關(guān)閉之前,這里就是康陽城夜里最后一處還散發(fā)著光亮的地方。
“覓雪姑娘不光是人間絕色,而且才學亦是出彩,如何讓人不醉于她的懷中?”楊君澤已經(jīng)和他聊開了,有他這么個常客在這兒倒是讓李恒生方便了許多。
但楊君澤的下一句話便讓李恒生略顯尷尬,“不知李兄來這兒是要找哪位姑娘?”
“我?”
這該怎么回答,李恒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哪知道要講究什么。
“我就隨便看看?!?p> 他說話支支吾吾的,讓楊君澤大笑不已。
“李兄莫不是個雛?”很不幸,他猜對了。
既然如此,李恒生干脆豁出臉去,問道:“這…的確,不知楊兄可有推薦?”
“這你就算問對人了?!睏罹凉蓮难g掏出一把折扇,搖頭晃腦道:“我雖一心系于覓雪姑娘,但這樓里的其它姑娘我可同樣熟悉?!?p> 他領(lǐng)著李恒生向樓中心走,邊走邊說道:“這樓下多是用來聽曲兒打發(fā)時間的地方,從這二樓開始便是真正的歡樂場所。”
“二至五層,每一層便是一個級別,簡單來說你花的錢不夠多就上不去?!?p> 李恒生聽后咂舌:“還有這種講究?”
“那是當然?!?p> “霜月樓是康陽城最大的一座花樓,來這兒買的可不單單是姑娘,還有享受?!?p> “那楊兄可上幾樓?”李恒生問道。
楊君澤回答:“三樓?!?p> 之后他又補上一句:“不是說我上不去,而是這覓雪姑娘只在三樓。”
“原來如此,楊兄對覓雪姑娘真乃情真意切?!崩詈闵ЬS了一句。
但那楊君澤又問道:“不知李兄今日想上幾樓?”
“我嘛……”李恒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答道:“我今日在一樓看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