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方雨婷
趙府少爺趙明昊，方雨婷聽聞過性格浪蕩不羈。不過從昨日與趙明昊短暫相處來看，他不像是心胸如此狹隘的人。不過他為何要行兇殺人，方雨婷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緣由。
方雨婷走在人群中繼續(xù)往前擠，看到陳世襄家房門確確實實已被封條封住。
“哎。真想不到陳世襄這小子平日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居然也會是殺人犯?！编従訐u著搖頭說的時候方雨婷低下頭匆匆走過，生怕讓人認(rèn)出她惹來不必要的嘰嘰呱呱。
“也許兇手不是陳世襄也說不定?！?p> “警察都從他家搜到帶血的刀，那小子不是兇手莫非是你殺的人不成?！?p> “看來趙明昊真的有可能是殺人兇手，可是他為何殺徐叔？”方雨婷趕緊帶著疑惑離開陳世襄的家往回走。
為了避開熟人方雨婷撿著偏僻的巷道走，走著走著，突然只手拽著她的胳膊往巷子里猛扯過去。
“??！”方雨婷驚叫起來，嘴迅速被人捂著。
“是我?！苯偷统恋纳ひ糇尫接赕盟梢豢跉?。
方雨婷等江瀚和松開手，推開他氣不過便沖著他叫著“你瘋了，這樣會嚇?biāo)廊?，知不知道！?p> “陳世襄，他殺人了！”
“嗯，我知道?！?p> “你確定是他殺了米鋪的徐錚？”
“大家都這么說，我也不知道真?zhèn)??！?p> “可是《榮盛齋》劉掌柜咋夜也被人所害，這你不知吧。”
“啊。誰殺的？”
“不知是誰。不過，你認(rèn)為劉掌柜遇害這事難道與陳世襄無關(guān)？”
“又是他？”方雨婷冒出點點冷汗。
“你想想呀，方雨婷。那徐錚和陳世襄有過爭吵，被他所殺。白日，他進(jìn)入《榮盛齋》半天才出來，夜間，劉掌柜就被人殺。你想想莫非不是他所為？”
“瀚和。那你說說他為何殺劉掌柜？”
“你知不知道陳世襄去《榮盛齋》為何事？”
“不知道。當(dāng)時他也沒說什么，走著走著突然間就直接拐入《榮盛齋》?！?p> “事前沒有一點征兆？”江瀚和越聽越是覺得奇怪。
“沒，沒有。”方雨婷停頓一下?lián)u搖頭，猶豫著是不是要把世襄是趙明昊的秘密說出來。
江瀚和看到方雨婷舉棋不定的神情便是覺得她可能有什么事隱瞞著，便是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事情真相，我又怎么能幫你？”
“陳，陳，陳～”方雨婷支吾著不知如何與江瀚和說起。
“你說呀你！”
“他不是陳世襄。”
“你說什么！”
“他是趙府少爺趙明昊。”
“你的意思是殺人兇手是趙明昊，你怎知道？”江瀚和驚詫的瞪著眼睛說道。
“陳世襄他就是趙明昊?！?p> “你把我給說糊涂了，莫非陳世襄是趙府的私生子？”
“哪跟哪呀，陳世襄他，他，他是趙明昊附體?！?p> “鬼！”
“啊。他是鬼，怎么辦怎么辦？”方雨婷頓時花容失色的抓住他的胳膊，微微顫抖著。如果沒有聽到江瀚和提起，她還真沒想陳世襄有可能是鬼附體。
“如果他是鬼，我們當(dāng)然得找道士驅(qū)鬼。他殺徐諍是為了報復(fù)，而他殺劉掌柜會不會是殺人滅口為了隱瞞真相？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很危險?！苯驼f著說著也是驚出身冷汗。
“瀚和，那我們快去找道士！”
“不過，有沒有可能是陳世襄在對你說謊？他根本沒有被趙明昊鬼魂附體。要不我們?nèi)ペw府探個究竟趙明昊有沒有死，他沒死的話哪有什么鬼魂?！苯屠潇o下來，沉思片刻說道。
“嗯，我們這就去趙府。瀚和。”方雨婷也是失去主意，江瀚和怎么說她就怎么做。
趙府前，聚集著哄哄吵吵的人群。方雨婷便是低下頭和江瀚和前去聽聽他們在議論著什么。
“據(jù)說趙府少爺被炸之后記不住往事，是不是真的？”瘦個子對著趙府緊閉的大門東張西望，想看出什么秘密來。
“據(jù)傳言，《德濟(jì)堂》吳大夫連日都在趙府給他用各種秘方治療，可還是無濟(jì)于事?！?p> “為什么趙家少爺不留在《和平醫(yī)院》看?。俊?p> “連吳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你認(rèn)為那些洋人的玩意兒能治好？”
江瀚和聽到他們說的話便是趕緊將方雨婷拉到旁側(cè)悄悄說道“你聽到?jīng)]？趙明昊沒死，那么世襄就不能讓趙明昊的鬼魂附身。”
“可是，可是世襄的舉止行為都與往常不一樣，完全是另外個人。他連你都認(rèn)不得，這又如何說起？”方雨婷還是疑惑不解。
“也許陳世襄一直在假裝?！?p> “可即使他即使裝也沒緣由去殺人，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裝。世襄的為人你也了解，那個人肯定不是世襄?！狈接赕貌蛔〉膿u著頭說道。
“雨婷。不管他是不是世襄，我送你回家，小心為上。”江瀚和看了看四周說道。
這次，他們沿著人多的街道行走。江瀚和心想陳世襄或者是趙明昊應(yīng)該是沒那么膽大妄為在鬧市中再出來行兇殺人。
方雨婷一路平安到家，與江瀚和分別之后她便是和父親謊稱不舒服上樓關(guān)閉門窗在惶恐中煎熬到晚飯時光，幸運的是沒事發(fā)生。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她匆匆撥了幾口飯之后又立即上樓不停的念叨著菩薩保佑，迷迷糊糊的睡去直到黎明的到臨。
整夜安然無事，陳世襄（或者是趙明昊）并沒有找上門來。
次日，父親方存奎過來一臉威嚴(yán)的問著方雨婷“據(jù)街坊鄰居說陳世襄是你的朋友？”
“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父親?！狈接赕貌桓艺f出實情。
“陳世襄畏罪潛逃，如你有消息立即報官，知不知道?！?p> “知道，知道。父親，順茲城昨日不是還有另宗兇殺案，兇手抓住沒有？”
“傳聞《榮盛齋》掌柜被殺害，瓷器被人搶走，而兇手尚未查明是誰。這幾天，你給我好好在家呆著，不許再出去亂跑?！?p> “嗯。”
日子一天天過去，陳世襄似乎從人間蒸發(fā)，再也沒有聽到他的消息。動蕩不安的時期，兇殺案屢見不鮮，漸漸的陳世襄殺人事件被人遺忘，無人提起。
方存奎也終于同意方雨婷出門透透氣。
陳世襄為何殺人方雨婷不明白，陳世襄有沒有被趙明昊附體她也不清楚。只是從那日起，從趙府再也沒有傳出趙明昊的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
盡管有點惶恐，但方雨婷還是決定出去打聽陳世襄的消息。
刺烈的陽光讓剛剛推開門的方雨婷睜不開眼睛，她習(xí)慣性的將手遮住眼睛。
“你是方雨婷，方姑娘？”
“你找我，你是誰？”方雨婷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伙計手提著什么東西，驚異的問道。
“小的是《五味齋》伙計，特地給姑娘送上本店特制的《杏仁糕》。”伙計遞上盒糕點。
“給我？”方雨婷接過糕點感到很是奇怪，是誰給她送她最喜愛的《杏仁糕》。莫非是父親看她多日未出門替她買了她喜愛的食物。
“方姑娘你在這蓋個章，錢已有人付過。”伙計一手拿著本子另只手將印章遞上去。
“是誰付的錢？”方雨婷想證實一下是不是父親買的糕點。
“這不是我份內(nèi)知曉的事情，我只是送貨。請方姑娘多多包涵?！?p> “哦，多謝?！狈接赕棉D(zhuǎn)身便拿著糕點回屋看到方存奎便是滿面笑容的說著“多謝父親。”
“謝什么？”
“謝謝父親為女兒買的《杏仁糕》?！?p> “我？我今日都沒出門。”
“那，這是誰買的？”方雨婷看了看手中的糕點盒并沒有寫著什么。
“會不會送錯人家？婷兒，你把糕點給退回到《五味齋》去?！?p> “父親?；镉嬤€特意詢問過我的名字，不會送錯人。”
“那。不明之物，暫且留下。吃，記得就不必打開吃?！狈酱婵彩切⌒奶岱?，亂世中可什么壞人都有。
“嗯?！狈接赕梅畔赂恻c推門而出。她怎么想也想不通為何一夜之間陳世襄變成殺人兇手，于是她決定去和他鄰居打聽一下他那幾天遭遇到什么事情。
走到繁華的街道中，兩側(cè)商家掛滿琳瑯滿目的物品讓方雨婷暫時忘卻多日以來縈繞在心頭的煩惱。一路過去，終于她的眼神停駐在個晶瑩剔透的翡翠吊墜。
“姑娘你可真識貨，這可是正宗的緬北翡翠。才賣十個銀元?！闭乒穸阎男φf道。
別說是十個銀元，出門倉促方雨婷口袋可是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她只能是戀戀不舍的從翡翠吊墜移開視線，對著掌柜笑了笑說道“我只是看看?！?p> 聽到她這么一說，掌柜的臉霎那間便是變得如木板似的硬梆梆把頭立刻扭回去，不再搭理方雨婷。
沒帶錢在身方雨婷也沒心思過把眼癮，于是她便徑直往著陳世襄的家方向走去。
咚咚咚，方雨婷聽到身后有急跑的腳步聲。她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頭看，一個伙計打扮的人氣喘吁吁的站在她面前說道“姑，姑娘。掌，掌柜請你過去一下?！?p> “掌柜？你們掌柜是誰?！狈接赕眯南虢袢赵趺椿厥?，盡是遇到奇怪的人兒。
“就是姑娘你方才光顧過的翡翠行?！?p> “我可沒動過翡翠吊墜，我只是看看?！狈接赕眯南牒媒圃p的掌柜居然還準(zhǔn)備賴上她了。
“姑娘。掌柜讓我來請你去翡翠行，絕無惡意。”
“走就走，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方雨婷有點氣憤的跟著伙計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