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修站在街邊,旁邊是一個賣烤紅薯的攤位。
說攤位也只是一架三輪車,外加兩張小桌子。
攤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大爺,正時不時的翻動烤箱,烤箱里是表面已經(jīng)烤得灰黑的紅薯。
烤箱旁邊還放著兩個不銹鋼的暖瓶,暖瓶里是滾燙的開水。
開水一塊錢一杯,紅薯看大小五塊到八塊不等,這種攤子在大城市幾乎絕跡。
在這冷風凜冽的深秋,吃上一口熱乎乎的烤紅薯,再有一口熱茶水下肚,化作一股暖流在全身游走,這種感覺別提多舒服。
“我要這個!”
烤箱里,其中一塊紅薯已經(jīng)被熱氣脹裂,誘人的香味在四周彌漫。
于修將紅薯捧在手里,就這樣站在路邊,大口地吃著。
當然他只是眾人的一個,唯一不同的是他長得更,帥!
路口,一輛銀灰色邁巴赫在路過攤位時,又倒了回來,停在攤位前。
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寸頭男人從車里下來,打開后座車門,快步走到于修面前,擺出您請的姿勢。
“這位先生,我家少爺有請!”
恭敬地模樣讓于修有些受寵若驚,他從小到大還沒受到過這種待遇。
至于男子所說的少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邵華,在天一市唯一接觸過的有錢人。
“我可以在車上吃嘛?或者先等我吃完?”
于修抬抬手,剛買的紅薯他才吃了不到一半,扔掉未免有些可惜。
“這……”
司機汗顏,周圍吃瓜群眾同樣無語,面對能開邁巴赫的主人邀請,竟然還在意一個幾塊錢的紅薯。
“于兄弟既然喜歡,在車上吃沒關系啦,我也挺喜歡吃這個。老錢,幫我挑個大的!”
司機老錢還未說話,車廂里傳來一道聲音,前半句是和于修說的,后半句則是對司機說的。
聲音是邵華的,坐在副駕駛座
他的頭發(fā)剪得很短,臉上還貼著一塊紗布,青一塊紫一塊,腿部似乎受傷有些嚴重,用夾板固定著,看起來很狼狽,早已沒有當初單手開蘭博基尼時的帥氣。
不過才隔了兩天就能下地,也算是個奇跡。
“于兄弟,你好,我叫邵華。感謝救命之恩!”
邵華側過身看向后座的于修,伸出胳膊。
“你都這樣了不好好養(yǎng)病跑出來干嘛,就算感謝也不急于這個時候不是?”
于修和他簡單握手。
“我這人呆不住,真要在病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還不如殺了我!”
司機老錢回到車里,將一個大個的紅薯遞給邵華。
邵華將紅薯剝開,狠狠咬上一口,芬芳四溢。
“這TM才叫烤紅薯,那些網(wǎng)紅店里賣得什么玩意兒!還敢賣98!”
“嗯,確實!”于修點點頭。
邵華說得不錯,網(wǎng)紅這東西確實不靠譜,都是包裝營銷后的產(chǎn)品,實際上其實也就那樣。
吃完烤紅薯,邵華從口袋里抽出一包為開封的香煙,遞給于修。
“不抽煙?!?p> 于修擺擺手,他并沒有抽煙的習慣,小時候也就過年點炮仗的時候抽過幾口,但受不了那辣嗓子的味道。
“嗯……是個好習慣!”既然他不抽,邵華也沒有再讓,拆開包裝,自己叼上一根。
隨后摸了摸口袋,好像并沒有帶打火機。
“老錢,有打火機沒?”
“少爺,你知道我也不抽煙的。”
“得!”邵華聳聳肩,有些無奈,但也沒辦法,就這樣叼著。
車子離開街頭,從渭河的橋上穿過。
天一市沿著渭河,建立在渭河兩側,在渭河北面,是建立較早的城區(qū),相對落后,建筑更為老舊。
在渭河南面,是后來建設的城區(qū),相比北面,這里更加繁華熱鬧,商業(yè)氣息更加濃厚,而且這種現(xiàn)象,越往西越明顯。
素安居。
這里裝修偏向古風,門口左右的門柱上用木板鐫刻著兩副對聯(lián),內容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并不認識上面的字,可能是小篆,但又看這不像。
只認得門頭牌匾的三個字——素安居。
從名字來看,應該是一家主營素食的餐館。
起初于修還以為會是有旗袍美女的五星級大酒店,按理說有錢人不大都應該喜歡這種地方?
走進素安居內,能聞到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一名身穿古風長衫的少女迎面而來,沒有說話,沖兩人點頭示意后轉身帶路。
這里很安靜,如果不是能聞到飯菜的香味,于修都覺得這里可能用來品茶下棋更為合適。
不只整個環(huán)境安靜,就連這里的服務員同樣安靜,遇到的三四個女孩都只是對他們點頭微笑示意,沒有說話。
邵華看出于修的疑惑,解釋道:
“她們天生沒辦法說話。”
“嗯?!庇谛撄c點頭,明白過來。
跟著引路少女左拐右拐,兩人來到一扇木門前,少女將木門推開,于修跟著邵華走了進入。
在偌大的房間正中心,擺放著一張厚重的紅木圓桌。
圓桌前,邵華的父母和老者早已等著于修的到來。
邵華昏迷的那天晚上,于修和邵華的父母并無多作交談,今天算是鄭重地見面。
一陣寒暄客套,于修硬著頭應下,說實話,他并不喜歡這些繁縟禮節(jié),人與人之間干脆直接一點不好么?心累。
“小友來嘗嘗這百花酒!”
酒桌上,老者拿起一壺清酒給于修倒上滿滿一杯。
“這百花酒可是素安居的一絕,每天限量供應,平常很難買到的!”
于修平常并不喝酒,白酒過于辛辣,啤酒又太苦。
這百花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用百花釀造,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喝起來有些許好甜,不像是酒,反而更像是飲料。
“看小于不是本地人,在天一市做什么工作的?”
邵華的父親開口詢問道。
他沒有別的意思,于修救了他的兒子,直接給錢又太俗套,男人嘛,事業(yè)很重要,不如在事業(yè)上幫襯一番。
“在網(wǎng)上寫寫小說,勉強糊口?!?p> 于修思來想去,自己目前貌似就這一個看起來還算正當?shù)穆殬I(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