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嫵放下甜點(diǎn)盤,正面對著她:“小姑娘心里不要想太多,你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去?!?p> 這雙眼睛好似看透了自己心中的偽裝,張靜心尖發(fā)顫,在這目光之下說不出違心的話:“我想,我想回去學(xué)校?!?p> 她是喜歡學(xué)習(xí)的,她始終記得老師說的那句話,只有好好學(xué)習(xí)她才有出路。
“嗯,那就去學(xué)校上課。”
“可我......”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避鲖持噶酥柑瘘c(diǎn)盤:“吃了你的東西,我自然也要滿足你的請求?!?p> 張靜瞬間淚濕眼眶,原來姐姐什么都知道。她沒勇氣說出的請求,沒勇氣踏出的那一步。
“既然沒地方去,那就留下來做我妹妹吧,相處了三個月,我也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以后你就和我一個姓,改叫荀靜可以嗎?”
張靜連忙點(diǎn)頭,張這個姓總會讓她想起狠心的家人,想起那些屈辱的經(jīng)歷。
“可以的,姐姐,謝謝你。”
荀嫵留下了張靜,給她改了姓氏,也幫她安排好了學(xué)校入學(xué)。這個小姑娘,除了留下來是沒有路走的。
回去,除了被奴役就是被當(dāng)搖錢樹再賣一次,重男輕女的閉塞小鄉(xiāng)村,沒有那么多道理可講。
余淮臉上傷疤和胎記都在逐漸好轉(zhuǎn),但在外面時他還是繼續(xù)戴著帽子和口罩。哪怕在學(xué)校時依然被針對。
這天,余淮的班級里來了一位轉(zhuǎn)學(xué)生,是個女生,名叫孫妃兒。
“大家好,我叫孫妃兒,很高興和大家成為同學(xué)。”漂亮的小姑娘總是討人喜歡的,更何況孫妃兒打扮的很漂亮,像個洋娃娃一樣,帶著甜甜的笑,一下受到了班級里同學(xué)們的熱烈歡迎。
對比孫妃兒,坐在那里就圈出個真空地帶的余淮就是赤裸裸的不受歡迎了。
孫妃兒很不解:“為什么那個同學(xué)一個人離大家都很遠(yuǎn)呢?”
有人就湊近悄悄提醒:“他啊,他是個怪胎丑八怪,你不要和他說話,不然會被打的?!?p> 善良的小姑娘起了惻隱之心,猶豫后掏出包里的彩色糖果遞過去。
“小哥哥,送給你。”
余淮偏頭瞅了眼嬌貴的小公主,很不屑的嗤笑一聲:“丑人多作怪?!?p> 孫妃兒笑容凝固在臉上,隨即委屈巴巴淚眼婆娑,撅著小嘴就要哭。
“你怎么可以罵人,我明明,一點(diǎn)也不丑。”
旁邊的同學(xué)們連忙哄她,說她很漂亮一點(diǎn)也不丑。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湊上去教訓(xùn)余淮,哪怕年紀(jì)還小,作為貴族學(xué)校的學(xué)生,大家都知道余淮是惹不起的小霸王。
不僅家世好,而且打起架來不要命。
余淮被他們吵的不耐煩,抄起書砸在桌上,激起一聲巨響。周遭頓時安靜下來,眾人也忙不得安慰新同學(xué),挨個坐回座位上好好學(xué)習(xí)。
還在嚶嚶嚶的孫妃兒:......雖然還是委屈,但是突然什么都不敢做了。
后來,周恒聽喜歡的小妹妹孫妃兒說起此事,打算幫她教訓(xùn)一番不知好歹的小孩。然后被余淮反殺,踩在腳下一頓痛打。
呵,雖然他奈何不了一群成年混混,但對付一個弱雞中學(xué)生還是不在話下。
余*小胖子*淮,雖然胖,但卻是個靈活矯健會打架的胖子。
繼姜則和張靜痊愈兩月后,余淮的臉也徹底痊愈,在親眼看到他臉上疤痕、胎記全消的時候,整個余家都沸騰起來。
連長久未曾露面的余老爺子都破天荒趕到這邊,看到孫子完好無損的樣子流出了激動的淚水。
余謹(jǐn)比較冷靜,但泛紅的雙眼還是透露出些許內(nèi)心的情緒。
“好,好??!我們家乖孫果然是有大福氣的人,連這么難治的胎記傷疤都能全乎治好,實(shí)是大幸?!?p> 余管家是又激動又歡喜,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過,看著自家小少爺?shù)难凵窬拖窨达恋慕鹪獙?,怎么看都覺得討喜。
“現(xiàn)在可好了,小少爺再也不用戴著那礙眼的口罩帽子,以后我看誰還敢再說三道四?!?p> “我余謹(jǐn)?shù)膬鹤?,誰敢說三道四?!鄙頌橛嗉胰耍褪怯羞@個自信。
余淮笑嘻嘻被家人圍在中間,但眼神卻四處逡巡尋找荀嫵的身影,待看到想找的人他那胖乎乎的笑容就更深了。
他朝著荀嫵擠眉弄眼,好不逗趣。
荀嫵抿唇微笑,真是想把小胖子抱在懷里揉搓。
本來余淮痊愈是個令人高興的事情,可卻有那么些事實(shí)在讓荀嫵始料未及。
就在晚上,余謹(jǐn)特地找上她。第一次進(jìn)余謹(jǐn)?shù)臅?,荀嫵也看到了和平時慈父模樣全然不同的余謹(jǐn)。
“荀小姐請坐?!倍Y貌周到,卻帶著難以言喻的疏冷。
荀嫵和人的交往不算多,但活了幾百年好歹也有點(diǎn)眼力勁,她清楚的意識到這才是余謹(jǐn)?shù)恼婷婺?,而之前,只是特意的偽裝。
“余先生請我來有何事?”
余謹(jǐn)拿出一疊文件推到她面前,文件里有荀嫵轉(zhuǎn)學(xué)的材料、完美的身份證明信息以及遠(yuǎn)隔東林市的西南省玉城所屬眾多房產(chǎn),一家中型公司的股份,還有一張巨額支票。
荀嫵丟下文件,直直看向余謹(jǐn):“你想讓我離開?!?p> “荀小姐聰明?!庇嘀?jǐn)是個商人,對待荀嫵也拿出了談判的態(tài)度。
“離開余家,離開余淮,這些都是你的?!?p> 之前余淮臉上有瑕,心里有跨不過去的檻,對人對物一直是排斥狀態(tài),如果荀嫵不出現(xiàn),最多再過半年,他也會采取強(qiáng)制措施。
可荀嫵這個變數(shù)出現(xiàn),余淮對她格外親近的態(tài)度讓他看到希望,原本只想著借荀嫵之手打開他的情感阻隔,卻沒想還收獲了意外之喜,連那造成他性格缺陷的罪魁禍?zhǔn)滓惨徊⒊ァ?p> 現(xiàn)在余淮痊愈,荀嫵徹底沒有存在的價值。
荀嫵估算了那些文件的價值,是個足夠她揮霍一輩子的數(shù)目,不由拍手贊嘆:“余先生大手筆。”
若是單論價值,她還是很心動,可為什么呢?這么多錢就為了讓她離開?
沒有一口答應(yīng),荀嫵笑問:“理由呢?”
余謹(jǐn)薄唇微啟,像個無情的冰冷機(jī)器:“你的存在是他的阻礙?!?p> “余淮對你有超乎尋常的依賴,或者更明確說,是占有欲。對你、對他都不是好事,我知道荀小姐來歷非凡,身上藏著不少秘密。放任你這種人在他身邊,我不放心。放任你成為他的牽絆,我更不放心?!?p> 余謹(jǐn)俯身壓近,帶著強(qiáng)勢的壓力:“他會是我唯一的接班人,是我余家下任家主,我會為他掃平所有可能成為他牽絆的東西,包括你?!?p> 言下之意,如果她不答應(yīng),他依舊會想辦法讓她消失在余淮的生活中,只是手段大概不會溫柔。
荀嫵沉默不語,余謹(jǐn)?shù)淖龇ㄊ腔跒橛嗷粗氘a(chǎn)生的,這種做法對她而言再熟悉不過。對于修士,除去牽絆便等于斷去軟肋,防患心魔滋生。
余謹(jǐn)這種做法,她很能理解。
而且她能感覺到余淮對自己越來越深的依賴,毫不夸張的說,再放任這樣發(fā)展下去,余謹(jǐn)會徹徹底底離不開她。
雖然連她也不知道余淮對自己的執(zhí)念從何而來,可荀嫵卻不能忽視放任。
“好?!彼障伦郎系奈募?,起身?!坝嘞壬判?,我會離開?!睂Σ贿^幾十年壽命的凡人而言,她的生命很長,她無意成為任何人心中不可取代的牽絆。
“荀小姐請盡快,我的耐心不多。”余謹(jǐn)?shù)穆曇魪纳砗髠鱽?,冷酷得仿佛之前她見過的余謹(jǐn)都是她的幻覺。
余淮是荀嫵來到這個小世界結(jié)識的第一個人,對她而言,他無疑是特殊的。
“我不同意?!?p> 房門被推開,沉著臉的小胖子站在門口冷眼看向二人。
“我不同意你走?!彼站o拳頭忍住震顫,緊咬牙齒憋住對她的質(zhì)問。
余淮沒有和荀嫵多說,而是走到余謹(jǐn)面前:“爸,我不同意你讓她離開?!?p> 余謹(jǐn)對兒子也是真心疼愛,瞧他這樣肯定是一字不漏聽了個全乎,他暗中準(zhǔn)備這么多就是打算悄無聲息把荀嫵送走,可現(xiàn)在。
“既然你聽到了,那也該知道我為什么要讓她離開。余淮,你不要任性?!?p> 余淮堅(jiān)定地?fù)u頭,無比冷靜:“我沒有任性,爸,既然你怕她成為阻撓我的牽絆,你為什么不利用這點(diǎn)促使我成長呢?想讓我成長起來,成為合格的余家接班人,這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余謹(jǐn)一直都知道兒子是聰明的,當(dāng)初測出的智商值余淮可是遠(yuǎn)超普通人。毫不夸張的說,只要他肯努力,他的聰明才智足以讓他傲視全球。
這不,就印證了。十歲,就會和親爹講條件了。
“如果送走了姐姐,我并不能保證自己會做什么。可如果留下她,讓她牽制我,爸爸,你會得到一個理想中的兒子?!?p>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又威脅又利誘。有個聰明的兒子可真是令人苦惱。
荀嫵也靠在墻邊好整以暇看著父子倆對峙,明明要被送走的是她,但好像對自己的去留毫無發(fā)言權(quán)的也是她。
還有,她可從來不知道在她面前撒嬌賣乖的小胖子有這么一面呢。
感覺到身后的注視,余淮回頭對著荀嫵露出甜甜的微笑,變臉,只在瞬間。
荀嫵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想到啊,小胖子還是個演戲的好苗子。
三花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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