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健忘鬼的故事

　　皮良楚和兩個小伙子不斷的眼神交流著，似乎相互在堅定對方的信心。

　　“好吧。我叫郝宇寬。在寧津讀大學?！背练€(wěn)小伙子介紹自己。

　　“我是趙軍陽，開火鍋店的。我女朋友是官英藍?！?p>　　“我是皮良楚。在機關(guān)上班?！?p>　　三人相視一笑，兩人守在一邊，皮良楚寫上：請讓開一些，我們要推開門。

　　從對面過來的人一共是十三個。

　　高個子大漢叫做王祖，少一個藍字高了十多公分，多了幾十斤肌肉，是在至歸跑出租車的司機。

　　寫字的那位叫做列徐盛，是旭州的一個國企的銷售人員。

　　當時在前排的矮小敦實的漢子叫做張康，是旭州管轄的安普縣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的村級后備力量，有點像預備役基層村社區(qū)干部那種。

　　十三個人當中居然還有一個女列車員？這是讓皮良楚、郝宇寬、趙軍陽三人最驚訝的事情。如果她能站在前面，他們能夠不開門嗎？

　　不過皮良楚看得出來，女列車員似乎心事非常沉重，根本就不發(fā)一言，不斷的咬嘴唇，似乎根本不愿意過來。

　　是啊，如果這個列車員早點提醒或者告知，張康和王祖怎么不知道或者沒想起外外拉？

　　難道女列車員也不敢保證人群中沒有病人，她害怕這些人闖進15號車廂，造成更大的傷害？

　　皮良楚心里再次冒出冷汗。自己從來沒有賭運，每賭必輸，逢賭必輸。就算站在一邊看人家的買馬也能輸?shù)谋茸郎系娜烁唷?p>　　這次舉動會不會賭輸？

　　宣銀彤帶著皮寧晚已經(jīng)來到車廂前部，應該是女兒正在焦急的等待著父親。見到父親后，馬上沖進了父親的懷里。

　　皮良楚安撫著女兒，也用眼神去安撫宣銀彤?？赡軟]有默契，宣銀彤似乎仍然焦慮的皺著眉頭。皮良楚只好又對女孩笑笑，笑的時候故意做了一個很怪異的表情，果然讓女孩先是愣住了，接著也笑了笑。

　　“我爸爸在我小時候也喜歡對我做鬼臉。只要看到他的鬼臉，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毙y彤在皮良楚身邊說。

　　皮良楚可沒想過這個問題，難道自己正在女孩心目中復制著父親的形象？還以為是有點緣分，難不成人家是把自己看的像父親，來尋找父愛的？自己看起來有那么老嗎？自己的年齡如果在農(nóng)村還正是有可能有這么大二的一個女兒呢。

　　“江元白他們呢？”皮良楚明顯沒看到江元白和杜小武，于是問道。

　　“不知道啊，擔心死了，他們還沒回來?！毙y彤雖然嘴巴上說了小時候見到爸爸的鬼臉就什么都不怕了，可皮良楚畢竟不是爸爸，皮良楚的鬼臉肯定沒有她爸爸的鬼臉效果好，她仍然憂心忡忡的樣子。

　　“放心吧，江元白不是簡單的人物，杜小武也很精明，一定是遇到點小事，他們應該可以處理的。我需要馬上和他們聊一聊，以便掌握更多的情況，幫助我們做出最明智的決定?！逼ち汲疽庾约盒枰蛣傔M來的人進行一些交流，好及時掌握最新的更全面的有價值的信息。

　　“好吧。碗碗，姐姐給你講故事。爸爸很忙?！?p>　　“爸爸一直都很忙的，我明白。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傻孩子。不過我喜歡聽爸爸說健忘鬼的故事，你會講健忘鬼的故事嗎？”

　　“什么健忘鬼的故事？”宣銀彤一時可能心不在焉，甚至都沒聽明白“健忘鬼”三字是什么。

　　皮寧晚自從4歲的時候聽過爸爸胡編亂造的健忘鬼的故事之后一直都很愛聽，百聽不厭，一到講故事就希望爸爸講這個故事，就算要聽其他故事，也要先讓爸爸講一次健忘鬼的故事之后再聽其他故事。聽過三四十次了，甚至自己都倒背如流了，仍然還是一聽到爸爸講這個故事就開心的不行。偶爾她也會提出要求，要求爸爸講健忘鬼其他的故事，不過總不是那么滿意，總說沒有第一個故事好聽。

　　“從前有個健忘鬼，他記憶力很差，總是一會兒就把什么東西都忘記了。一天晚上他剛回到家里，就很煩惱，自己到底晚上吃什么呢？想了很久，他看到手里的披薩盒子就想起來要買披薩餅當晚餐。于是他就出門去附近的披薩店買披薩，老板告訴他，你剛才不是已經(jīng)買了披薩了嗎？他就說他根本沒有買過。他家附近的商店好多都知道他有健忘的毛病，剛做過的事情都會忘記，于是就又賣了披薩餅給他。他出了商店以后就忘記了自己從家里出來干什么，于是就想啊想，一邊走一邊向想，終于突然想起自己是買披薩餅的，于是他又找到披薩店去買披薩餅……”

　　這個故事說不好笑呢，也有點好笑，關(guān)鍵是皮良楚講故事的表情神態(tài)惟妙惟肖的，可是聽過幾十次了還能笑出來，開心的什么一樣，那只能說是父女之間的感情了。

　　“碗碗，爸爸給你講的故事，其他人怎么會講呢？老師不會講吧，媽媽不會講吧，姐姐又沒聽過，她怎么會講呢？姐姐講她知道的故事，你就認真聽就好啦。這么挑三揀四的可就很沒有禮貌啦?！?p>　　皮寧晚其實很想插嘴，當聽到爸爸說媽媽的時候就想插嘴，就是多次教育以后，最近一年已經(jīng)改掉了自三四歲就開始喜歡搶話插嘴做人們關(guān)注中心的壞習慣。

　　“媽媽會講啊，我給媽媽講過，她現(xiàn)在也會講啊，她還給弟弟講過呢?！?p>　　“啊？媽媽會講——”皮良楚突然才想起樂怡和兒子，是不是應該馬上給他們聯(lián)系一下呢？他們現(xiàn)在會不會遇到什么特別的情況？

　　“好吧。那你給姐姐講，看姐姐喜不喜歡聽，你講一個，姐姐講一個。行嗎？”

　　“嗯。姐姐，你不會講健忘鬼的故事我就講給你聽，可好笑啦?！?p>　　皮良楚見到女兒受驚和茫然的臉上出現(xiàn)了燦爛的笑容，還真是感激自己隨口編造出來的這個健忘鬼的故事。

　　“喂！樂怡！”

　　“你們不是中午兩點才到嗎？現(xiàn)在還在路上吧？”

　　“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正營，快到建勻了，過了建勻再兩個站就到。”

　　“好吧。你們快到了再給我電話。我到地鐵站外來接你們?！?p>　　從電話中感覺樂怡那邊似乎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沒有。也許現(xiàn)在這個危機還沒有影響到策達的城區(qū)里，或許整個策達還沒有遭遇危機。

　　“我想我們可能會晚點到，我們遇上了一些很難理解的事情?！?p>　　“火車晚點啦？沒關(guān)系，你們快到新站的時候就打個電話嘛，然后去轉(zhuǎn)地鐵3號線，到人民劇院站就從A1出口出來右轉(zhuǎn)30米有個小路，那里可以停車接人?！?p>　　“嗯。我想，這樣吧。也許我會在你們那里住一段時間，你讓外賣多送點米呀方便面啊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到家里，如果沒人送的話，就讓方凱出去多買點回家存著。最好是準備一個月兩個月的存貨，能存在菜或者罐頭、老干媽之類的也多買些。如果方凱沒時間，你就自己去買些。我們會晚點到，你有充足時間去買?！?p>　　“喂，你什么意思？你想到我家來避難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你知道了嗎？”

　　“不知道，不過好像剛才碰到了一些鄰居正在大包小包的買東西，一車一車的往家搬，還有隔壁的一家人拉著一車東西說是去老家那邊的湖邊度假去?！?p>　　“一言難盡，我現(xiàn)在遇到的事情就算告訴你，可能你也難以相信，總之，相信我，能買就買，別亂說話，就說是老家來了一大家子，有幾個窮親戚特別能吃，是到你家來吃大戶的。記住，馬上就去買，多買些。臘肉香腸之類可以存放的也多買些?！?p>　　“到底什么事嘛？世界大戰(zhàn)嗎？奇——”

　　“喂！喂！”皮良楚感覺樂怡的話并沒有說完，可是信號卻斷了。馬上再撥，根本無信號，把手機重啟一次，仍然沒有任何通訊信號和網(wǎng)絡(luò)訊號。

　　“怎么回事？電話沒信號了！”

　　“網(wǎng)絡(luò)斷了，網(wǎng)絡(luò)聯(lián)不通，手機沒信號了！”

　　車廂內(nèi)可能正在使用電話和網(wǎng)絡(luò)的人馬上東一句西一句的嚷起來。

　　“信號被屏蔽了嗎？還是——”

　　皮良楚趕緊走向剛才過來的那群人，郝宇寬和趙軍陽，還有那個守門的小伙子陳陽正在和王康他們聊天。

　　“楚哥，他們說要等你來才說?！壁w軍陽說。

　　“為什么？”

　　“楚哥，我是陳陽，在電腦城開了一個鋪?！币姷狡ち汲⒅约嚎矗莻€開始熱心的守門的小伙子主動介紹自己。

　　“是你同意他們進來的，和別人他們說不著。說什么他們說出來大家都不信，只有你才能聽明白?！焙掠顚掃€是很沉穩(wěn)。

　　“到底你們遇到了事情，或者說我們遇上了什么事情？長話短說。我們需要盡快搞清楚情況，以便我們做出正確的決定，現(xiàn)在距離到建勻站也只有差不多十幾二十分鐘了?！逼ち汲戳丝词直碚f，此時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11點40。按時刻表已經(jīng)到達建勻，只是因為在正營?？苛顺^四十分鐘，造成了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