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鼓隧道
不需要忙其他事,一直都在專心的仔細觀察和思考,穆近河可能是所有人當中此時頭腦最清晰的一個。他的說法一下子使得問題的重要性得到了認可,也從一定程度上分析了這種新型傳染病的一些具體結果,雖然并不是直接解決問題的方法和計劃,可是無疑對最后大家做決定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房醫(yī)生的妻子和孩子為什么可以免疫呢?難道他們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這可不可以讓我們借鑒一下呢?”杜小武很得意的抓住了這個問題,似乎別人都忽略了這么重要的問題。
“姑且現(xiàn)在還不好說他們是否已經染病,只是還在潛伏期之內沒有發(fā)作出來,就算他們真的免疫了,也不代表我們可以從他們身上得到什么啟示和幫助。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體質和免疫力,如果不是輸入的疫苗的話,他們的體質能夠抵制病毒也對我們沒有任何意義?!壁w軍陽沒好氣的看著這個幼稚的小伙子說。
“關于免疫的問題這個確實因人而異,有些是基因里面存在的,有些是目前都解釋不了的情況。據說世界上只有三個人對艾滋病免疫,可是科學家們研究了很多年,也無法清楚明白這三個人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可以殺死艾滋病毒,就是不會被感染。也有的人對麻藥免疫,什么現(xiàn)存的麻藥都對他們無效,這也是科學界也找不到最準確標準答案的案例?!焙掠顚捯步忉屍饋怼?p> “我的想法是,會不會房醫(yī)生的妻子和兒子因為常常吃了一些什么藥,所以就不經意的對這個病毒免疫了。就是說,他們在不經意間已經免疫——”杜小武解釋自己的想法。
“就算你說的這個情況是真實的,那也無法幫助我們,難道我們有時間來慢慢的服用那些藥物,形成免疫能力?關鍵我們有時間嗎?”趙軍陽沒好氣的說。
“那房醫(yī)生自己為什么被感染了?如果妻子和兒子都可以通過平時的某種藥對病毒免疫的話,房醫(yī)生自己為什么不吃?”這次連張康也反對杜小武的“異想天開”起來。
“房醫(yī)生自己也不知道是對某種病毒的防疫藥物,他也許只是歪打正著也說不定。本來他只是為了增強妻子和孩子的免疫力,并不針對這次的這種奇怪病毒,所以房醫(yī)生自己未必服用了呢。再說了,要是這種藥物或者食物非常珍稀,并不是隨時都有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呢?我聽說有的藥物就特別珍貴,數(shù)量有限,那房醫(yī)生只能優(yōu)先保證妻子和孩子了?!苯撞逶掃M來。
“那可不一定,房醫(yī)生和妻子、兒子雖然是一家人,可是房醫(yī)生和妻子并沒有血緣關系,他的兒子既有爸爸房醫(yī)生的基因特點又有媽媽宋右林的基因特點。我覺得很可能是宋右林自身的基因里對這種病毒帶有某種抗體?!绷行焓⒁矃⑴c到這個問題的討論之中。
“列哥說的有道理,大家都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就算我們知道,此時此刻對我們又有什么幫助?”趙軍陽還是覺得盯著這個問題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既然宋右林天生具有抗體,那我們是不是也可能存在抗體呢?”杜小武仍然不死心。
“廢話,就算宋右林有抗體,也不代表任何其他人有抗體,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有抗體,都無法代表你、哦,最后一個人一定有抗體。你敢去試試自己是否有抗體嗎?”趙軍陽和杜小武就好像兩只漂亮極了的大公雞一樣,很難相互看對方順眼,當然趙軍陽這次確實說的也是道理,不完全是胡說八道的硬鋼。
“只是——”杜小武還準備說什么,皮良楚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爭下去了。
“每個人都可以發(fā)表自己的意見,這是大家的權力。在當前的危機面前,大家發(fā)表意見和想法更成為大家的義務,無所謂有理有據,無所謂是否有用,說不定大家的話引起了新的思考,就朝著解決問題更近了一步這也是有可能的。小武說的也有理,軍陽說的也很對。我們都開動腦筋,匯聚我們的智慧,人類的存在本就因為人類的智慧而非力量和形體。只要我們都努力去思考,相信最終會有辦法的。”
皮良楚像發(fā)表演說一樣鼓勵大家,強調團結和齊心協(xié)力,反對分化和各自為政,這都是向自己的領導學來的。
“還是說具體的吧。我覺得火車很快就會離開山區(qū),進入平原地區(qū),離開了山區(qū),我們將失去躲在山里的機會,直接去面對很可能現(xiàn)在已經一塌糊涂的策達街頭。策達是省內最大的城市,也是區(qū)域內最大的城市之一,人口數(shù)量全國都排在前十,而且整個城市毫無層次高低之分,幾乎都在平原上,如果一旦出現(xiàn)一部分人感染,說不定比其他山區(qū)丘陵地區(qū)傳播的更快更迅速,我真的不想去策達赴死?!焙掠顚捦蝗槐憩F(xiàn)的不是那么沉穩(wěn)了。
他的話確實有道理,最多還有三十分鐘,火車通過最后兩個比較長的隧道之后就會走出山區(qū),進入平原地區(qū),而進入平原地帶再用不了半個小時就會進入策達的建成區(qū)范圍,那可是省內人口密集度最大的地方之一,擁擠著來自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人群。
“馬上就是一個比較長的隧道——”那個比較熟悉這條鐵路線的男子接口表示火車馬上又要進隧道了,而且說話都有些緊巴巴的。
“又是隧道?”陳陽和郭勇義都反應很快,馬上跑去門口守著。
年輕小伙子情緒變化更快,反應速度當然也更快,他們心中本就有一種恐懼,一種來自隧道帶來的不可知的恐懼。
皮良楚和江元白等人也把注意力放到門前,之前15號車廂的前過道門外就發(fā)生了很神奇的事情,過了一個很長的隧道,一男一女兩個恐怖至極的病人就無緣無故突然出現(xiàn)在門前,再過了一個較短的隧道時,女病人就轉到車廂連接處的上下門一邊去了。只是男病人頻率越來越慢的按壓把手,現(xiàn)在幾乎已經不怎么動把手了。再過一次比較長的隧道,門外會不會又發(fā)生什么詭異的情況呢?或者說,兩個病人一定會有動作,就是不知道動作是什么,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結果。
火車終于還是進了隧道,皮良楚記起自己以前也曾十幾次乘坐火車經過這個地區(qū),畢竟在他15歲之前,從寧津到省城沒有高速公路,乘坐汽車需要八個小時,于是大多數(shù)人到省城去都會選擇慢則六個小時,快則四個小時的火車。就是前兩年,雖然通了高鐵,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但普通火車票價便宜65%,有時候他在不急著趕到的情況下也乘坐過兩次這種普通火車。
雖說并不是天天或者經常跑這條鐵路線,沒有那位仁兄熟悉鐵路線情況,可是畢竟跑了多次,而且尤其是開頭和最后一段路往往記憶中的印象比較深刻,皮良楚完全記起了到達策達火車總站之前的四五十分鐘路程中有兩個比較長的隧道。
這一定是一個較長的隧道,屬于整條鐵路線最長的前三位的隧道。
列徐盛與皮良楚對視一眼,兩人相互點了一下頭,然后把手臂把在身旁的趙軍陽和杜小武肩頭說道:“大家一定要拉緊門把手,保持高度注意力?!逼渌硕忌袂榫o張的看著門,有的還大口喘著氣。
由于門廊小,把手更小,能夠真正擠在門廊里的人不多,能夠真正站在門口拉住把手的就只有陳陽和郭勇義兩人,兩人一左一右的伸出一支手來把住上下移動開關的把手。
皮良楚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大家都充滿信心的守衛(wèi)這個防線,可是如果真的發(fā)生無法抗拒的意外呢,還是應該預先做一個準備。來不及與其他人商量了,皮良楚簡單和列徐盛耳語幾句,馬上退到門廊外,在距離門道兩三排座位的地方,動員大家開始布置包裹組成的第二道防線。
見到有人在搬包裹行李箱,其他一些人也趕緊參與進來,不過也有人不愿意拿自己的行李箱去壘在隔離防護位置上。
“如果我們守不住過道里的小門,那接下來什么行李都毫無意義?!逼ち汲嵵氐恼f。
“憑什么拿我的行李箱?還有別人的呢?那、那、到處都有行李箱嘛?!币粋€行李箱放在近門口的行李架位置的年輕女子見到郝宇寬搬她的箱子,趕緊抓住自己的箱子不讓郝宇寬去壘到隔離屏障位置。
皮良楚示意郝宇寬放手,換成去拿另一只皮箱。
誰知道這只皮箱的主人,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卻說了一句:“這箱子是我的!”
皮良楚有些頭疼,時間很緊,如果要去區(qū)分每個箱子的主人是否同意,又或者去車廂另一邊搬,恐怕實在來不及。他正準備勸說胖子,自己親自去搬這只箱子,讓郝宇寬另外再搬。還是令人想不到,胖子居然說:“我只是強調一下這個箱子是我的,你們用得著,先搬過去吧,我這里還有一個拖包,也拿過去吧。現(xiàn)在是緊急情況,緊急征用,希望能夠有點用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